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谚深上前,在慕念念的头顶处停下来,优雅地蹲下,整张俊脸突然和慕念念拉进了距离,倒映在她眼中的那双黑而亮的双瞳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狼狈,真不是一般的狼狈。
满头大汗打湿了头发,黏糊糊地贴在一起,看上去跟被人揉虐过千百遍似的。
其实……她也的确算得上被艾丽莎揉虐了吧?
慕念念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有点儿气闷,她这把“老骨头”竟然被安排这么惨无人道的训练。
陆谚深倒是没再继续跟她掰扯脑子进不进水的问题,而是一手撑在慕念念耳边,另一只手勾了勾她凌乱的头发,嘴角漾出一点笑意,“你吃苦,我很心疼。但不得不说,你这样子有种让我无法形容的美。”
审美果然有问题,哪个审美正常的人,会觉得头发凌乱外加一身臭汗的女人美?
慕念念干干的笑了一下,算是回应,然后扯过毛巾在盖在脸上,一通胡乱猛擦。
陆谚深笑容更甚,直起身,看向艾丽莎。
艾丽莎在一旁把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了,见陆谚深看过来,立刻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陆谚深敛了敛神色,视线在太脸上停顿两秒,移开目光,倒是没为难她,只对艾丽莎说,“今天先到这儿”
视线一消失,艾丽莎顿时觉得身上的重压一轻,立刻鞠躬退走。
慕念念的家庭变故,让她尝尽了人情冷暖,对于察言观色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心得。
而且她那些冷暖体验,也不过是任何遭遇巨大不幸的人都极有可能遭遇的。
作为常人而言,这种经历并不稀奇。
刚才艾丽莎对陆谚深的态度,却让慕念念感到奇怪,那绝不是一个雇员对待“BOSS”的态度。
出于雇佣关系,也许雇员对老板会小心翼翼言听计从,老板说一绝对不做二,甚至也有可能会感到害怕,就比如以前她面对陆谚深的时候,也常常会觉得陆谚深这人捉摸不透令人害怕。
可那程度还不能算是畏惧。
然而刚才艾丽莎在陆谚深面前变得十分恭敬谨慎,甚至于不经意间带出几分畏惧。
作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到那种如履薄冰的紧绷感。
实在是十分糟糕的体验。
慕念念坐在地板上,垂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地擦着汗,不再看他们。
其实,自从那晚陆谚深拒绝回答慕念念的疑问,慕念念和陆谚深的交流就有些不情愿。
可他是金主,又屡次在她临近为难的时候出手相救,就算她有意忽视对他越来越浓烈的依赖和情感,有了刻意疏远的心思,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近日,陆谚深对她的别扭冷淡似乎全无察觉,还是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平常还要温和体贴一些。
打发走了艾丽莎,重新回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把毛巾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我来”
他手劲其实很大,但给她擦汗的时候,动作却十分轻柔。
擦干了汗,又把她拉起来,手指托着她的下巴左右端详片刻,“脸还这么红,累坏了吧?去上面浴室洗个澡,然后一起去看念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