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起身离开病房，一抬眼却发现秦少辰人在过道尽头的窗口站着，手里捏了根烟，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阴鸷森冷的目光，让周子墨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寒。
早在决定带秦烟离开锦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触及秦少辰的底线，也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秦少辰的烟没点，见了他出来，直接就把烟扔进垃圾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前头。
周子墨也冷着脸，果然先进了电梯。
大大方方把后背晾给秦少辰，完全不担心他会背后下手的样子。
秦少辰也的确没背后下手，进了电梯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减小，直到最后停下。
停下的地方，是医院负二层。
两人在凉飕飕暗晃晃的狭长通道了走了一段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一股森凉，除了他俩，一个来回走动的活物都没有。
“我秦少辰从来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开恩两次的先例，除了秦烟。所以，你该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下场。”
周子墨看着眼前从头到脚裹挟着杀伐禁欲气息的男人，一贯的斯文气息终于彻底消失，冷冷地勾起嘴角，刹那之间，浑身的气质都是一变。
就好原本温和的眨眼之间，变成了牙尖爪利的猛虎，“秦少的意思是想现在就收割我的命？没问题，不过，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极致的挑衅，在锦城的地盘上，大概没有谁敢这么不怕死的跟秦少辰对着干。
秦少辰笑了，眼神变得格外嗜血……
半个多小时后，有空旷哒哒声，回荡在空旷而昏暗的空间里，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远了。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在某个阴森的角落里，一条半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秦少辰回到一层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出了电梯，见陆谚深居然坐在休息区里，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不过，他完全没有过去他身边坐下聊聊天的意思，而是目不斜视地从休息区走过，直接出了医院大楼。
陆谚深也没有上去跟他讲话的意思，只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少辰的背影一眼，对身旁的吴昊廷道，“去看看，能救过来就尽力救，如果实在无力回天的话……”
后面的话，陆谚深没说，吴昊廷心里却明白。
斜眼看了陆谚深半晌，忽而笑了一下，言辞是不符合他作风的尖刻，“没想到视人命如草芥的你，竟然还能发善心救人。如果他不是你的重要肱骨，是不是你说一个字多嫌多余？”
陆谚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吴昊廷，因为他知道吴昊廷是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的。
他如今的模样，是吴昊廷最不愿意看到的。
而对于他的抗拒治疗，是吴昊廷最为痛恨的。
在吴昊廷眼里，是现在的他，把曾经那个温文克制的陆谚深彻底“杀”死了，眼前的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直到吴昊廷走远了，陆谚深才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吐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