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鸡转醒,我和七筱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田鸡剧烈咳嗽了一阵子,扫了扫头上的木头渣子,疑惑地问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道,我和七筱受到很多大鸟的攻击,压塌了木板,一层层摔下来了,不知现在摔没摔到底。说着把眼镜掏出来,交给了田鸡。所幸田鸡眼镜的质量非常好,要不早被压烂了贵女娇。
田鸡用拳头抵住嘴巴剧烈咳嗽了几声,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接过眼镜戴好,看了看身上的伤口,面部扭曲,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接着又抬起头看着上方,仍旧心有余悸。
“咳,那些大鸟不会再下来吧!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田鸡挣扎着站起身,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碎木片堆上,走了没两步,突然“啊”地大喊了一声,摇摆着手臂,骤然后退。
“怎么了?!”我和七筱立即警惕起来,同时问道。
只见田鸡手指着阴影处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声音几乎颤抖着:“那里,好像是只大鸟!”
顺着他的手指,我拿手电一照,发现田鸡所指果然是一只大鸟,只不过已经被我压扁了。
七筱撩了撩凌乱的头发,竟然笑了起来:“不用怕,田鸡,那只鸟已经被狍子给压死了。”
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手电的光芒正好落在大鸟肚子上那一团肠子上面,田鸡见状,马上捂住嘴巴,扶着树壁干呕起来。
七筱是个货真价实的甜美女孩子,但是却没有田鸡那么女生化,只见她摇了摇头,紧紧抿住小嘴,蹲到怪鸟边上,费了好大劲儿拔下一只三足怪鸟的羽毛,仔细研究起来。我一好奇,也跟着凑过去看,随手拔下一根羽毛,用手弯了弯,发现这羽毛的韧性非常好,质量又轻,就好像一块塑料板。
三足怪鸟身上的这种羽毛排列非常紧密,网状的羽轴形成了钢化玻璃一样的防护网,再加上正羽下面纤羽和绒羽的保护作用,一般劲道的攻击跟本造不成大的伤害。
“留个纪念,嘿嘿。”七筱笑眯眯地捏着一根羽毛,在我面前摆了摆,装进口袋里。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这种乐观的态度深深地感染了我,我也笑着把手中羽毛装进口袋,如果能活着出去,这还真是一个非常好的纪念品。
田鸡茫然地看着我们,喃喃道:“你们在干嘛?不打算出去了?”说着他已经围着树内壁敲了起来,我一听声音都非常沉闷,知道这里的树壁非常厚,心里不由一紧,嘱咐田鸡先别浪费力气,待会有我们用劲儿的地方。谁知田鸡的求生yu望这么强,不听我的劝告,竟然笃笃敲个不停。
七筱坐在我旁边,实在没那个力气去挖树壁,我们需要休息一会儿。到现在还没仔细查看这一层,我四周照着,发现成堆的木头片中,除了青铜雕塑外,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什么东西。
正想过去看,忽然发现田鸡身子不稳,一下子摔倒了。我和七筱都没在意,见他爬起来后看了看手掌,又趴下来仔细看了看脚下,忽然哇地一声大叫。我心里咯噔一声,看到田鸡吓得都站不起身子来,坐在木头碎片上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我旁边。
我忙问:“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田鸡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前面,结结巴巴道:“有、有死人!”
“死人?!”我手脚顿时也凉了下来,这里黑乎乎的,除了我们,冷不丁又冒出个死人,当真非常可怕。
七筱听后也有点畏惧,现在害怕根本不是办法,我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往下面一照,木头堆里赫然露出一个惨白森然的头骨和一节干枯的手骨。我顿时松了口气,回头狠狠瞟了田鸡一眼,“一具遗骸,大惊小怪的!”
七筱不由也长吁一口气,随即又幽幽道:“看来有人在这里闷死,我们不会也步了他的后尘吧……”
田鸡一听,更加慌张起来,如果长时间闷在这里,真能够疯掉。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出去!”田鸡神情非常激动,转过身猛烈地摇着我的肩膀,“雪狍,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你快说啊拒嫁豪门:少奶奶99次出逃!我们怎么办?”
我抓住田鸡的胳膊,大声说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一旁的七筱道:“对,先看看四周,找个薄弱的地方挖出去!”
我不忍心再打击田鸡,心想,这个巨树上边细下边粗,掏出的塔又是直上直下的圆筒状,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低,树壁必然非常厚,想凭几把匕首掏洞出去,真的有点困难,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无论怎样都要试试的。
我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木头片堆里歪歪斜斜地插着七八个三足怪鸟的雕塑,踢了几块木板,下面森然露出几具白骨,“看来不止一个人进过这里,都已经永远留下了。”我道,低头看了看这些骨头,看多了心里也麻木了。
七筱和田鸡正拿着匕首到处挖树壁,看到我正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别人的遗骸,便忍不住连连催促我。
“雪狍,你还有闲心去看骨头架子!快过来,我们三个轮流挖这一个地方。”七筱实在看不下去,催促我道。
我说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些遗骸有点奇怪?
“一堆骨头有什么奇怪的,雪狍,你还想不想出去啊!”田鸡也跟着催促道。
我不理睬他们两个,自顾自挖了起来。随着木头片被扔向两边,脚下一大堆白骨逐渐清晰起来,足足有五六具!全部都不自然地扭曲着,面朝下,弓着身子。
我心中狐疑,大着胆子把一具具遗骸抬起,放到一边,最下面一块平整的区域显露出来。我用手背敲了敲,下面发出咚咚的声音,铿然作响,好像是金属的声音。
“是空的!”我心中暗喜,楼梯口在哪?四周树壁附近落下的木头片较少,我看着七筱和田鸡几乎已经转了一圈,便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层的楼梯口?”
七筱打亮火机,四处一照:“忘了这回事了,这层竟然没有楼梯口!”
“是不是被木头埋死了?”田鸡也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活,“找找看!”
三个人沿着树壁跟胡乱扒拉着木头碎片,刚一见底,三个人几乎同时惊愕地抬起头,惊呼道:“已经到底了!”
这仅仅是猜测,实际情况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只是通过敲击地面的声音判断,有点不可靠。我换了个地方,挖开木片,敲击地面,还是那种非常沉闷的声音,下面相当一段距离都是实心的。
那我刚才敲的那个地方为什么是空心的?难道那里是楼梯口?那些遗骸都聚集在那块铁板那里做什么?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马上回到那里,迅速清理开四周的木片,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横销锁出现在微弱的光芒中,紧紧锁住一块一平米见方的铁板。我惊讶地发现,在锁头与铁环之间的缝隙内,竟然还夹着一节手骨!
我把七筱和田鸡招呼过来,两个人敲了几下子,也是满脸的惊讶。
“看来这些人生前拼命想打开这个铁盖,可能是没用工具的原因,这些人只能用手去拽。”我猜测道,“但是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办法,除非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直接用手去拽,那都是做无用功。”
七筱点点头道:“嗯,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很可能是他们当时遇见了什么危险,才急着想进去避难的,但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劲儿,能直接把手骨扯断?”
这时田鸡长大了嘴巴,冷不丁大声说了句:“是那个怪鸟,一定是那怪鸟!”
我想也有可能,掏出匕首,正想把锁头撬开,头顶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鸣叫,在这密闭的巨树内听起来非常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