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开口道:“有劳危门主惦记,等我们回到天云观后,自会向恩师转达您的问候,我们也扫洒以待,静候您去做客。”
危明泰仰天长笑,说道:“果然不愧是天云观弟子,我那正门这一个月一直打开着,哎,奈何普通江湖人忌惮我们神谷门,先后来过几次贵客,可都不肯大大方方的走正门而进,真是想做好人都不易啊。就比如这两位绝世美女,一位翻墙而进,一位撬开了侧门而入,颇不真诚,岂有这样上门拜访的道理?”
燕妃妃冷哼道:“你们神吹门向来阴险狡诈,正门有什么埋伏,谁能知道,你还敢在这里自称好人,先把楚哥哥的解药拿来!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了。”
危明泰似乎一脸茫然,说道:“咦,怎么,楚公子中毒了?谁下的毒?”
燕妃妃恶狠狠说道:“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毒,我看就是那个癞蛤蟆!”
“哦?燕姑娘,你这可就是无事生非,造谣中伤了,今天全潞州城的百姓可都看到了,楚歌童多么英姿神武,我们神谷门哪是你们楚家的对手,哼,在全江湖面前,认输的可是我——危明泰!”
楚萧彤接话道:“这就是你的卑鄙之处,江湖人都以为是我们楚家赢了,实际上,你们暗中下了毒,毒害我大哥,说吧,解药在哪,否则今天我们和你誓不罢休!”楚萧彤紧握随云剑,随时准备拔出来。
危明泰一愣,突然语气又变得温柔,说道:“美人,何必动刀动枪的,你难道不知道,身为一个美女,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吗?”他色眯眯的盯着楚萧彤的脸蛋和胸部,扫视着楚萧彤,像要把她活吞了似的。
楚萧彤更是气愤不已。
镜水月却笑了起来,说道:“危门主乃是当世枭雄,说一句话,江湖上也要抖三抖,没想到还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想强迫女子就范,这要传到江湖上,岂不是脏了一世英名。”
危明泰转而看向镜水月,笑道:“这位小美女说话就是体贴,哎,你和楚姑娘两人真是天上降到凡间的仙女,如果谁能够娶你们为妻,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楚萧彤感激镜水月的解围,看了镜水月一眼,觉得她那种充满自信的笑容,格外吸引人。
风骁骑冷冷的说了一句:“危明泰,请你自重,要挟强迫女孩子,这种卑鄙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危明泰看了看风骁骑,眼里布了一层杀意,说道:“风大侠,你说话可以有证据,是我给楚歌童下的毒吗?我都没和他交手,都不知道他中毒这件事情。再者,我哪里强迫这几位美女了,哈哈,我危明泰何许人也,睡过了何止千百个女人,但每一个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躺到我的床上去的!”
燕妃妃站了起来,怒道:“危明泰,你有话直说,究竟怎么才肯给我们解药!本姑娘没工夫和你在这里废话!”
危明泰脸色变得冷峻,说道:“既然要算账,那我就和你们算算!”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八大金刚走出四个,到堂后去了,不一会,其中一个人拿了一个布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的,另一个人扶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赫然是“紫罗刹”翠儿,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缠满了白布,像是个蚕茧,只露出一张脸,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最后两个人则搀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是右使谷洸冥,谷洸冥的右胳膊把紧紧的包扎了几层,他一脸金色还没有褪去,满脸痛苦神情,若不是两人搀扶,恐怕就连走路也是问题。
镜水月大感奇怪,谷洸冥明明只是右臂被“碧水青天剑”刺穿,怎么如此痛苦之状?
危明泰示意让四大金刚把“毒罗刹”翠儿放在风骁骑身边的椅子上,而谷洸冥则被安放在燕妃妃旁边的椅子上,谷洸冥的身子依然在发抖,像是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燕妃妃虽然杀人不眨眼,但看到谷洸冥的样子,看到他脸上抖动的肉球,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冷战,刻意的挪了挪座位,往楚萧彤那里靠近了一下。
危明泰站起身来,慢慢说道:“那一个麻袋,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猜里面是什么?”
风骁骑和镜水月对望一眼,已经想到了。
“里面是我的好徒儿,神谷门大将之一,‘蛇毒’杜喇!”布麻袋里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危明泰叹息道:“可惜,他现在已经入了毒蛇的肚腹之中了,蛇儿们倒是吃了个饱,可惜杜喇连骨头也没剩下!”
风骁骑等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这种恐惧感,无法言明,却又实实在在。
危明泰又叹息一声:“至于我的好徒儿,也是我曾经宠爱过的‘紫罗刹’翠儿,你们看她现在的样子,好不好笑?哈哈,好不好笑!”
翠儿听到危明泰这番话,恶狠狠的盯着楚萧彤和燕妃妃,却又不敢抢危明泰的话。
“结果呢,楚歌童竟然在她身上割了那么多剑,那么多剑!凌迟也不过如此!江湖人只会夸楚歌童剑法了得,又宅心仁厚,宽宏大量,没有杀死翠儿,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她的美貌了!翠儿的皮肤再也无法光滑如水了,她的身上像是长满了老皮,虽然神谷门有良药,可以治疗这些伤口,但楚歌童的剑法极其老辣精准,翠儿为了恢复本来面目,至少还要在这个蚕茧里度过一年的时光!”
“紫罗刹”翠儿悲愤的流下了眼泪。
“人们都觉得我们神谷门用毒就是下三滥的招数,可是这江湖,这世间,最毒的不就是人心吗?”危明泰越说越激动起来,“杜喇倒是一死了之了,翠儿一年后也能堪堪恢复,可右使谷洸冥,我的好兄弟,至今也没有脱离危险,他为了从楚歌童那里赢得尊严一战,喝下了十倍于以往的金蟾毒汁,你们可知道,这需要多大的牺牲!金蟾毒汁哪是那么好排解的,谷洸冥现在的痛苦,你们外人怎会知晓,不错,楚歌童也是中了金蟾之毒,但不过只是分毫罢了。你们想救他,那谁来救我们神谷门的人?”
这番歪理,危明泰讲的颇为严肃认真,镜水月甚至都想笑。楚萧彤问道:“那么,危门主到底想怎样?”
危明泰红色长袍往后一掀,坐回原位,说道:“很简单,你们想替楚歌童拿解药,必须替他受这个罪,哼,谷右使要想排毒,有个很简单的法子,只要找几个人帮他吸收掉就可以了,这几个人一定要是纯阴之体,而且还要武功越高越好,你们懂我的意思了吧?”
镜水月听到危明泰的话,内心震惊:这个危明泰,比慕容左丘和花鼓喧还要坏,竟然提出以命抵命的招数,而且还要用践踏侮辱的方式作践楚家,不用多想就知道,危明泰必然还有其他条件,极可能是霸占楚家在潞州城的全部基业。
“休想!”楚萧彤猛然站起,说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你故意说出如此侮辱人的方法,到底是什么目的!”
风骁骑听到危明泰这番话,也是怒气冲心,如此恶人恶招,比当年慈广和忍广欺负他,简直恶毒了不知多少倍,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拔刀相助!
危明泰却故意不理会楚萧彤,而是闭上了双眼,躺在地上的那个布麻袋又蠕动了几下,给这时本来就诡异的气氛更是添了几分阴森恐怕。
燕妃妃却咬着嘴唇,在犹豫着。
镜水月笑道:“楚姑娘,稍安勿躁,危门主,你应该猜得出今晚我和骁骑哥来贵府的原因吧?”
危明泰仍然闭着眼睛,冷冷说道:“天云观和神谷门颇有渊源,你们想必是来问照云道人的事情吧?”
“危门主果然聪明,不错,我们今晚来这里,正是为了此事,却不知危门主怎么开价呢?”
危明泰猛地睁开双眼,笑道:“女娃子倒是痛快!哈哈,你们想知道照云道人的事迹,很简单,只要你们把他造下的孽还清了就行。当年照云道人来到我们神谷门总舵,大开杀戒,不但如此,还侮辱了当时神谷门后宫里的上百名女子,哼哼,如此恶行,他可没有还够!”
“危门主,你们神谷门颠倒黑白的功夫,在江湖上称第二的话,谁敢称第一?小女真是佩服,照云道人明明是挽救了被你们神谷门抢掠走的可怜女子,却被你说成是侮辱,有趣,实在有趣!”
“哼,女娃儿,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候燕妃妃突然说道:“危门主,如果我……肯陪谷右使一晚,你是否就肯把楚哥哥的解药给我?”
楚萧彤等人听后,莫不大惊失色,楚萧彤深知燕妃妃对楚歌童的情意,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燕妃妃竟然肯为楚歌童做出如此牺牲,喝止道:“别傻了,师妹,你会死的,你要是死了,哪怕救活了我大哥,我大哥这辈子怎么能够安心?何况,就算你真的做出了牺牲,危明泰要是翻脸不认账,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风骁骑也慨然道:“燕姑娘,虽然你伤害我同门师兄,我们之间旧账没算,但你如此牺牲,实在没有必要”,他把断刀轻轻拔出,说道:“依我看,不要浪费嘴皮子,既然条件如此苛责,拼也是死,不拼更是死,我们还是和神谷门拼了吧!”
楚萧彤感激的看了风骁骑一眼,她也把随云剑拔了出来,说道:“风大哥说的正是,本来今晚我们闯入若水山庄,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反正我大哥如果救不活,我也不想活了,还不如拼死在这里,杀掉几个神谷门的人渣,也算赚了!”
镜水月看了看这三个人,叹息道:“以前师父曾对我讲到过,以恶制恶,以毒攻毒,是江湖上不得已的方法,今日看来,危明泰的意思就是想留下我们,不放过我们了,骁骑哥说的对,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大不了以命抵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