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家“剑仙山庄”上台之前,还有三场对垒,放眼看去,这些帮派虽然武功不凡,但已经没有昨天比赛那种扣人心弦和精彩,三场比赛过后,虽已沉寂多年但今天突然有了爆发的丐帮,从京陵城远道而来,据称和“枯禅阁”关系密切的“兴云帮”,以及一个奇特的江湖组织“枫叶令”,这三家率先杀入八强,等待其他对手。
风骁骑注意到,今天的比赛,邓离也来到了擂台下面,他刻意穿着低调,但仍然被人认了出来,有替他惋惜的,有暗地里嘲讽他的,邓离却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在他旁边,只跟着一个黄衣衫的女子——茹杏秋。他们见到风骁骑和镜水月,报以一笑。
风骁骑暗暗夸赞镜水月道:“镜妹,没想到昨晚我们这一切,反倒多认识了一个朋友!”
镜水月却微微一笑,说道:“骁骑哥,他们和我们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如果说邓离前辈和我父母生前有交情,所以他才会放我们走,虽然道理上说得清楚,但我反而奇怪!”
“你奇怪什么呢?”
“因为他这个理由太完美了,面对故人之女,伸手救一把,多么有江湖道义,然而他到底认不认识我父母,恐怕找不到人作证了。”
“镜妹此言有理,我们昨晚应该问问邓老前辈,可曾有和你父母交换过信物……”
镜水月笑道:“其实没有信物也好,反正现在他们肯定认为我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了,这就足够了。我倒想看看,他们有着什么目的!”
“镜妹,恐怕你想多了吧,难道你觉得昨天他们放我们走,是另有原因吗?”
“骁骑哥,这几个月以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层出不穷,我们不得不小心防备一些。那个月下老人的武功堪称登峰造极,怕是还在我师父之上,如果他们要对付天云观,岂不是很容易,可为什么还不下手……”
风骁骑点头道:“是啊,单是花鼓喧和慕容左丘就把天云观闹的鸡犬不宁了,昨天那个老人如此轻易就砍断了花鼓喧一只胳膊,这武功,恐怕荡平天云观也绰绰有余啊……”
“瞎眼老者称邓离为魔尊,这个老人恐怕也是魔教的,看来魔教蛰伏多年,已经在酝酿着复出了,这对整个江湖恐怕会是灾难。”
风骁骑突然想到镜水月体内还有未觉醒的叶千行魂魄,心生黯然,莫非魔教是要在镜水月大劫之际,重新崛起?他不敢多想,心情却低落了下来。这时运广向他们走来,招呼道:“风师弟,待会上台,我们面对的是竹书帮,还是我上去对付他们吧,你留些力气,以后还要对付楚家山庄。”
风骁骑应允了,他看到楚歌童一行人此时才慢悠悠进入场地,而且恰好就走到了他们旁边,楚歌童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逍遥公子的气派,惹来全场许多女人的惊声尖叫。
古代美男子潘安上街,会被众多粉丝前呼后拥,递给他各种水果和纪念物,楚歌童虽没有如此夸张,但倾慕他的女子之多,全场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在楚歌童身边的,是庄黎和楚萧彤,楚萧彤一身淡素,眉目之间风情无限,惹来了更多江湖人的围观,许多人都在幻想能否博得如此美人一笑,但奈何楚家的剑法不是吃素的,自问斤两,还是不去自讨苦吃的好。
燕妃妃跟在楚歌童身后,一副动情后小女人的姿态,在她旁边,则是矮矮胖胖的薛伯语,他昨天的神功已经让众人惊艳称羡,可以说,如今的楚家山庄可谓是兵强马壮,颜值超凡,在场下的盘口中,他们已经是夺冠的大热门,有些富户土财主更是把全副身家压在了楚家身上。
楚歌童大大方方走到莫轻尘面前,拱手向他表示祝贺,能够赢下强敌邓离。莫轻尘连忙回礼,极尽谦卑。楚萧彤有意无意的往风骁骑这里看了几眼,眼睛里满是说不出的情愫。
楚歌童则向镜水月和风骁骑说道:“听闻镜姑娘和风贤弟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佳,我真是倾羡不已啊!”镜水月一笑还礼,说道:“楚公子乃人中龙凤,我和骁骑哥不过是山野村夫,避世孤远,何来倾羡之说?”
“宝剑易得,佳人难求,千金易买,知己难得……”楚歌童长叹一声。
镜水月发现在楚歌童背后的燕妃妃,满眼嫉妒之色,当下笑道:“如果楚公子真的倾羡我和骁骑哥,那我有一句话奉送给你。”
“姑娘请说!”
“劝君惜取身边人,莫待无花空折枝!”镜水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燕妃妃一眼,楚歌童顺着镜水月的目光,当然明白他的用意,然而他却装糊涂,说道:“谁家里会养着千里马呢?终归还是要去茫茫大草原上追寻啊!”
燕妃妃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却正好被矮矮胖胖的薛伯语挡着路,她把火气一下子发在了薛伯语身上,挖苦道:“就凭你,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幅模样!要多恶心就多恶心,哼,滚开!”
燕妃妃拨开薛伯语,跑了出去,薛伯语愣在当场,他虽然鲁直,却也明白燕妃妃这番挖苦。楚歌童却似没有听到看到,他仍然注视着镜水月。
镜水月大感尴尬,不得不转移话题,问道:“二师兄,是不是轮到你上场了,务必小心啊。”
这时正是轮到莫家“剑仙山庄”和竹书帮的比赛,运广笑道:“师妹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看我去摆平他们。”说罢飞身上场。
另一边,竹书帮的帮主赵佑年也已经登场,拱手问道:“请教阁下大名”,他假装完全不认识运广。运广心领神会,说道:“在下是天云观二弟子运广,此次是协助莫庄主的‘剑仙山庄’参赛。”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天云观弟子,在下竹书帮赵佑年,请赐教。”
运广内心多少有些疑惑,在他的原计划安排中,竹书帮先派上几个得力弟子,然后输给运广,最后帮主赵佑年再上场,和运广激斗一番后输给运广,如此,就可以成就运广一战之名了,以一己之力带着莫家“剑仙山庄”进八强,一定会成为焦点人物。
可如今,竹书帮并没有派出弟子,而是直接派上帮主,难道计划会有差池?
运广心眼急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也不能下场,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他表面微笑,内心却紧张,对敌人没有什么把握,这可是犯了大忌讳。
赵佑年微微一笑,说了句承让,拿出了他的兵器,赫然是一杆红缨长枪。如今江湖里,用这样武器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这兵器亮相后,一下子吸引了场下众人的目光。
运广却是双腕一抖,从他的袖口里飞出两册薄薄的书册,书册仿佛有了灵性,绕着运广转了几圈之后,两册合二为一,被运广握在掌中。
台下有人嗤笑道:“怎么,来这里教书了啊?”“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应该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飞云书’啊!”“莫非是照云道人的神器法宝?”
风骁骑等人,甚至包括运广都有所不知的是,五十年前照云道人横空出世,大杀江湖,凭借自己“无上天道”以及三件法宝,一时之间打遍天下无敌手,为天云观开拓了众多的疆土,当年竹书帮也是新立不久,臣服于照云道人的盖世武功面前。
赵佑年眼神一懔,似乎有恨意升腾,他二话不说,舞起手中长枪,向运广连刺七枪,运广万万没想到赵佑年竟然使出如此狠辣犀利的枪法,他忙挥手,操纵“飞云书”翻飞,书页如同一只只蝴蝶,围在枪影中,一时间,枪影书页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风骁骑叹道:“二师兄其实是一个学武奇才,他的‘飞云书’又比前些天在天阁酒楼更胜一筹,而我们谁曾看过他平时练武?”
镜水月笑道:“二师兄就算再是天才,可他心有旁骛,醉心名利权位,每年有三百天他都奔忙各地,去运作天云观的基业,想必他走到各处,那种受人尊敬甚至巴结的感觉,让他深深陶醉,以至于他在练武之事上抽不出精力。”
天广接话道:“师妹和师弟说的极是,我们还几乎真没见过二师兄练武,他能有如今的修为,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这‘飞云书’可不是那么好练的。依我看,运广师兄以柔克刚,赵佑年这长枪,不是他的对手。”
“哼,毫无见识!不出百招,你们二师兄必败!”说这话的,是楚歌童。
地广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眼瞎看不出赵佑年毫无还手之力,不停在用枪拨开层层书页吗?”
楚歌童笑道:“说你是凡夫俗子,自然就是说你们眼光浅陋。‘飞云书’当年纵横江湖,何其洒脱犀利,如今运广能够发挥的,不过是‘飞云书’十之一二的功夫罢了。而且,他还落入了歧途!”
“哼,楚歌童,你是不是忌惮我们天云观人杰地灵,宝物众多啊?”天广讽刺道。
楚歌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镜水月却知,楚歌童此人眼界极高,眼光也极准,于是好奇问道:“为什么你说我二师兄必败呢?”
只见此时擂台之上,赵佑年已经疲于应付“飞云书”了,被密密麻麻的书页四面八方围绕,勉强在用枪支撑,也多亏是长枪身长,总算是把自身周围三尺保护的密不透风。
楚歌童一听镜水月来问,面色立即柔和,声音也十分轻柔,说道:“镜姑娘,你有没有看出,赵佑年的枪法有点奇怪?”
风骁骑突然说道:“赵佑年虽然用的是长枪,但他用的似乎不是枪法!”
楚歌童露出赞许目光,笑道:“风贤弟说的对,赵佑年用的根本不是枪法,而是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