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阳点头,小手抓紧他的手:“嗯!我知道了爸爸。”
他很乖的,段屹川跟他说的话,他大多都会听进去。
他小脸上的伤就是在白妤门前那绊倒不小心划到的,原本他还想换身干净的小衣服就去看她,可是他的脸受伤了,他觉得丑丑的,不想让她看见。
可是他又好想她,他记得秦百枝说过他妈妈跟他喜欢吃的东西好多都是一样的,所以就想把自己的零食也给她。
他也真的拿给她了,她还很温柔地跟他讲话,说明天做饼干给他吃。
白佑阳跟白妤说过话,可高兴了,他梦里的妈妈跟他说话就是这样的。
想到明天她又会来找他,白佑阳捂住自己微红的小脸,带笑的小眼睛亮亮的。
突然他想到什么,跑到餐桌上最后一个吃冷饭的段屹川身旁去。
“爸爸。”他软声喊他。
“嗯,做什么。”段屹川没看他。
“爸爸和我去买衣服。”他提小要求,捏起自己在段秀梅手里挣脱时弄有些脏污的小衣服给他看。
他捏起来的衣角有些上扬,露出了一半圆鼓白嫩的小肚子。
“你奶奶前些天不给你买了么?你曾奶奶也给你做了不少。”段屹川瞥他:“你知足吧,你爹我两年的衣服都没有你一个月换得多。”
白佑阳打小的吃穿用度就精细得不行,秦百枝有什么好东西都用在他身上,段奶奶他们对他也是要星星不要月亮的。
加上他乖巧,大家对他是更加宠溺。
白佑阳虽然乖,但他娇气的小毛病其实也不少,吃东西只吃好吃的,不好吃的吃一口就不吃了。衣服不好看不合他心意的他也不穿,身上弄脏一点就要赶紧去换衣服的换衣服,洗澡的洗澡。去和别人玩耍也要带着小手帕和小水壶,玩完之后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干净。
各种各样的小习惯多得很,讲究得厉害。
有时候段屹川看不惯他这些比小姑娘还要小姑娘的行为,就专门挑哪天下雨把他扔进基地训练场的泥里滚。
“我穿过了。”白佑阳水光光的小眼睛眨了眨:“我想穿新衣服给妈妈看。”
段屹川筷子一顿,眼神幽暗。
“妈妈明天拿饼干给我吃!”
他放下碗,眸子里复杂的情绪翻涌,声线低沉:“谁给你说的?”
“妈妈说的!”白佑阳小眼睛弯了弯:“爸爸,我今天见到妈妈了!”
“我想跟你说,可是你和爷爷走了,妈妈说话好好听,我把爸爸给我买的……”
白佑阳稚声地跟他讲今天发生的事。
段屹川嗓音微哑,凝看着他:“你真的见到她了?”
“嗯!她就是妈妈!妈妈和她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白佑阳点点头。
段屹川看着他笃定的小脸,透过他润湿澄亮的眼睛,愣神了两秒,嗓子有点发干:“你带爸爸去看看。”
白佑阳瞅着他,点点脑袋,去换了一身干净的小衣服才下来准备和他爸爸到隔壁去。
他尽量挑了套他最喜欢的小衣服,还拿梳子把小头发给梳整齐。
“爸爸,我好了,我们去见妈妈!”白佑阳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抬起小脑袋看他爸爸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换了一身衣服。
白佑阳很贴心地用小手帮他把微折的衣角拍拍。
白妤此刻还在忙活抓老鼠,她想不到大白天的老鼠也敢跑出来四处晃悠,她拿了扫把关紧房门四处抓赶它们。
跑来跑去,累得她飘散的碎发都汗湿了。
追赶跑了大半天,她也就抓到了一只。
她累极了,也有些气急,便在院子里拿抹布把它摁住,气愤地拿老鼠药灌它,瓷白精致的面容很是凶狠。
“让你们跑到我床上去!”她凶巴巴地对着唯一抓到的一只老鼠泄愤,等手下的老鼠彻底蔫吧后,还生气地拿绳子把它挂起来,就跟斩首示众似的。
她的床被老鼠爬过,还掉了不少脏东西在上边,她可膈应了,全都拆下来准备洗。
屋里她放过老鼠药的地方,已经药到了不少老鼠,她通通捡起来绑住,跟第一只被她抓到的老鼠一样挂起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被她挂了一整排的老鼠。
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到这一切的白佑阳眨了眨眼睛:“妈妈,好厉害。”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旁段屹川愣神的神情,他深邃幽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里边那道纤细婀娜的身影,眸光越发暗沉。
……
她真的回来了。
段屹川身体绷直,视线紧看着她昳丽的面容。
就在白佑阳想要敲门的时候,他抓握住他的小手,阻拦了他的行为,还在他疑惑的小眼神下带他离开。
“妈妈。”白佑阳小声呢喃,带着不舍。
“我们不要吓到她。”段屹川缓和了眸光,大手揉了揉他毛发细软的脑袋。
“我不凶凶。”白佑阳抿了抿嘴巴,有些不情愿:“不会吓妈妈。”
“她胆子小,很久没见你了,要是被吓到,又要走了,你听话。”
他眸光隐晦不明,嗓音磁沉。
既然她回来了,那这回他也不会让她再离开!
当年她离开得那样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令人措手不及,他惹了她都还没哄好。
她选择跟白尧离开,他惊愕过后又没那么很意外,毕竟她从此自终就很抗拒他。
只是他没想到她真的会连白佑阳都不要,她原本就厌恶他,在他再次强迫她后,她迫切地想离开他的想法就更重了。
但白佑阳,他是清楚她对他也是有爱意的,可她为了白尧,也能将他丢下。
他出任务回来得知她离开的消息后沉默了许久,心底怅然若失的感觉还伴随着说不清的空落慌然。
藏在心底阴暗劣性的想法在那一刻破灭,他原以为她再怎么厌烦他,有白佑阳在,她也不会离开,今后他们有很多时间。
可她突如的离开犹如当头一棒。她可以连白佑阳都不要!
哪怕他将他对她的情意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她,表明对她的心意,可她对他也还是一样抗拒,根本不为所动。她对他的恨意不会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