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念放下筷子，端坐好，目光直视乔子温，在嘈杂的环境里，一字一句的道，“子温，都过去了，放下吧。人总要往前看。”
这是他们几次相见，慕念念首次这么冷静淡定的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再遮掩躲藏，不再局促不安，不知所措。
虽然神色凄然眼底有泪，可她的眼神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很冷静。
乔子温没立刻给出回应，而是同样静静地凝视她。
慕念念知道，自己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没再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好像又变成了那个高冷凉薄的乔子温，却又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周围那么热闹，唯独他们两个，安静的令人惊讶。
“好，我不停在过去，会往前看”
终于乔子温笑了一下，如雨雪初霁。
慕念念心头紧绷的弦忽然一松，笑了。
饭后，乔子温果然依言，把慕念念送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台，等她上了公交车才离开。
——
疗养院，陆谚深难掩疲惫，靠在休息室的沙发里闭目养神。
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立刻挣眼坐起来，“情况怎么样？”
吴昊廷摘了口罩，抽出纸巾抹了抹额头的汗，“总算稳定了”
陆谚深顿时神色一松，由衷道，“辛苦了。”
吴昊廷摆了摆手，“应该的。倒是你，听说CK集团视频会议持续到凌晨，一大早又跑到这儿来守着陆奶奶消息，才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你脸色很不好。”
脸色不好，固然跟熬夜后又担心陆奶奶情况有关，但最根本原因却不在这里。
这会儿他不想多说，站起身，“我去看看奶奶。”
吴昊廷立刻阻拦，“别，情况刚稳定下来，老人家需要足够的休息，你还是再等等吧。具体情况之前也跟你说过了，这次你最好心理准备。”
陆谚深身形略僵，但还是沉静的问，“存活时间最长是多久？”
“照目前的状态估计，不会超过两个月。”
两个月……
陆谚深闭了闭眼，又睁开，“好，我知道了。”
仍旧继续往外走，见他这状态，吴昊廷不禁担忧，“你去哪儿？”
“出去随便走走”
“我陪你一起。”
吴昊廷说着要脱大褂，陆谚深却在门口回头看他，“不用了，你还担心我会想不开么？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我不会。倒是你折腾了一天，好好休息下。”
吴昊廷没再跟过去，心里却疯狂反驳，“我才不担心你想不开，我特么担心你犯病啊！”
陆谚深随手点开刚刚进来的一条信息，屏幕上立刻展现出一张照片来，拍摄角度问题，只能看到照片上两个人的侧影。
他眯了眯眼，指骨微微发白，下一秒，把手机揣回去，双手插兜在疗养院外不紧不慢的走，一路上嘴里叼的烟明明灭灭。
疗养院的山清水秀环境好，坐落在半山腰，这也就意味着疗养院的地界外照明设备就没那么到位了。
除了上山主路两边安装了路灯，超近用的小道根本就没有灯。
陆谚深心情不好，散步怕吵，自然不会选择主路，而是在小道上走走停停。
从小路这头到那头，除了香烟的那点光芒之外，再没其他光线。
“啊！”
变调的尖叫声传来的时候，空中传来一片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