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的股票一路飙高,再继续下去,会占用集团的储备资金,这样真的好吗?”
周子墨坐在陆谚深对面的沙发里,坐姿端正而不僵硬,整个人看上去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在眼神流转之间不经意的透露出隐藏的暗芒。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陆谚深唇角微勾,瞧着周子墨,八风不动的姿态。
“不,我只是觉得想要搞垮长宁,可以选择更直接的方式。”
周子墨暗黑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隐秘的兴奋。
陆谚深摇头,“周特助,我更喜欢看长宁苟延残喘的样子。”
他特意压低“特助”两个字,使得周子墨眼底的兴奋光芒一暗,半晌摇头,“既然这样,那好吧。反正猫抓老鼠不一定每次都是为了果腹,对吧?”
陆谚深难得笑了一下。
的确,还有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看老鼠末路穷途的模样。
“对了,收集长宁子公司的信息时,我还发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周子墨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一旁的休息区里,熟门熟路地拿出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打磨。
陆谚深把看过的文件收起,放在一边,又拿了份新的翻开,闻言头也不抬,“说”
“长宁旗下有一家名叫‘爱之巢’的子公司,几年前突然被乔悦怡从长宁集团拿出来,单立到了她个人名下。这家子公司虽然表面上看是做家政服务的,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专门用来走账的。这种手段很多见,本来这些都不足为奇,比较有意思的是,它单立出来的第二个月就与苏秀芬有频繁的资金往来,而且每笔数额都很惊人。大概半年之后,苏秀芬就成了‘爱之巢’的第二大股权人。”
乔悦怡和苏秀芬?
陆谚深蹙眉,这两人都是锦城贵妇,上流圈子里令人艳羡的女人,圈子就那么大,再加上陆家和齐家往来也颇为频繁,两人熟识很正常。
就算合伙开公司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乔悦怡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跟人共享,那就很不对劲了。
乔悦怡绝对是那种一个劲儿往肚子里吞,而绝不会往外吐的女人。
一个人做了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无非两种情况:第一面临着更大的诱惑;第二被威胁了。
如果是诱惑,那么苏秀芬能给出什么样的诱惑足以让乔悦怡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如果是威胁呢?——陆谚深突然眼神一变,凝出雪亮如刀锋的光芒来。
他放下笔,微微合眼,手指揉捏着太阳穴,觉得有什么暗沉沉的东西突然从内心深处汹涌而来,令他沉静的情绪变得烦躁,那熟悉感,却让他万分排斥。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突然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叫嚣着准确无误的掐住他的每根神经,撩拨、操控,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次……不去吴昊廷那儿恐怕……不行了……
周子墨并没留意到陆谚深变化,目光盯着咖啡机,陷入沉思。
宽大的办公室瞬间安静,只剩咖啡机里传出的轻微打磨声。
“那就好好查查这‘爱之巢’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令人兴奋的东西。”
——陆谚深拿起外套离开前,这么跟周子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