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政,她从踏进秦家的门开始,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是种冰凉危险的感觉。
像暗藏獠牙的猛兽。
偏偏这猛兽总是做出很好相与的样子,阴柔的相貌与气质,喜欢笑。
许多人都被那张笑脸迷惑,但她从未。那是种本能。
无法忽略无法抹杀,过多久遇上他,这种本能都会冒上来。
“凭什么这么以为?”
秦政还是微笑,优雅得体,看似无害。
“和当年的理由一样。”
秦政仍旧笑,“万一我的想法改变了呢?”
秦烟摇头,“不,你不会。”
“我总以为,最理解我的人会是少辰,没想到却是你。”
秦烟抿唇不语。
秦政忽然靠近了两步。
秦烟一惊,本能地退了半步,也只有半步就冷静下来,毫不畏缩地和秦政对视。
目光厮杀半晌,秦政眼底也染上了一些笑意,“不错,比当年进步了。”
他记得当年多看秦烟两眼,秦烟都会像受惊的兔子,躲得远远的。
类似天敌,无论明面上多乖巧,暗地里多嚣张,见了他就怕了。
“人总是会长大,会在磨砺中变得坚硬强大,无所畏惧。”
“所以,现在你不怕我了?”
秦政笑吟吟地再次把秦烟打量了一遍,“其实,你从来没必要怕我,我又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
这人真虚伪。
秦烟不动声色地想,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初是谁威逼利诱把她赶出秦家的。
虽说那时候她本就在打算脱离秦家,完全不用秦政再多此一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秦政助力,当年她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二爷过去是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愿不愿再伸出援手?”
“当然乐意,不过事情恐怕不太好办。”
说着朝秦烟身后看过去。
秦烟一扭身就看见秦少辰大步而来。
“只要二爷你愿意,以秦少对你的信任程度,弄个人出去,根本不是难事吧?”
“别人或许简单,你么……不好办。当年的事情,他已经在怀疑我了。”
秦政摆了摆手,潇洒地转身出大门上了车。
秦少辰到秦烟身边时,大门外只剩下远远一道车影。
“又在寻求帮助?”
秦少辰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高拔挺阔,如果不是长相惊艳到让人有些难以承受的话,这真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尤其是那双狭长幽深的眼,有种隐秘的勾人的气质。
“不,我在寻求生路。他说当年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么秦少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秦少辰沉默地凝视着她,只见她眼神坚定没有半分犹豫动摇。
“在你眼里,秦家真的没有半点令你留恋的东西吗?”
他是平静的,狭长的双眼漆黑而明亮,仿若有期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秦烟一时没法回答,留恋……
离开秦家这些年她从没想起秦家的任何人任何事,也忘了自己曾是秦家的小姐,这样的状态,谈何留恋?
可一回到这里,她又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比如初到秦家时的情景,第一次见秦少辰的情景,又怎么断言没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