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再次收获了孙伯伯一枚，尽管这位可能不是很有钱，但绝对最受小家伙们欢迎。
小四找了块大石板，小小的人儿似模似样地挥起鞭子，把陀螺抽得飞起，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鹅鹅，小姑姑，你要不要来试一下，可好玩了。”
六丫手指放在嘴边，心中意动，就连瑶瑶也是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旋转的小木块。
小四是个鬼灵精，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想什么，跑到白芨面前报告，“娘亲，这里地方不够大，我能不能去村口那里玩？”
“去吧，别出村子。”
“好嘞。”
三个小姑娘手拉着手，立刻消失在院子里。
白芨失笑，给终于不那么拘束的老孙倒了杯茶，“村里新做了批红薯粉，您等会带点回去，不过这是给夫人的。”
听到这略带揶揄的话，孙县令老脸一红，随后摆出光棍的姿态，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给孩子的东西都是内人准备的，就那个箱子，哈哈……”
“夫人有心了，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本来约好了大夫，结果不告而别，还劳烦夫人去解释。”
“小事而已，我家娘子可是时常在家念叨，说只见过一次，还没好好说话呢。”
白芨微微一笑，伸手在桌子上点了几下，说道：“孙大人，按理说您家的事我一个女子不该多嘴，但尊夫人是我见过的，最为通透的女子。
有些人表面看着不错，实际上谁知道背后是人是鬼。咱们宁水有今天实属不易，可别被人从背后摘了桃子。”
这话等于是在明示自己家里出了问题，孙县令流出的汗比之前更甚。
他不在意大小姐知道自己娶妾的事，而是没想过小妾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
“大小姐，是下官糊涂，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见他起身告罪，白芨也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大人不必如此，我也是无意间得知，您家的事被捅出去，有人提供了消息。”
孙县令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脸都气红了，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回去就遣散后院，给娘子赔罪。
白芨发现自己的目的达到，拿水壶给对方续茶，“大人，喝茶。”
有这么一件事留在心底，老孙日后肯定会善待黄氏，自己也算还了人情。
……
村口，小四带着两个小伙伴找到一块平整的地面，‘咻’地一下拉开鞭子，然后就开始猛抽。
等陀螺转起来以后，她把鞭子扬了起来，“小姑姑，姐姐，你们猜拳，谁赢了谁玩。”
瑶瑶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给谷雨先玩，我不急。”
“好嘞，小姑姑，快来。”
六丫‘嗯’了一声，欢快地跑了过去，在小侄女的指导下，玩得有模有样。
几人轮着来，陀螺就一直没停过。
善于创造，心思很多的小四，在偷偷跟娘亲学了几天武艺之后，发现自己的臂力比小伙伴要大，就开始了花样抽。
“哇哦，小四你好棒。”
听到瑶瑶姐的夸奖，小四更加来劲了，故意把陀螺抽上天。
为了炫技，还空中耍鞭，结果人小力气不够，抽歪了。
“啪。”
宋承业伸手拦下冲汪大人飞来的不明物体，随后看向了不远处的三个小不点。
等看清拿鞭子的人之后，他的心境又开始不稳了。
这小姑娘才多大，已经能发出这样的力道？
“多谢殿下相助。”
汪大人躬身道谢，低头的瞬间给小四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飞奔过来。
“对不起叔叔，我一时没抽准，差点伤到了汪伯伯。”
“嗯？汪大人，这是你亲戚的孩子？”
宋承业有些吃惊，小姑娘不仅陀螺抽得好，还一点都不怯场。
“呵呵，下官哪有那个福气。”
汪白轩一把将小四抱在怀里，笑道：“以后可不能莽撞了，要不然你娘亲可要罚你咯。”
“嘻嘻，我知道了汪伯伯，下次会注意哒。”
宋承业原本只是轻轻一瞥，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有趣，可等小四露出脸上的梨涡，他的道心立刻崩碎了。
“哒。”
陀螺掉在了地上，宋承业毫无所觉，只想起离开京城的前一晚母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汪大人，这孩子，几岁了？”
小四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今天才出现的叔叔很有好感，不用汪伯伯回答，自己抢先就说了，“现在四岁，下个月五岁。”
宋承业一开始松了口气，而后想起岁数的算法，脸色大变。如果孩子是一月生的，那么她实际出生的时间正好是四年。
“小姑娘，你娘亲姓什么啊？”
“姓白啊。”
宋承业：……
我就是个傻子。
“那个，我是想问，你娘叫什么名字？”
小四趴在汪白轩的肩膀上，看到汪伯伯点头以后，冥思苦想了好久，显得很为难。
因为她真不知道娘亲叫什么啊。
不忍心看叔叔失望，小四低头说道：“我不知道娘亲的名字。有很多叔叔背地里喊她女魔头，我偷偷听到的，还有人喊她女王大人，最多的是大小姐。”
大脑轰地一声炸开，宋承业被雷劈在当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孩子可能是自己的。
难怪母后回京后精神那么好，天天拉着宫女学话本，还亲自动手做孩子喜欢的礼物。
“我，我能抱抱你吗？”
“可以哒。”小四欢快地冲对方伸出双手。
宋承业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小心从汪大人怀里接过孩子，第一感觉就是压手。
这孩子多胖呀，养得真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曦月，叔叔你也可以叫我小四。叔叔你呢？”
“我叫宋承业。”
“咦？是宋爷爷那个宋吗？”小四歪着脑袋，天真地问道。
宋承业的脸抽搐不已，大吸了好几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说道：“我不知道谁是宋爷爷，可能是一个姓吧。小四，那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卫奶奶呀？”
“哇，叔叔你好聪明哦，对哒，卫奶奶人可好了，还说下次要给我讲新故事。”
“是吗？那你奶奶对你可真好。”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好母后。
对着孩子，宋承业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只能用怀里的小不点来转移注意力。
汪大人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
不会吧，大小姐的人渣丈夫……呸，良配，居然是殿下？
“殿下，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宋承业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这里待了有一阵了，连忙对另外两个小姑娘笑了笑。
“叔叔，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小姑姑。”小四急忙推销自己的小伙伴给叔叔认识。
“你们好。”宋承业已经毫无主见。
“叔叔好。”
打过招呼之后，宋承业抱着小四，当先进入村子，一路上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反而满心都是安宁。
“呵。小四，为什么你娘亲要这么叫你？”
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不管怎么说那位小姐也是知书达礼的，怎么会起这么个小名？
小四头一回听到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三兄弟这个时候被先生放出来休息，正在地上研究小弓箭。
“叔叔，你看那里，因为我有三个哥哥，所以我才是小四呀。”
说完，她还亲切地给三人打着招呼，“大哥，二哥，小哥，汪伯伯来了。”
听到动静，三兄弟抬起头，看到小妹窝在一个陌生人怀里，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汪白轩头大无比，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殿下，小四他们是四胞……”
嗯？
殿下呢？
只见宋承业远远落在后面，连小四什么时候下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空白。
而后，多种情绪交杂之下，他眼前一黑，直接朝后倒下去。
汪白轩大吃一惊，上前接住了他，“殿下，你怎么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