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我大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一干大臣们的脑海里边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疑问来。
是啊,过去,或者说在两年以前,自永乐城大败之后到两年前的这十数年之间,不论是北辽,又或者是西夏,但凡是与大宋发生战争,几乎每战,都是大宋占尽劣势。
要么就是损兵折将,要么就是割地求和,赔偿示好,几乎就没有一场能够提振人心士气的战争出现过。
可是,似乎自那王洋随苏东坡入陕开始,仿佛这个局面就一下子神奇地扭转了过来。先是洪德寨大捷,之后的盐州空袭战,之后的乌延古城大捷,以及说降梁乙逋献上宥州与洪州。
而当西夏与北辽兴兵而来之后,先是宥州攻防战,王洋以数万边军在宥州生生的阻拦了辽夏五十万联军月余之久。
之后偷袭西夏兴庆府,毁其皇陵,焚其兴庆仓,而后,连取龙州、银州。之后,又靠着强势的谈判,生生从那西夏的手中得到了石州,让无定河南岸再无夏人。
而今,大宋与西夏以及北辽之间,刚刚渡过了不到一年的和平时期,王巫山就因为大宋子民,而悍然挑起了边衅。
重要的是,这货在没有朝庭的支持之下,甚至是在没有调动陕西北路全部实力的情况下。
而仅仅只是让那种师道率本部人马渡过无定河,扛着八台元佑抛石机,狂轰滥砸了一个半时辰,哦嗬……大宋又他娘的胜利了。
而对方的河东道总管耶律达顿率领八万人马在那三岔口堡处,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居然都还没能悍动大宋的区区一座堡寨。
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他王巫山简直就是特么的胜利之神的化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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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让他这么蛮干下去,大宋,不能够总是拿目光瞄向陕西北路。他再这么折腾下去,那日后,岂还有我等的翻身之日?”
贾易阴沉着脸,看向左右的梁焘、王岩叟、刘安世、吕大临、游酢等旧党骨干侃侃而言道。
贾易的话,亦让在场的这些旧党大佬们都纷纷深以为然地连连颔首不已。
“可是现如今,他王巫山既得势,又得宠,我等又岂能奈何得了他?之前,陛下下旨斥责于其之时,若是三司所遣才干之士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将那王巫山打压一番,又何致有今日?”
“……诸位大人,非是我等所选之干吏愚蠢,那三位大人的才干,诸位大人也并非不知情,要怪,只能怪那王巫山太过『奸』诈狡猾。”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总不能继续这么看着他王巫山继续在那陕西北路连连得势吧?诸位可不要忘记了,我大宋这些年来,征战连连,劳民伤财,好不容易这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清静日子。如今又起边衅。”
“可问题是,此番乃是那辽国有错在先,我等既为宋国臣子,难道还能够站在辽国的立场上去说话不成?诸位莫要忘记了,苏学士和陛下,可都是站在那王巫山那一边的。”
“刘大人言之有理,但是,吕某以为,那王洋若是继续留在那陕西北路经营,凭其这几年来的军威治政之能所竖立起来的威望,怕是日后再难有我等『插』足之地啊……”
“唔……过去,许多人的眼里边,那陕西北路六州之地,除了那盐州还有些许可取之处外,其余诸州之地,荒芜人迹,百业凋零,可偏偏,到了他王巫山的手中之后,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前段时间,老夫在户部查阅了陕西北路递送来的户籍,诸位可知道,陕西北路那六州之地,如今有了多少人口?”梁焘扫了在场的一干大臣沉声言道。
“能有多少人口?陛下令天下厢军迁徙,闹得民怨载道,诸多地方官,纷纷上书弹劾于王巫山,若不是陛下与那苏东坡力保,他今日哪里还有机会留在陕西北路?”一位兵部侍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
梁焘不禁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陈侍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里的人口能够有多少,我兵部最是清楚不过了,盐、宥、洪那三州之地原有人口不过十五万之数,之后,我大宋迁徙七万户厢军共计三十五万口入那三州之地。”
“而至于那银、石、龙三州之地,因为我大宋与西夏之间的协议,人口除了少量汉民之外,几乎尽数迁往夏境,那三州几乎可以说是十室九空,正因为如此,陛下才会特地又征调了十二万厢军户共计六十万口迁徙入陕西北路……”
“至今年春末之时,这才堪堪完成了十二万厢军的迁徙任务。如今算起来,那陕西北路六州之地的人口,想必也就应该在一百二十万上下吧。”
看到这位兵部侍郎在自己跟前显摆,梁焘不禁冷冷一笑。“那只是朝庭经了兵部的,而今,陕西北路共计有户三十六万。”
“才三十六万……嗯?梁大人,您说是的三十六万户?!”陈侍郎的眼角都直接立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向梁焘,一脸尽是不可置信。
在场的一干大臣也都是面『露』骇『色』。
刘安世阴沉着脸,难以置信地道。“这,这不可能吧?朝庭明明只给陕西北路前前后后迁徙了十七万户的厢军,这可是已经占到了我大宋厢军接近七成,就算是将厢军尽迁至那陕西北路,也凑不够啊……”
梁焘苦涩地一笑。“诸位看来真不知道,实话告诉诸位吧,单单是陕西北路的盐州一地,常住人口就已经达到了三十八万之巨,而略低一些的洪州,也有了近三十五万人口。”
“到于宥州,乃是六州之地中,人口最少的一州,却也有二十五万之数。”
“梁大人,那些人口到底是何处冒出来的,莫非是那王巫山谎报朝庭?”贾易眯起的两眼里边寒光四『射』。
“那些人口,乃是陕西路、河东路,甚至是京西路,秦凤路、利州路等诸路之地的百姓迁徙而来构成的。”
“什么?!那些当地的官员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出现此等事情,他们就不怕会出现民变吗?”
“民变?”梁焘缓缓地摇了摇头。“诸位看来真是久居于庙堂之上,连我大宋如今之国情都不甚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