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白芨手下的两大总管，一个被顶头上司忽悠得找不着北，正掰开手指在算自己有多少娶媳妇的钱；一个被自己的师傅搞得快神经质了，还要应付一大堆笑面虎，心累。
白明理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张茂完全把他忘记，心心念念都是银子。
由于白芨封王的时间还短，没有正式建起完善的王府编制，张茂虽然在行使总管的职责，却一直没有领到匹配的薪资，还处于吃老本的阶段。
在正式入编之前，他还得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娶媳妇要花不少银子，还得为以后的孩子考虑。
张茂和惊蛰两人都有一个想法，如果以后生了闺女，不说跟大小姐那样去养，多攒一些嫁妆还是必要的。
此时一个天降的理财机会出现在眼前，还没有任何风险，这让他瞬间上头，别的也就顾不上了。
“大小姐，我想了想，在您那存了银子，要是不到一年，中途要拿银子出来用的话，可以吗？”
看到储户已经提出实际的操作问题了，白芨很高兴，这说明只要银行能开出来，绝对是一通乱杀。
“当然可以取出来，这本来就是你的银子。但不到一年的话，息钱没有一年那么多，以十两银子三十个铜板的比例，通过存了几天来折算”
有钱的小伙子，活期利率了解下？
张茂惊呆了，没想到自己违反规定不仅不扣钱，还能拿到一部分利息，大小姐做生意也太良心了吧？
“那我能存两年吗，这个息钱是不是和一年一样算的？”这话刚问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贪心不足了。
可是白芨不这么想，反而不急着去食肆了，看到白大河的小酒馆就在一边，便兴致勃勃地拉着人走了进去。
这个小伙有前途啊，句句都在点上。
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之后，她郑重说道：“存满一年，一百个铜板的本钱可以得一个铜板的利息；存两年，一百个铜板能得两个；三年三个，依次往后叠加，为了实际考虑，十年为止。”
“噗！咳，咳……”张茂被茶水呛了半死，已经严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了。
十两银子存十年，就变成十一两？
在乡村，许多老人都有攒棺材本的习惯，一是为了后事考虑，顺带也有点拿捏子女的心思。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掌家的老人一定会暗地里埋一笔钱，不到家破人亡的境地坚决不动。
可银子埋在地里也是有风险的，如果有一个地方绝对安全，还能让本就不打算动用的银子变多，有特殊情况随时都能取，面对这样好的事，他们不得集体发疯来存？
“大小姐，要是咱们的商队不挣钱，这每年的利息您算过吗？”
“我收来了银子，自然不会放在那里不动，借出去便是。”白芨简单解释了一句，太过无私反而会弄巧成拙。
驴打滚？
张茂第一反应便是普通百姓心中最害怕、也最不想沾染上的东西，轻则破家，重则人亡。
大小姐的为人摆在那里，肯定不会干这么丧良心的事，应该是借给需要银子救急周转的商人和大户。
“那要是万一收不回来，岂不是亏得更多？”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白芨彻底无语，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有什么人敢赖自己的账，主动往抄家上靠吗？
那道鄙视的眼光极为明显，张茂想看不见都不行，“呵，是我太蠢了，没人敢不还您的银子。”
“嗯，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了。”
“那你打算存多少，存几年？”
“啊？这么快吗，现在就可以存？”张茂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到大小姐说干就干，这就开始了？
白芨也许是无聊太久了，银子又不同于其他的东西，聊着聊着兴致便高昂了起来，准备趁热打铁，先搞定第一个客户。
为了显得有诚意，她郑重介绍了升级版存款服务，零存整取：每月存一百文，到年底计算利息的时候，以总数一千二百文算利息，也就是十二文，不过不能中途取出，是专门为单身人士定制。
“还能这样？”张茂表示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普通钱庄在大小姐的银行面前就是个屁啊。
“当然，你还可以一次性存一两银子，每月可以最多提八十文，最后一个月取全部余额，依然按照一两银子给你算息钱，怎么样，很划算吧？”
白芨一鼓作气，拿出最专业的态度，趁机推出了改良版的整存零取服务，势必要将所有男人兜里的铜板给掏干净。
两人的谈话声并不小，也没有避着旁人，很多人都竖起耳朵听到了。
大小姐在村子里是什么存在不用多说，本身自带话题热度，他们这个时候又在说跟银子相关的东西，想不引起人们注意都难。
白大河把一张桌子擦了三遍，最后停留在白芨他们这桌的侧边，心里就跟有虫子在爬一样，想插嘴问又怕自己冒失。
“咦，大河叔也想存钱？”白芨抬起头，仿佛刚发现周围的村民在旁听。
“我也可以吗，大小姐，那您能仔细讲讲，这个是什么说法？”
只听了一嘴存钱就有利息的白大河，发现惊喜来得过于突然，连忙将抹布一甩凑了过来。
对于潜在客户的合理要求，白芨自然不会拒绝，但她来说的话远不如客户之间口口相传来得效果好。
“张茂，你给大家说说吧，我先吃点东西。”
“哦，哦，应该的，大小姐对不住，老头子太急了点。”白大河暗骂自己财迷心窍，连忙动手倒了杯酒，“张茂啊，来，跟大伯说说怎么回事，让大小姐好好吃饭。”
“好嘞。”张茂正愁心里一大堆震撼没人分享，二话不说起身到了一张没人坐的桌子边上，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什么叫银行。
白芨把玩着小瓷杯，一口酒一口菜，伴随着一阵‘利息这么多？’‘还能随时取？’‘大小姐真好！’一众惊叹和欢呼，好不自在。
从想法的提出到面前站满了踊跃的储户，花费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上午。
“都别急，不限名额，回去好好跟家人商量一下，明日村里会有相关细则出来，只要报名就开始算利息，不管银行有没有建好。”
这句话的威力过于强大，转眼间就连白大河都放下酒馆跑回家数钱去了。
大小姐说出的话就没有虚的，报名就算息钱，总算不用提心吊胆把银子搁家里了。
心满意足的张茂渐渐清醒，发现银行好是好，但要是每个人都来存钱又取钱的，要多少个账房啊？
听完他的担忧，白芨面露赞赏，笑道：“所以你要让村里的男孩们努力啊，这一回不仅仅是村里的女孩可以报名，以后整个宁水的女孩们，都有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