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屋子里暖融融的一片。
慕念念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生怕惊醒了身边的人。
翻身下床,穿好睡衣,悄然无声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药,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
房门关上的瞬间,陆谚深就睁了眼,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沉了沉,紧接着坐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随手在抽屉里翻了翻。
里面放了基本庭院设计相关的宣传杂志,杂志下面压着什么东西,顺手摸出来看了看,脸色倏然阴沉下来。
有的时候,猜到的和亲眼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陆谚深猜到慕念念一大早悄悄爬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东西出去,大概是去吃避孕药了。
眼前备用的崭新的没开封的避孕药,却让陆谚深本就微凉的心口又浇了冰水的,渗到心底去了。
慕念念到厨房接开水,刘嫂正在准备早餐,见她这么早就下来,有些诧异。
“慕小姐,这么早就起来是有事要提前出门吗?用不用我给提前给你准备些简单早点?”
“不,不用。有点口渴,下来接杯开水。你忙你的。”
接了开水,慕念念转回客厅。
开水太烫了,让人没法下嘴,只能等水变温。
其实,药也不是非得这个时候吃不可,但她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事后避孕药是越早吃效果越好,她巴不得完事就吞药。
这种急切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够明白。
对她来说,陆谚深就像一张无限蔓延的蛛丝网,她就是那个扑棱着翅膀不断挣扎的小飞虫。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面对陆谚深的时候,已经没法单纯的把他当做契约另一方或者金主来看待了。
这种转变,让她惴惴不安。
她怕,怕在各取所需的婚姻中迎来天使般纯洁的孩子。
在无法抗拒陆谚深索求的情况下,她只能尽可能地避免怀孕。
为了钱出卖了自己,辜负了此生,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忍受孩子在这种不堪的境地里降生。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水杯里的水由滚烫慢慢变温,她低头从包装里抠出药片,正要往嘴里塞,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捏住她的腕骨。
强悍的力道,不断地加深,手腕都要被捏断了!
“疼!”
她倒抽冷气,低声呼痛。
“我以为你是木头做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疼”
冷淡的嗓音,平静的听不出半点怒意。
慕念念却知道,陆谚深在生气。
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她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接下茬。
陆谚深也没打算让她接,伸手把药片从她手里抠出来,开了窗户直接丢出去。
两粒小小的药片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草丛里彻底消失了。
“亲爱的……别生气”慕念念舔了舔嘴唇,绞尽脑汁撒谎,“我今天吃药,是因为最近身体状态不好,不适合要孩子。你也知道……之前在宴会上被人下了药……那东西肯定对身体影响不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自动顿住了。
因为陆谚深右手上夹着一盒崭新的避孕药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慕念念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避孕药有些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