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漱眼珠子一转,说道:“十三弟,你说说你是怎么遇到这个前辈的,越详细越好!放心,别人恐怕挪不动腿了。”
和漱又吩咐道:“老九说的不错,不管那位前辈来不来,我们这次是为了和家争前途,我们自己可不能闹内讧,这样吧,和猛,你按照老九说的办,九弟,你赶紧去找老大和老八谈,这两人还多少卖我点面子,需要我出面的话,你就派人来找我。”
和漱俨然又成了带头大姐。老九瘦杆儿和魁苦笑一声,说道:“二姐你英明,真英明,好的,我这就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如果想让外人介入焚月堂内部家务事,当心到最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反倒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哼,我自然知道分寸,那也好过萧家找来的外姓人!”
“二姐,你别忘了,你也迟早是和家的外姓人……”说这句话时,瘦杆儿和魁已经钻入地中,他天生神通能够入地,日行数百里,堪称地中的王者,然而今天却在风骁骑的妙招之下,失了威风。
和魁隐约觉得风骁骑武功奇怪,说不定是风骁骑搞的鬼,但却不知道风骁骑怎么做到的,他自然对风骁骑没什么好感可言。
和漱脸色煞白,冷哼一声道:“老姐我一辈子不出嫁,一辈子都是和家人,死后也是和家鬼,你满意了吧?瘦杆儿!”
可瘦杆儿早已钻地远去了,和猛也收拾着马匹和门人,那些人毕竟自己练过,接好了骨头,跨上马背,跟着和猛一路西奔而去。
黑夜中,隐隐可见风沙扬起。
风骁骑拱手道:“请你说一说如何遇到那位老前辈吧。”
和骏这才慢慢把过去的一段往事讲了出来,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七年前,和骏是一个江湖常见的富二代公子哥,身为焚月堂的公子,他在这一带简直是横着走,天天和一帮混混们游走于大街小巷,常常喝醉闹事,年轻人上头无外乎如此。
直到有一天,他和几个小混混在半路被人劫了道,那伙人蒙着面,手里拿着刀剑,竟然是想要和骏的小命。
和骏武功得自焚月堂堂主,根基很好,可他毕竟已经醉的迈不开腿了。格挡了几招后,和骏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和骏浑身的伤痛随着晚上凉风一吹,把他算是弄醒酒了,他施展武功,和对方打了起来,眼看打不过,正要逃跑时,却见自己一个兄弟(其实就是跟他吃喝玩乐的小流氓)被人砍倒。
他不忍心抛下自己的兄弟,于是拼了小命回去去救,当他把这个小兄弟从人群中奋力救出时,只见那个小兄弟突然轰然倒地,竟是死了,他的太阳穴处有一个小小的血洞。
接着只听呲呲几声,那些来杀他的蒙面人个个倒地毙命。
和骏平时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加上宿醉,在原地狂吐起来。
吐到酸水都吐了出来,几乎吐断肠,这时一个物仕飘然落在他的手里,他一接住,竟然是一个酒壶。
他奋力把酒壶往地上一扔,要不是这场宿醉,他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如此惨的地步。
可奇了怪,这个酒壶就要落地的时候,轻巧巧的飞了起来,又落在了和骏的手里。
和骏大怒,这是见了鬼了吗?他又把酒壶往地上一摔,可酒壶在就要落地碰碎的时候,再度飞起来,落在和骏手里。
和骏此时酒劲也上来了,好啊,你个酒壶算什么东西,也来欺负我了?他双手紧紧抱着酒壶,猛然砸向墙壁,他暗想:这次我酒壶不离手,就是要把他打碎,看你这个破酒壶有什么办法!
可他万万没想到,酒壶就在即将碰到墙壁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赚了一个个儿,他的后脑勺反而狠狠装在墙壁上,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身上有重物压着,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人模样,坐在他的肚皮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敢情他是被这个怪人“坐醒”的。
和骏开口便想骂人,可肚子被那个大屁股压住,喘气都难,话怎么说得出来,他呜呜吱吱几声,只听那个怪人说道:“你,站起来,去看看你那个兄弟的右手,然后到前面巷子尽头找我,来不来随便你。”
话声刚落,那个怪人竟然消失了。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轻功呢?一定是我喝醉了撞鬼了,和骏心里自以为想明白了,他起身跌跌撞撞往反方向走去,我才不要听鬼话呢。
可他跌跌撞撞之中,恰好踢到了自己那个兄弟的尸身,其他所谓兄弟早就跑没影了,可是这个兄弟却极有义气的留了下来,为他而死。
和骏热泪盈亏,蹲下来想把这个兄弟背走,可是刚刚起身,就听到当啷一声,那个兄弟右手里掉落下一把匕首。
和骏突然想起那个怪人的话,为什么这个兄弟手里有匕首,我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用啊,他的确没拿出这把匕首啊,难道……
如果说之前和骏酒醒了一大半,那么这次算是真的醒了。他本想立即奔赴前面巷子的尽头处,可他忽然留了一个心眼,他把那些蒙面人的面巾摘下,并不认识。
然而他却无意中发现那些人右手手腕处绑着一个暗红色的丝带,而那个兄弟的右手腕处,也有一模一样的丝带,只不过他把丝带藏在袖子里,其他人一般是看不见的。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兄弟出卖了我?
和骏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他想起那个怪人,难道是他救了我吗?
和骏立即小跑着走到前面巷子尽头,只见那个怪人似乎刚刚喝完酒吃完肉,正伸着懒腰,准备睡大觉似的。
和骏马上跪倒在地,叩谢这个怪人:“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怪人一边吧嗒嘴,一边说道:“你真的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只看懂一点点,还请前辈赐教。”
“那你先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和骏把自己发现的红丝带,匕首等事说了出来。
那个怪人冷笑一声:“知道自己今晚算命大了吧?要不然黄泉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的观察力一般般,哎,终究不是我要找寻的人。但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就教你三招吧。”
和骏大难不死,没想到后福来的如此之快,他马上跪倒谢恩,那个怪人却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你反倒应该怪我才对,我本来想教你更多招的,可惜你悟性太过有限,只好教你三招,教多了未必是福气,你可明白?”
和骏似懂非懂,但他并不笨,当然一直说明白,懂之类的话,那个怪人也不多说其他,懒懒站起身子来,说道:“这第一招呢,是看你天天喜欢醉酒,没什么出息,那就教你一招酒巷吠犬吧!”
如此古怪的名字,和骏还第一次听。这一次,他没听明白,那怪人冷笑道:“世间人都看不起酒鬼,你可知道为什么?”
和骏一脸诧异,摇头。
“哈哈,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你根本不觉得你没被人看不起,好像前呼后拥,到哪里人们都得给你赔笑脸,你喝酒从来不缺酒钱,当然人家都捧着你了,可是,你记住,酒鬼,确实没什么出息!”
和骏脸红,辩解道:“酒中还有仙人呢,怎能说酒鬼没有好的,前辈太绝对了吧。”
“呵呵,你倒是还有几分慧根,可惜这些年你都荒废到狗肚子里了,你说的没错,是有酒中仙,可那是仙,不是人,自然不能说有没有出息。你当酒鬼这些年,可以问问你自己,你可有一事做成?哼,许多人酒后乱性,寻花问柳,我在这酒巷里看遍无数人心,你算是极少酒后不乱性之人,若非如此,我怎会教你武功?阉了你还来不及,哼哼。”
和骏心里不由万分惊悚,这些年,他们焚月堂有不少人物就是酒后被人阉割,焚月堂各大长老极为愤慨,可是找遍整个贺州城,就是找不到凶手是谁,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这位怪人所为了。
和骏再也不敢小瞧这个怪人,更不敢和他辩驳。
“这一招,酒巷吠犬,你可知,要诀在何处?”
和骏心想,难不成还要学狗叫?
那个怪人见和骏不语,冷笑道:“没错,就是要学狗叫!”
这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把和骏吓晕过去,这个怪人竟然能够看透别人心思!而且分毫不差,一时之间,和骏什么也不敢想了。
那个怪人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说道:“这一招,你用起来必须像一条恶犬,别人要抢走你的酒,你怎么办?当然就是咬他了!往哪里咬?你想过吗?”
和骏惊奇,暗想:狗咬人还讲究哪里下口?
看着怪人的眼神,和骏哆哆嗦嗦说道:“那就咬手?”
“糊涂啊,糊涂!你咬的可是酒鬼!酒鬼的命不如酒值钱,当然会拼命护着他手里的酒咯!你去咬他的手,这不是自投罗网,去碰撞敌人最强的地方了吗?”
“那咬他的脚?”
“这招明显比咬手强,可以让酒鬼顾此失彼,但不过也是普通招数罢了,遇到那种脚步不稳的,你根本咬不到,反而被酒鬼一肘就打趴下,不是好招数。”
和骏不耐烦道:“人家都说打狗难,可你这么一说,狗咬人也不是容易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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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骁骑在听和骏说到这里时,心里苦笑:明明这个怪人在用人和狗作比喻,讲解境界高深的武功奥义,你却真的以为要学狗叫,我要是这个怪人,我什么也不讲了,干脆放狗咬你,让你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没想到和骏说道:“那个怪人好像被我这句话激怒了,他什么也不说,轻轻吹了几句口哨,真的有几只流浪狗走了过来,个个脏浊不堪,不是身上掉毛,就是有一块没皮,把我吓得不轻。”
风骁骑暗暗一惊,心想:怎么我的想法和这位怪人竟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