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凝一开门,段屹川简言跟她说了几句,把沈臣安甩在门口就走了。
“谁打我!?”
沈臣安的头砰的一声磕在门边上,他嚷声自己爬起来。
裴千凝静看着他,抬脚把快要爬起来的他又踹到地上去。
她踹人的力道不小,沈臣安被甩到地上,再一次磕到了头。
比起段屹川甩的那一次,这次磕到的声响重了许多。
疼痛感使他清醒了些,恼火同时涌起。
“哪个!……”
他磨牙抬眸看过去,跟她平静的眼神相视的霎那,嘴边的话猛然咽下。
动作迟钝地起来,静默片刻,他呐呐出声:“你吃饭了吗?”
“我带了饼给你。”
自言自语说着,他低头翻了翻衣兜,把在李长林宿舍那顺走的酥饼给她。
他撒酒疯撒了半天,兜里的酥饼早就被压得散碎。
“把门关上。”裴千凝视线从他手心又移到他脸上,嗓音不带什么情绪。
“哦。”沈臣安又是愣愣地点头,抿唇自觉地走到外面给她关上门。
“我关好了。”他以为她又是让他滚到外面去。
裴千凝吸了一口气:“沈臣安,进来把门关上,别在外边丢脸。”
沈臣安眼睛一亮,把手里破烂的饼吃掉,赶紧开门进去。
“我要睡了,没事别吵我。”裴千凝瞥他,抬步往房里走。
她怀孕之后,家里就添了不少东西,就连小孩子的玩具都提前买了不少,有几个还是白佑阳带过来送给她的。
沈臣安回来之前,她原本就快睡着了,出来开门也只开了一盏小灯,厅里灯光幽暗,她往回走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什么,身形不稳地摔了一下。
好在沙发就在旁边,她及时扶住。
“有没有摔到?”沈臣安心里一紧,大步过去扶住她:
他询问的嗓音急切,望向她的眼神专注。
“没有。”裴千凝挣开他的手,语气淡然。
她挣开他没走两步,下一秒猛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不轻的酒味传进鼻间。
“裴千凝,我跟萧婉舒没关系。”他微弓着腰,脑袋压在她肩上,低声在她耳畔闷声。
“我也没觉得你咄咄逼人,我只是生气你把我推给别人。”
“我不回家你也不找我。”
他一句句沙哑的话略带不明的委屈:“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很干净的,你别不要我,以后萧婉舒也不会来烦你了。”
裴千凝眼睑微垂,静默不语。
沈臣安楼抱着她说了不少话,醉意还有遗留,他迷蒙凝看着她脖颈白皙的肌肤,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我没喜欢过萧婉舒,我就睡过你一个而已……也只喜欢你,五年前……”
他轻声呢喃,搂着她的手顺下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不是我妈看中你去你们家提亲的,是我。”
“你答应了,我很开心。”
“我很早就看上你了,好几次你去哪我都找机会跟着,但是那会儿我还没跟萧婉舒解除婚姻,我怕你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直没说,也……”沈臣安思绪越发混沌,酒气上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只是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一股脑地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声音渐小,压在她肩上昏睡过去,高大的身体顺倒下来。
裴千凝眸光闪了闪,侧身扫看向躺在地上的他,沉静半晌,张唇缓缓出声。
“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他说的这些了,当初他那些显然的作为她也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他,也不会这么忍耐萧婉舒。
她知道萧婉舒跟她炫耀说的那些话没多少真假,只不过他们到底是一起长大,又有过婚约,她也曾亲眼见过那时候他们相处的画面,她很难不介意。
偏偏如今他还缺根筋地净做一些让人不快的事,哪怕她相信他的品性跟萧婉舒不会有什么,心里也还是会不太舒服。
“女儿……”躺在地上地沈臣安昏睡间含糊不清又嘀咕说了几句胡话。
裴千凝弯身有些吃力地扶他起来,把他拖进房里。
自从段屹川和白妤的女儿回来后,他对女儿的执着更重了,已经是认定了她肚子里怀的就是女儿。
湿了毛巾给他简单擦拭,听他傻乐地说胡话,裴千凝平静地拿毛巾捂住他的嘴。
他身上的衣服又在地上滚过又躺过的,她废了好大劲才给他换下来。
初时他还死死地捂着不给脱,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还是她不耐烦低喝他一声他才肯松开手。
怀孕本身就困倦,又折腾了一通,她又困又累,给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也懒得收拾,熄了灯躺下就睡了。
次日一早,清脆的鸟鸣声萦绕在枝头,定时而响的军号声响起。
沈臣安听见的瞬间就睁开双眼,迅速地起身收拾。
刚坐起身,他就反应过来今天他休息。
裴千凝也被吵醒了,但她还很困,响声过后她接着继续睡觉。
沈臣安放轻动作挪到她身旁,撑着手看她安静的睡颜。
他愣神看了许久,一动也不动。
昨晚的事他也是有点印象的,她对他还是很好的,他们闹矛盾她还照顾他。
想到这,他心里莫名的有点甜,唇角的弧度也慢慢勾起,傻笑着往她脸上轻啄了一下。
她没什么动静,酣睡的呼吸平缓。
沈臣安忍不住地又吻了吻她的唇,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少顷又摸摸她的肚子,眸光柔然:“乖女儿。”
裴千凝终究是忍不住把他蹬开,语气不耐:“滚!”
“我滚了滚了,你接着睡。”听到她低骂的话,沈臣安立马收回手,很是听话地离她远一些,下床捡起自己的脏衣服,轻手轻脚地出去把房门关上。
他神清气爽地把衣服洗完,又把地拖扫一遍,把裴千凝爱吃的东西做好,在她醒来之前把家里的桌椅擦得蹭亮。
阳台还种有一小片鲜花,有白佑阳种在这的,也有裴千凝自己种的,前一阵子他去沈诗芫那拿回来的花种子也发了芽,长势喜人。
沈臣安哼着歌又给它们浇了一遍水,剪了几枝开盛的换进裴千凝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