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正怀生日那晚过后,她又心软了一回,因为体谅陆谚深而暂且缓和了对他的态度。
可自那晚之后,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陆谚深不痛快了,虽然仍旧天天回来睡,并且不遗余力地把她吃干抹净,却始终不怎么跟她说话。
她凑上去说话,他也总是不冷不热地“嗯”一声,再多一个字都没有了。简直就是妥妥的冷暴力!
“好!好的很!”
慕念念扶着墙爬起来,随意的摆了摆手,“时间到了,我撤了。”
艾丽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果然训练时间结束,也就不多耽误,直接走人。
爬上一楼,走出别墅门口的时候,慕念念觉得,门外面跟门里面简直两个世界。
结束训练之后,她和往常一样,先去医院看慕念凉。
慕念凉的病房里,仍然是哑巴按摩师在兢兢业业地为慕念凉舒活四肢,按摩肌肉。
这个从来不会说话的男人,是沉默的,可他的笑容又让人觉得温和可靠。
每次,慕念念看到他的时候,都格外感激。
如今,慕念念能为慕念凉做的事情,就是陪他说说话,内容总是围绕着他们儿时的那些趣事。
对于慕念凉来说,他的时间始终停滞在十六岁。
这几年来,慕念念把所有能说的话,都跟慕念凉说遍了。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以至于,渐渐地慕念念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这么自私的把他留在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医学上,脑死亡才会被定义为真正的死亡。
慕念凉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却总也醒不过来,就这么成年成年的被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眼眶酸胀感越来越厉害,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不断落在慕念凉的手背上,“念凉,姐姐真的不知道,再这么困住你,到底对不对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不该放手?可是……可是就算困住你很残忍,你又叫我怎么忍心就这么放弃……”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肿了,眼泪干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情绪波动太大,再加上训练疲累,竟然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她是被过道里的吵闹声惊醒的。
有些熟悉的女音透过门缝传来,“医生!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才二十岁!”
紧接着是医生的安抚,“齐夫人,请别这样!我们会尽力而为!”
“不!不!一定要让她醒过来!一定!我求求你!”
慕念念起身,拉开病房门向过道里看了过去,意外地看见一道略眼熟的背影跟着医护人员进了隔壁病房。
她也没多想什么,关上门进了洗漱室洗了洗脸,又对着镜子理了理乱了发丝,这才离开。
这晚陆谚深回来的比平时要晚些,和往常一样的是,几乎是一回来,就直接进了书房。
晚餐备好之后,刘嫂正要上楼请陆谚深下来用餐,慕念念思忖一下,还是拦住刘嫂亲自去了。
就算陆谚深的真实身份令她胆颤,就算他不肯离婚不肯放她走,甚至对她诸多监视限制,但这些都不该成为她停止感激的理由!
她想,不论如何,毕竟是陆谚深的帮助,让他们姐弟活了下来。
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陆谚深隐约的话音,“确定植物人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