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元臻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旁边似乎还躺着个人。
躺着个人?恍若天雷滚滚将元臻劈了个正着。“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东方殊夜,眼神冰冷。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旁边还睡着个大妖孽,换作是谁都会被吓一大跳。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东方殊夜揉了揉含了水雾的桃花美眸,抱着元臻的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我让你来的?”元臻一脸狐疑地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老大。
“难不成你忘了昨天说要去调查疫症的事情?”东方殊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元臻恍然,随即大怒:“我让你来没错,可是我好像也没叫你爬到我床上来啊?!”
这厮简直就是个无赖!元臻心中己经将东方殊夜的十八代祖宗都问侯了个遍。
“阿臻,别人若是敢对我说个不,绝活不过下一秒。唯独你不同,你便是骂我,骂我祖宗,我听着也是欢喜的。”他说着,又是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卧槽,难不成这妖孽还会读心术?
元臻只得皮笑肉不笑道:“岂敢岂敢。”
“今早,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硬生生拽上床来,我便知道你对我也是欢喜我的,对吗?”东方殊夜的话不轻不重,还带着一股子道不明的温柔。
元臻面上一窘,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在东方殊夜的强热攻势下,她一溜烟跑下床去,才打开房门伸了伸懒腰,就听见几个丫鬟在院子里议论些什么。
“你们在聊些什么,也说来给本小姐听听。”元臻朝她们招了招手。
自从她回到府里,下人们纷纷发现向来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变了许多。主要元臻没什么架子,刚来的小丫鬟都觉得这是位好相与的主子。
“大小姐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来了,现今正在书房和侯爷论事。”丫鬟A说道。
“我听芷兰院的小翠说太子殿下是专门来看二小姐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丫鬟B插嘴道。
“都在瞎扯些什么,还不快去干活!”红药训斥道,这群小丫头骗子,难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大小姐的逆鳞。
她颇为担忧地看向元臻,“大小姐,太子殿下许是一时看走了眼,您比二小姐漂亮多了,如今性子也比她好,殿下见了定然会喜欢的。”
这话听着咋那么耳熟?
对了!江小妞身边的丫鬟也说过类似的话。于是,元臻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当朝太子,可是叫南宫瑾喻?”元臻不明所以,怎么总感觉这丫头想歪了。
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便是此番那所谓的太子殿下腆着脸跪下来求她,自己只怕也不会瞧他一眼。
红药点点头,心想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前只要提到太子殿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咋又淡的跟不认识了一样。
元臻撑着下巴细细琢磨,顾相逢是一个多月前才被废的,但瞧周围人的态度,顾曦微和太子应该早就勾搭上了。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一丝丝奸情的味道。
“想不想看场好戏?免费的。”她施施然回到房间,朝东方殊夜挤眉弄眼。
“既然是好戏焉能有不看之理。”这厮倒是乐意得紧。
到了顾曦微住的芷兰院,元臻才知道什么叫院如其名。满院的兰花争斗艳,品种繁多,可不像她那所谓的浮欢院,就一棵合欢树孤零零地立在院中央。
“曦儿这是怎么了,瞧着你落泪,本宫的心都快碎了。”香玉软榻上,南宫瑾喻将顾曦微搂入怀中,动情道。
顾曦微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掉眼泪,什么也不说,偏偏这副模样更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元臻趴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的空隙将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这是闹哪样啊?动不动就掉眼泪,难怪玄清那个老乌龟说凡人的眼泪不值钱。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鲛人的眼泪价值千金吧,但人家就是不肯轻易掉眼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可以泣泪成珠。
那穿着暗红蟒袍的太子殿下可忍不了了,指着跪倒在地的小丫鬟厉声道:“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日,小姐与,也不知
“殿下莫要再问了。”顾曦微越是不肯讲,那太子反而越想知道
元臻看的津津有味,这顾小妞的演技倒还不错,就是编故事的能力不咋强。既然,又怎么还,这明显是在作模做样吗,那太子也是个眼瞎的,这样都信。
“你继续说。”果不其然,南宫瑾喻就是个眼瞎的。
“大小姐不但故意,还嘲笑小姐是庶出,说小姐是使了狐媚手段勾引到的殿下,还说……还说。”
咦,这些话她好像只说过前面那一丁点,元臻表示,这主仆二人不但忒会演戏,添油加醋的本事更是一绝。
“混帐!”南宫瑾喻面上的怒气更盛,“这个顾草包,还有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真当谁都当她没办法了?”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瑟瑟发抖,显然被他那句混帐吓得不轻。
混帐你大爷!
元臻心中暗骂一声,本仙君怎么惹着你了?我丫的没找你麻烦,你特么反倒想来怼我。
“大姐这样说也并非全无理,毕竟我娘只不过是个没被认可继室。只是曦微对殿下的心意天地可鉴,却被大姐如此曲解!”她抬头看向上方的男子,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
“曦儿放心,本宫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便够了。至于那顾相逄,胆敢如此诋毁于你,本宫断不会轻饶了她。”南宫瑾喻将怀的顾曦微搂得更紧了。
看完这一幕,元臻内心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要不要我来对付他们?”东方殊夜的脸上含了笑,眼睛却是不笑的,还隐约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杀鸡焉用牛刀,本仙君还怕他不敢来呢,如此,正好将以前的破事一并做个了结。”元臻冷笑,“对了,咱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嘛。”
“走吧。”东方殊夜深遂的眸子里笑意盎然,他抬手,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自元臻发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