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落中央,李健环顾四周,正房、厢房、古树、石桌、琳琅、葡萄架。这样的四合院,在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只是传说,却很少人见过。即便是达官显贵,能有这样一处院落,也不是轻易的事情, 不是金钱和权势的问题,而是经过几代人的传袭,在岁月的磨砺之下,才有了如今的闹市下的静逸,低调中的奢华。
现在,这是自己的了。李健没想到的是,盛老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留给自己处置,要求除了把自己土葬以外,还要求李健尽力的寻找他的后人,遗失在外多年,早就不知道是否还活着,让李健代为继续寻找,也就是个念想而已。不过,李健在老人死前的郑重承诺,至少让老人走的心无遗憾了。
“这、这就是盛老的家?”随李健而来的是田静,处理老人的身后事,只有她一直陪在李健身边。
“是,”李健道。
“这老爷子,这辈子是积攒了多少财富啊?就这院子,这地理位置,怕要价值连城了。”田静咋舌道。
李健点点头,价值多少又有什么用?钱多到一定的数量,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钱是花的,没有经过消费的钱,就不是钱,只是个数字而已。
在院子,房间转了一圈,李健没有动任何物品,还保持着盛老在的时候的样子,院子不错,冬暖夏凉,什么时候自己混不下去了,这里不失为一个疗伤静养的地点。
正准备离开,院落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群人走了进来,李健看了一眼来人,大概七八个青壮年。联想到田静曾经在电话里和自己提到的,李健猜测,这些人就是拆迁人员,也就是他们其中一个,推了盛老,从而造成的老人离世。
冤有头债有主,李健决定要给老头讨回公道。
“你们中是谁把盛老弄倒的!”还没等这些人站稳脚跟,李健就先开口问道。
这一问,这些家伙当场一愣,不知道院子里的这人是谁,先不问自己这些人来做什么,反而当先质问起来。
见这些人没人开口,李健接着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拆迁办的?”
连续的质问,把这些人问得有点发蒙,而李健的气势也让对方心惊,已经有人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哪里来的头头脑脑。
“有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李健又是大喝道。
然后,就见人群中有两个站在前面的,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瘦高个喏喏道:“嗯,街道拆迁办,您是?”他说的很客气,完全把李健当成了一个领导。
“既然是拆迁办的,前几天把盛老推倒的是谁,给我站出来。”李健的气势丝毫不减。
两个带头的又是互相看了看,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对面的这个人看这气势,绝对不是普通的小百姓,可李健就是不说自己是谁,就让对方如坠雾里了。
“我,我没推他,只是扒拉了一下,没想到---”这时,人群中一个人年轻人开口了。
见有人承认,李健得理不饶人。盯着那个年轻人冷冷的说道:“现在的结果,是老人没了,你是不是应该承担责任。”
年轻的脸有些发白,送到医院以后,老头死亡的事,街道已经接到了通知,不过在街道领导的眼里,盛老虽然是当地的坐地户,但是没有子女,没有亲属,孑然一身,死了,街道本着帮扶孤老的人道主义精神,帮着把后事办了,就算完事了。街道的职责也就是这些。
所以,这些拆迁办的人员,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今天也想着,老头的家里空了,正好清理一番,然后就等着拆迁了,连补偿都省了。
没想到的是李健出现了,而且就站在这个院子当中。家属?不可能。某位领导?这个还真有可能。
人群最前面的带队的两个人,也算是拆迁办里面的小头头,他俩都曾经听领导提及过,好像是有人看上了盛老的这个院子,想要在这次拆迁的过程中,通过一些手段,把这个院子留下来。
见到李健,他俩之所以没敢像平时一样,吆五喝六。那就是在他们心中,以为李健就是那个想要留院子的人。
市中心的黄金地带。能够想到把这里的土地收归私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不是豪门显贵,也是手眼通天的。
李健的气势也是不寻常的,这段时间打交道的,郭毅,丁家,那可是正八经的高级别人物,世面见大了,自身也就不同凡响了。
见到正主,李健很愤怒。直接原因也好,间接原因也好。老人死了,对方都不曾表现出一丝的歉意,是不是欺压百姓习惯了,对人的生死都漠视了?
不行,这事,一定要追究到底,至少拆迁这一级的部门要对老人的死亡公开道歉。不能让官压民的事情不了了之。
想到此,李健对人群前面的两人正色道:“看样子,你们俩是这些人的领队,你们回去转告拆迁办的领导,希望他们对盛老的死给出一个处理意见,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的手段维权。”
处理意见?维权?两人的脑子有些转过弯了,明显是俩人认错人了,还好没有摆出卑躬屈膝的丑态,这让底下这帮人亲眼看到,以后自己哥俩就抬不起头了。
“你到底是谁?”矮胖一点的人开口询问,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还没怎么地,就把对方认作有来头的人了,那是自己眼拙,可这见面忘记了询问,就真是自己的问题了。
“我是这里的房主,你们闹着要来拆我的家,难道没有提前查清楚吗?”李健淡淡揶揄道。
“你的家?你放屁,这是盛老头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了?”可能是两人搭档做坏事时间长了,几乎形成了一种默契,有事没事,俩人都要互相望上一样对方,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达成两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