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隐隐有猫头鹰的诡异叫声从树上传来,元臻坐在烧的正旺的火堆旁,心里将东方殊夜骂了不下百遍。
却见前方不远处一人身姿欣长,如鬼魅般朝自己走来,等离得近了,元臻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他怎么……又折回来了!
“你不是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吗?”元臻瞥了眼东方殊夜,心中惴惴不安,难不成这厮忽然良心发现才回来找的自己?
“我只是给你找吃的去了,傻瓜。”东方殊夜垂目微笑,眼里满是宠溺。
元臻这才注意他手上还拎着只鸡。一个绝世美男,一只芦花鸡,这画面看上去咋怪怪的
“这鸡不是……”她看着那只被东方殊夜提在手上,咕咕叫着还想试图挣脱的芦花母鸡,瞪大了眼睛。
东方殊夜颔首,一副如你所料的神情。
“你偷偷抓来的?”元臻挑眉,看来这厮和本仙君倒能凑合成半斤八两。
“怎么能说偷呢,下午那会儿不是才付过钱吗。”东方殊夜笑着道,“再者说,你不是很想把它烤来吃吗?”
元臻表示,这回答甚合我意。
“你怎么知道我……”本仙君好像并没告诉方殊夜自己对这肥鸡很是垂涎吧!
“猜的,你喜欢便好,算我给你赔罪,行吗?”他下午那会明明淡漠极了,可此刻桃花眸里的柔情又叫人不敢直视。
元臻撇撇嘴,一想到待会儿就有香喷喷的叫花鸡吃,顿时没了脾气。
东方殊夜不仅懂医术做饭也厉害得紧,三两下就将那只鸡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再涂上一层泥放入柴火堆煨烤。
“殊夜,话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东西?”元臻撑着下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欣赏与疑惑。
按理说,他一个贵公子不是该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可看这架势,似乎已经习已为常。
“一个人浑浑噩噩许多年,难免百无聊赖,便多学了些东西打发时间。”他说的甚是云淡风轻,只眉稍那一丝落寞叫人难以看清。
“自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你没有爹娘吗?”元臻又问,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爹娘吗?也许有过吧,我不记得了。”东方殊夜的脸庞白皙如玉,五官极是出挑,映着鲜红色的火光,那是种惊心动魄的美。
元臻表示,本仙君很想问他一问,连爹娘都能忘记,你这脑子还能记些什么?
“阿臻,也许很久以后你也将我忘个干净,但我总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同我一样无耻。”
他的目光是那般炙热,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得元臻心虚胆颤,只得垂下脑袋默着不说话。
不知不觉,半刻钟都过去了。
“烤好了,你尝尝。”东方殊夜将硬泥壳拍碎,鸡毛便随着泥巴一起脱落,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鸡肉。
一时间,香气四溢,鲜嫩诱人的鸡肉咬上一口直叫人满嘴流油。
“好吃好吃,汝也尝尝。”元臻嘴里塞满了鸡肉,说出的话含糊不清,扯下一个鸡腿扔给东方殊夜。
东方殊夜接过咬了一口,吃的极其优雅,正与元臻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元臻手里拿了另一根鸡腿,呆呆地瞅着他,这妖孽吃东西怎么慢吞吞的,跟娘门似的。
但,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好好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唇瓣像红了樱桃般诱人,好想舔上一舔,尝尝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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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繁星满天,映得涓涓流淌的溪水一片清明。
“阿臻,你害怕吗?”东方殊夜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寂寥,他身旁躺着的是吃饭喝足一脸满足的元臻。
元臻仰视着天上那些数也不数清的星辰,不明所以道?:?“怕什么?”
东方殊夜眉眼含笑着指了指自己。
“自然是怕的,谁让你是我的冤家呢!”元臻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厮却是耳尖的紧,勾唇笑道?:?“冤家还不好,都说情缘易散,冤家难解,如此,你我能做一辈子的冤家最好不过。”
“你这话咋听起来文绉绉的,专心看星星哈。”元臻讪笑一声,奶奶个熊,本仙君差点又被撩了。
“问你个事情行吗?”忽然想到了什么,元臻一下子坐了起来,扭头望向身旁如谪仙般的妖孽男子。
“你说。”东方殊夜的眉眼甚是柔和,便是明月清风也难及他半分光华。
“你那么精明,倘若有一天我们变成对敌,会不会也将我算计?”
在东方殊夜看来,元臻此刻的眼睛异常雪亮,衬得满天星辰都失了光辉。
一身玄衣的男子直直看着元臻,随即从薄薄唇瓣里吐出四个字?:?“永远不会。”
东方殊夜的话在夜风中回荡,渐渐消散在元臻耳中。红衣如火的女子露出一抹笑,淡淡的、甚是满足。
“你瞧那颗文曲星,真亮。”元臻指着天上的某颗星辰说道。
“那是北极星。”东方殊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面色一僵,这丫头怎么连二十八星宿都分不清。
“是吗?”元臻一脸狐疑,那没办法,各星君里她只认识文曲。
更何况这么多的星星都长一个模样,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嘛!
她虽进宫只有两年,但宫中的皇子公主亦是全数见过,唯独这位浑然没有印象。
“娘娘,她好像是……是霜降宫的沐清寒!”旁边的宫女回过神来,颇为诧异地惊叫道。
柔嫔脸上闪过惊讶之色,随即化作丝丝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清寒公主啊!怎么没在冷宫待着?竟敢跑到这来了?来人哪?,将她给本宫押回霜降宫去!”
“这样的盛气凌人,傲慢粗俗,父皇的眼光果真是越来越差了!”陆清寒冷笑着看向她,任凭两个满脸厌恶的宫人向自己走来。
“慢着!”就在那两双手即将接触她衣角的瞬间,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乘桥辇落于此地,从那桥辇里走下名衣着华丽,端庄高贵的貌妇人。
只见那人穿着梅红色的新式宫装,面若芙蓉,唇似牡丹,蛾眉杏目,神色飞扬。两支金鸾点翠步摇斜插入髻,每走一步,便发出金玉碰撞的清响。虽已年过三十,却因保养得当,看上去只二十出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