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就二十个硬币,他们一家几口都快集完了。
段奶奶笑呵呵地说白妤有福运气好。
白妤被她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段屹川却是应和了几声:“她一直都很好。”
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说这些话从容淡然得很。
白尧意味不明嫌弃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嫌弃谁。
白妤又踩了他两脚。
云肖齐又吃了几个饺子都吃不出硬币,他大着舌头,郁闷地看着段屹川:“哥每年都把有硬币的捞走!都不给人留两个!”
“是你给大家盛的饺子!”
段屹川淡声,懒得跟他一个醉鬼计较。
“我盛的?”云肖齐满脸疑惑,求证地看着沈诗芫。
沈诗芫点点头:“是啊,没煮好你就拿着勺等给大家盛了。”
还生怕别人跟他抢了这个活一样,防着大家抢他勺就算了,连云嘉和都警惕上。
“哦,那好吧。”云肖齐不情不愿地点头。
“酒醒不了就出去外边给段白咬两口!”段屹川瞥他。
云肖齐向来听他的话,更别说酒还没醒,听了他的话当下就站起来,愣愣的:“我去了!”
“别去!”沈诗芫连忙拉住他,焦急坏了:“你上回让段白咬屁股的疤都还在呢!”
“……”大家安静了片刻。
沈诗芫反应过来也红了脸。
“这小子打小就不聪明,让段屹川给唬得团团转!”段伯邦在一片混乱中出声,转而把自己包的大饺子挪到秦百枝跟前。
“你吃一口!”
“不吃!”秦百枝看他也烦。
“你就吃一口!我在里边给你包了东西。”段伯邦如实道。
秦百枝眼角轻扬,扫他一眼,瞧见他面上那几分期待,冷哼一声,还是抬起了筷子夹碎饺子一角吃了一口。
“你吃中间的,你吃边哪能吃到啊!你吃这…”段伯邦啰嗦絮叨。
“不吃了!”秦百枝冷脸推回给他。
“你这脾气越老还越大了!”段伯邦咬牙,少顷又主动地把大饺子扒拉开,把里边的金戒指和耳环找出来给她。
这是他今早去给她新打的,想着也很久没送过她礼物了,刚好趁着过年送她两样。
本来还想给她自己吃到的,这多惊喜不是!卖金子的那老头教的。
可她就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现在!以前多温柔似水!果然岁月不饶人!
不过他们也几十年夫妻了,以前也确实让她受了不少委屈,他让着她就让着她吧,男人大丈夫的。
段伯邦还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把秦百枝给惹到了,把戒指和耳环给她她又冷着脸不要后,有些疑惑气噎。
“不好看么?”
“款式不好?不喜欢哪里哪天去换个样!”
“还有个项链没做好呢,明天给你拿。”
秦百枝一巴掌把他拍开:“滚!”
一天天的烦死个人!让人大过年的心情也不能好点!
宁岁穗晚饭吃菜没吃饭,现在有点饿了,她吃了好几个饺子,可是一个硬币都没吃着。
她每吃完一个发现没有硬币都有些失落。
白尧也没吃到有,但他厚脸皮地在白妤碗里拿了三个,一个给她一个给白子儒,一个给自己。
“这不就有了么!”
“一人一个!”
白妤:“……”
她又想揍他了!
傅展何单手托抱着傅弈,在吵吵闹闹中吃了几个饺子就停下了筷子。
他身旁的田曼珊正微侧着头跟另一边的田曼茵说话。看了几秒她白皙有些消瘦的的侧脸,他不动声色地把包有硬币的饺子放进她碗里。
他自己包的饺子他自然是认得出来。
果然她吃到之后愣了一下。
“姐,你这硬币…怎么跟大家的不一样!”田曼茵疑惑。
当然不一样,他们包的是寻常的硬币,他的是金币!傅展何挑眉。
田曼珊不语,抬手把金币拿起来,扔放在一旁,继续把剩下的半边饺子吃完,之后再也没有吃了,也没再瞧过一眼那个金币。
傅展何眯了眯眼,知道她是清楚这个金币是他包的了,她那嫌弃又厌恶的眸光令他抿直了唇。
吃过饺子,把碗筷收拾好,大家依旧坐成一团说话聊天。
每年段家都会守岁守到谁真的困得熬不住了才会回去睡觉。
段奶奶和段老爷子包的硬币是有奖励的,谁吃到硬币了就给谁一个大红包。
白妤和小姑娘拿了好多个。
除却他们,段奶奶和段老爷子也每一个都给红包了,笑容慈祥又高兴。
几个小家伙把红包塞进自己的小兜里,又继续在家里跑着玩,玩累了就围在两个老人家身边提着自己的小灯笼懵然又期待地听段老爷子讲故事。
凌晨的鞭炮声依旧断断续续的响起,夜晚并不宁静,还很是热闹欢庆。
家里也放过长长的鞭炮,炮竹烟火气息还弥漫在空气里。
几个小家伙不困,白妤却是困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晚都还不睡觉了。
跟几个小家伙一块儿听老爷子讲了几个当年抗战欲血沸腾的故事,她坐在沙发上开始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恍然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去了。
有人动作轻慢地给她脱鞋子,又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段屹川…”她嗓音拖粘微软地喊了一声。
“嗯?”他低声应她意识含糊的话,凑近认真听她还要说什么。
“新年快乐。”她嘟囔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白妤。”他眉眼间的笑意加深,也柔声跟她说道。
在她完全睡过去之前,他虔诚炙热的吻又在她唇间印了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在他心里头扎了根,根须迅速蔓延盘缠。
明明就是个娇气又任性的姑娘,是他以往最烦厌类型,可是是她,他又觉得哪哪都好,哪处都招他稀罕得不行。
她就该这样。
她是他的,是他满心满眼喜欢的妻子,也是他几个可爱孩子的母亲。
段屹川轻轻摩挲她温软细滑的脸颊,低头垂眸的眼神专注柔情,心里更是一片柔软。
他从来没有跟她确切地告白过他喜欢她,但他的所做所为都显然至极,无不在表达他对她的情意,她也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可劲地闹腾。
但他心甘情愿,不止是因为开头的责任愧疚,而是对她的欢喜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