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唉”了一声：“小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吗？”
小时候说的话，当真也没有用啊。
如果早定标准就有用的话，她也不至于单身二十三年了啊！
程旭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当真。我小时候就说，将来我必定做警察，抓光违法犯罪的，还这个世界一份清静。”
江小小：“……”少年好志向。
为什么突然往热血的方向去了啊？
她的思想觉悟要是有这么高的话，肯定不会为情所困，这么长时间都走不出黎优白为她量身定做的“圈”了。
由此看来，她江小小果然还只是个小女人。
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避开。
程旭：“我爸说要给我找个对象，还说是知根知底的，我就胡乱答应了，抱歉啊……”
说这话的时候，程旭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谈到感情的话题都有些尴尬，还是不能谈啊。
“这医院就是你当时写给我的那个医院地址吧。”江小小果断转移话题。
程旭说道：“是啊。安置伤患的医院，就是这里，院长是我们墨湖人，也许是念及同乡之情，入住的病患医药费基本都是他出的。”
江小小神情复杂：“孟伯伯人确实不错，只是……”
程旭猜到了她所想：“政府也有救助款，想来会给院长补贴一些吧？”
江小小叹气：“唉，都不容易啊。”
程旭点头，语气又沉重了起来：“确实不容易。但是，最近……我们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在病患里面传得有些邪乎了。”
江小小：“警察也挺八卦啊。”
程旭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刻意八卦，是这八卦传得太厉害了，不想知道都不行。你猜这些人怎么说？”
江小小心想，医院里传的八卦一般都是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之类的，她生来就怕鬼，哪里想知道这八卦的具体内容？
就算现在是白天，她也不想听人讲鬼故事好吗！
“病患们说，墨湖的火灾不是天灾，是人祸。”程旭不愧是做警察的，言简意赅。
江小小愣住了。
“火源在你家附近的事情，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但，我们实地去看过，你家那边是一片水田，你家里也没有电器起火的痕迹，再说现在也不是大夏天，到底这个火种是哪来的，不太好说吧？”
江小小：“我妈那么爱钱的人，生怕有人动她的财产，根本不可能主动烧自己的房子。”
程旭不再说话，目光飘向了窗外。
显然，他不太相信江小小的话。
也恰恰是因为，那个叫杨秀花的女人如此爱钱，爱钱爱到不择手段，他才忍不住地要怀疑。
“如果是有人蓄意放火，为骗取保险金的话……小小，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程旭扭过头来，一脸严肃。
江小小皱着眉头，不敢搭话。
墨湖的火灾是出了人命的，就算这片地曾经买过高额保险，就算众人无家可归的安慰是巨额赔偿金，可这出了人命的事情，就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放火，那这个人一定十恶不赦。
杨秀花……她真的会如此丧心病狂吗？
江小小也有些不敢认真了。
她很想说一句“这事肯定和杨秀花没关系”，却又担心，万一程旭问她“理由呢”，她该怎么回答？
没法回答，所以她也没法面对程旭的目光。
带着程旭那一句“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有什么线索过来找我”，江小小失魂落魄地回了原来的病房。
一躺下便又是一天。
江小小今日才发现，原来躺着什么都不做，时间会过得那样快。
傍晚的时候，天使带着外卖过来看了她一眼，又撂下一句“家里有客人”，便匆匆地走了。
至于黎优白，完全没出现。
江小小觉得送她来医院的人肯定是黎优白没得跑，可为啥这小子把人放医院里就不再过问了，她倒是想不明白。
也许就像天使说的那样，家里有客人，所以他忙着接待那位“客人”么？
再晚一些的时候，程旭爹来了她的病房，分了一兜水果给她，并委婉地询问了一下她对程旭的看法。
江小小说，两人只能做朋友。
她虽然打小就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没由来的就是怕警察，就和学生都怕老师那样，怕得莫名其妙的。
程旭爹便苦笑着，道：“小旭现在这样了，也确实只能和你做朋友。”
“程旭他怎么了？”江小小总觉得程旭爹的话里有话。
“救灾啊，被掉下来的钢筋砸到了腿。”程旭爹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自责，“医生说可能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唉，也都怪我，那年我要是没有喊他去报警校，就根本没这回事。”
程旭的亲爹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想来也不会把自己救灾受伤的事情到处说，江小小现在的表情，也就证明她一点都不知情。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拒绝了和程旭试着交往的建议，看来也不是因为程旭的身体状况才拒绝的。
这么想着，程旭爹心里又要好受一些。
程旭在不久前还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如今却要面临下半辈子都躺病床的危险，还得面对众人的排斥与议论，作为亲爹肯定是十分心疼了。
人间冷暖，犹如饮水，只有自知。
此事暂且不论。
纵然是江小小这么皮实的人，也印证了一句“病来如山倒”，出院也是两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请假太多的后果，也在两三天后显现了出来:辅导员请她去办公室喝茶了。
大学虽然不比高中那么变态，也依然不会允许三天两头请假的事情，自打认识了黎优白之后，江小小来上课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辅导员只有一句话:“要么，期末考所有科目在85分以上，要么，准备留级。”
江小小心里哀叹，哎，留级不如让她去死。
等死又不是她的个性。
不如从现在起发愤图强。
剧组打工的日子里，好歹攒了几个小钱，也许不用再像以前那么拼命地打游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