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梦境太沉重,醒来的心情也很沉重,她都没法像已经因为寻找母亲而精疲力尽的父亲交代,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告诉自己,或许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呢,或许妈妈真的因为某种意外被困在某个深坑里或者水沟里等着他们去救。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想妈妈要是遇害了的后果。
怎么会呢!
她的妈妈,他的妻子,在离家的时候还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吻,让他们乖乖的在家等着她回来给做好吃的,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她和妈妈瞒着爸爸给准备了很多小惊喜,现在她还期待妈妈回来和她一起给爸爸过这个生日。
妈妈从来没有爽约过,这次也一定不会的。
巩珍珍比巩汉民都要心情沉重和紧张的看着主播,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她希望主播会反驳她,甚至都可以嘲笑她的小题大做,然后告诉她妈妈好好的活在某个地方,只是因为某种不可逆的原因被暂时困住而已。
却完全不能接受这一刻的主播神色肃穆, 语气同样沉重的回答:“我很遗憾,她确实遇害了。”
第八卦和第九卦较为相似的回答,却给两对父女天差地别的感受。
巩汉民崩溃的眼泪立刻泉涌而出:“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月月,我的月月,怎么会呢?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到底得罪了谁!”
他的月月自从自家生意走上正轨后,他就再也不用她如此操劳,让她好好在家里养尊处优的享享福,带带女儿,在他闲暇的时候再安排全家一起出去旅个游。
巩汉民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年轻的时候长相清俊,有不少女孩子追着他跑,但他一眼看中了彼时还灰头土脸,明珠蒙尘的乔月。
四十万的高额彩礼压的他这个普通的家庭喘不过去,但为了和乔月在一起,他苦苦说服了爸妈,还自己出去打工兼职和找亲朋好友去借,才将四十万彩礼凑齐,交到了岳父岳母手上。
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的月月非常好,和他一起打工还债,艰难创业,再难的时候她都牢牢拉着他的手,劝他别放弃,她一直都会陪在他身边,哪怕现在的情况再困难再潦倒。
后来生意走上了正轨,日子越来越好,她生下了两人的宝贝女儿巩珍珍,经济情况变好,他不让老婆再操心生意上的事,每月生意上的收入都会交到她手中,陪她去做美容,陪她去做指甲和逛街购物。
他们是最合拍的夫妻,也是最了解彼此的知己。
如果妻子真的如主播所说的那样遇害了,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人也不再完整了。
他的人生此后永远都是缺憾,他才四十岁,他的月月还不到四十岁人就没了,刚享福没有几年就没了,上天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夫妻!
他的月月,他的妻子啊!让他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崩溃呢!
此时巩汉民心理防线全然崩塌,在镜头面前抱头痛哭。
巩珍珍也同样痛苦的不能自抑,却靠着强大的愤怒与仇恨强压这种崩溃的情感,执着的询问向晚:“主播,是谁!是谁害死了我妈妈!”
向晚:“你们知道这段时间乔月经常去娘家吗?”
巩珍珍点点头,自从她上初中之后,家里的大事小事父母都会让她知道一点,另外就是家里的存款密码和理财保险她也知道,父母很有忧患意识,就怕哪一天出门有个什么意外,家里所存的钱财女儿不知道,然后要过苦哈哈的日子。
爸妈其实很少回外公外婆家的,一年也就去几次,次次都面色愤怒的回来,可能是早年因为天价彩礼和外公外婆起了不小的冲突。
最近妈妈回的勤原因是她那不学无术,终日在外面喝酒赌博瞎混的舅舅欠了一屁股债,被民间贷款公司拿着棍子和刀追债,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那些人还隔三差五的过来打砸,舅舅每次都在外公外婆的通风报信下躲出去,以防止真被人打断手脚。
前两次妈妈回来的时候怒不可遏,直言外公外婆脑子发昏,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她扶不上墙的弟弟擦屁股,搞得现在家里房子车子都卖了,就有老家一套砖瓦房,和周围邻里的小楼房一笔格外寒酸。
现在自己家日子过得这么惨不说,还不放过她这个女儿,硬是要拉她下水,将她们家才买的一辆车放到市场上回收,得来的钱正好给舅舅还了欠债。
这件事别说爸爸了,妈妈就首先不同意,当年天价彩礼的事伤透了妈妈的心,彻底知道父母是怎样的人,心里完全没有女儿,彻底不顾女儿死活。
所以这些年除了一年三节妈妈基本上就不回去,拜年拜节的时候外公外婆也只让爸妈将礼品放下,赶他们回家吃饭,更压根不给自己压岁钱。
巩珍珍知道现在家里经济条件能有这么好,一是爸妈敢拼敢做,不惧艰苦;二则妈妈不是扶哥魔,否则挣再多的钱都会被败家的舅舅给花光。
巩珍珍开口:“我知道,是为了舅舅赌博欠债的事......可主播,这和我妈妈失踪有什么关系?”
孩子的想法始终没有成年人那么阴暗,还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只觉得两者毫无联系:“您的意思是说我妈从外公外婆家回来的路线失踪......的吗?”
只说失踪,不说遇害,这样让巩珍珍的心里有了片刻的安慰,仿佛妈妈还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去救。
可接下来主播的话却如铁锤在她心里重重一击:“不是回来的路上,而是在你外公外婆的家中遇害,现在你们可以报警,她的尸体还被埋在你外公作古的母亲坟头上。”
此言一出,连一直难以收拾自己情绪的巩汉民都不可置信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主播,你是说我妻子在岳父家中遇害,那是不是基本上能证明杀害她的,要么是她父母,要么是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