他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解释？向谁？”
言谈不过两三句，便直接到了再无法进行下去的程度。
实际上，这会儿江小小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要个所谓的解释。
在他这看戏客一般的冷漠中，江小小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男人就是在期待自己的八卦绯闻满天飞的一天。
冷漠的人，对自己狠，对别人也不客气，往往还很擅长伤口撒盐：“哦，我知道了，莫非你在吃醋？”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记开玩笑。
没错，她江小小是有点吃醋，可这“一点点”的醋意，完全抵不过心里滔天巨浪一般的震惊与失望好吗。
其实也不完全是江小小自己说的这样，但人总要为自己的兴师问罪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总不好开口就说“老娘我就是吃醋了怎么着”吧？
江小小恨恨地“呸”了一声，道：“大哥，你是真的好坏不识吗？我是在担心你的死活好嘛，作为一个演员，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麻烦你打开手机看看，现在全网声讨你，你真觉得开心，真觉得无所谓？”
黎优白很快回答了三个字：“无所谓。”
江小小：“……”
卧槽，大哥，你真是绝了。
既然当事人都觉得无所谓了，她还瞎操心干什么呀。
江小小“呵呵”一笑，道：“那我提前恭喜黎大明星喜得良人，从此就要过上双宿双飞的日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江小小像是还不解气，又补充道：“既然黎大明星已经傍上了大款，那想必飞黄腾达的时机就在眼前了，必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是不是能够放过小的了，咱们的债务就此拉倒吧？”
“要是这样的话，你还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对面一直在沉默的某人，突然飞快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不留人任何辩驳的时间，“啪”地挂了电话。
江小小迷茫了。
围观全程的孟佳佳呵呵笑着，亲切地问：“他怎么说？”
江小小回：“……他说叫我趁早死心。”
孟佳佳“哈”了一声，随后露出了奇异的神色，道：“你知道你们俩刚刚的对话给了我什么样的感觉吗？就是小情侣吵架的感觉。说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俩打情骂俏，可既然都到了可以这么谈话的地步，怎么就能给了第三者插足的机会呢？”
江小小：“……”
这才是你孟佳佳的谈话目的吧！
你丫的目的果然还是套话，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碍于保密的原则，总也不提和黎优白的种种，如今被孟佳佳一顿套话，险些就全暴露了。
江小小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一下子就脸抽筋了:“不是，我说啊……”
其实江小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说点什么总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得多。
什么都不说，就好像已经默认一切一样。
“啥也别说了。我警告过你的，要是不能领证结婚，就离他越远越好，这个话我是不是说过，还说过很多遍？”孟佳佳一下就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得让江小小都感到害怕。
江小小便露出很难过的样子来。
孟佳佳叹道：“你非但不听，还作践自己，那我就只能非常时期，对你非常手段了。”
在江小小的哀嚎里，孟佳佳夺过了她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一个现代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宅的现代人，你若是断了她的水、断了她的粮，倒还好勉强活几天，但你若是拿了她的手机、断了她的网，就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孟佳佳深知自己这位宅女闺蜜的秉性，便故意这么做了。
江小小还在委屈巴巴地盯着她的包，大有随时要扑上来硬抢的势头。
孟佳佳捂了捂包，转身就走，只潇洒地留下一句：“手机我就给你没收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还给你。”
想清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想不清楚了。
江小小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也深知黎优白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百感交集中，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说服自己的理由，只能认了栽。
此事暂且不论。
彼时，黎优白的新剧《我的小女友》，拍摄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场戏的背景是在咖啡厅，而因为罗生绮的缘故，这场戏连续NG了三遍。
导演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每一次喊停，皆是因为这位带资进组的大小姐不配合，可又不好冲金主发脾气，还得耐心相劝，一来二去，心理压力是说不出的大了。
黎优白直言：“罗小姐要是不想拍的话，趁早收工，对你我都好。”
咖啡厅的灯光很是昏暗，看不出来众人的表情，不过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罗生绮，此刻看起来像是心情绝好的样子。
罗生绮也不藏着自己的心意：“我不过想和优白哥多呆一会，这有错吗？”
黎优白温柔一笑：“可是我不想陪你。”
罗生绮听了这话，也不恼，反是笑了，还笑得相当开心：“看吧，优白哥就是这样不待见我。要是我私底下约你见面你肯来的话，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呢？”
一场喝咖啡的戏，愣是活活地喝了三个小时，喝到盯着摄像机的众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用这样的办法来留住男人，果真就留住了吗？
像罗生绮这样光明正大以权谋私的演员，恐怕几万人还挑不出她这么一个来，也着实让人头疼。
眼见着这场戏进行不顺，巴巴望着收工的导演，几乎要跪着向黎优白求救了。
说点什么吧，大哥，祖宗！
黎优白有些受不了导演那求神拜佛一般恳切的目光，于是便换了个方位继续坐着。
仍旧是什么也没说。
作为主演的这两位，一个气定神闲的喝着咖啡，另一个呢，则摆出比对方更淡定的神色来，喝咖啡玩手机，一样也没落下。
导演擦着汗，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相劝：“两位大明星啊，这个时间看着就差不多了，上班嘛，大家都是指望着能准时下班的，你们就权当做好事，咱们把流程走一遍，不就皆大欢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