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当初,龙逝空何其神通,一片落叶就把花鼓喧的胳膊削断,然而,还是被慕容前辈的‘虚空神掌’一掌拍碎,藏如海受了这个刺激,恐怕是不敢来了。”
镜水月叹息道:“所以说,乱局何在?恐怕也就是慕容前辈一些仇敌来寻仇吧,但那些仇敌,又有谁能够超越藏如海的修为呢?”
“难道说,我们大家只能眼睁睁任由仁云天师摆布吗?我真是很不甘心……”
风骁骑拿出随身携带的陈丰注版本《道德经》这本书已经有所破损。
镜水月眼前一亮,说道:“我们可以试着一起进入梦境,听一听慕云祖师有什么主意,不过,上次叶千行曾在梦境里提醒我小心慕云祖师,我现在反而担心,见不到慕云祖师倒也罢了,如果见到,万一慕云祖师再整出一些事情来,到时候局面更加无法控制了。”
风骁骑也不禁心里打鼓,如今敌我难辨,仁云天师曾经以粉碎风骁骑地脉修为的做法,转移他自身的心劫,而慕云祖师又通过给风骁骑开辟“盈缺脉”的方法,转移他自身以及风骁骑的心劫。
整个逻辑串在一起,风骁骑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脱口而出道:“镜妹,我忽然想到一个关键,我们都把它疏忽掉了!”
“什么关键?”
风骁骑看了看四周无人,又点亮星脉,感受到周围数里地也无其他人,轻声对镜水月说道:“镜妹,你想过没有,仁云天师转移他的心劫,到了我的身上,冲毁了我的地脉,而慕云祖师也通过传授我“盈缺脉”的方法,转移我自己和慕云祖师的心劫,可见,转移心劫给别人,让别人代为受过,这是很常见的一种手法。”
镜水月点点头,说道:“其实天山三戒他们三人,恐怕也是被照云祖师转移了心劫。”
“我也有这种想法,如今看来,任何转移心劫的人,都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镜水月感到风骁骑似乎说到了关键之处,心里突突直跳。
“那就是——转移心劫之人,必须还活着!”
镜水月身躯猛然一阵,几乎想扑进风骁骑的怀里,“难道你说,慕云祖师其实还活着?”
风骁骑点了点头,他很肯定这件事。
“怎么……怎么可能呢?两百多年前的人,活到现在岂不成了妖精神仙?”
风骁骑叹道:“镜妹,我这只是怀疑罢了,如果慕云祖师确实还活着,那么,他为什么只出现在梦境里,我也解释不清楚。”
“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我们解释清楚!”
“镜妹,你说的可是慕容前辈?”
“是的,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风骁骑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今晚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找到慕容前辈,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人主意已定,也想好了问题的切入点,手牵手转身而去,匆匆往关押慕容遵我的地方去了。
两人刚走出一段距离,原地忽然从地里出现一个人,此人正是和魁。和魁若有所思,然后又入地去了。
就在和魁入地之后,又有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悄然出现,他喃喃自语说道:“这个秘密,看来始终都是瞒不过的,不过……也无需隐瞒……”他的声音很苍老,像是穿越多少年的时光而来……
风骁骑和镜水月已经离那间厢房很近了。
厢房里点亮了灯,烛光恰好能把人影照射在窗棂之上。
两个人影,而且明显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风骁骑和镜水月悄悄走到厢房附近,却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楚萧彤!
“怎么是你?”“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几乎同时惊讶的说出话来。
楚萧彤轻声道:“我陪我师父来的……师父让我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风骁骑问道:“你们也不怕仁云天师发现?”
楚萧彤摇了摇头,说道:“哎……风大哥,本来我师父并不想过来的,还是仁云天师请我师父来这里的。”
风骁骑和镜水月对视一眼,这个仁云天师,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风骁骑轻声说道:“萧彤,我和镜妹来这里,是有话想问慕容前辈,至关重要,请你放我们过去吧。”
楚萧彤犹豫了一下,说道:“风大哥,镜妹子,你们要去就去吧,不过,请你们等我师父和慕容前辈说完话好吗?”
风骁骑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我想去窗下听一听,如今事情的转机,就在于慕容前辈能否说出一些秘密,希望萧彤你能理解。”
楚萧彤看了看风骁骑,她咬牙道:“好的,风大哥,我相信你!你们去吧,我……还是在这外面把门。”
风骁骑感激道:“谢谢萧彤。”
镜水月握着楚萧彤的手,说道:“楚姐姐,你放心,你师父这次把悲伤往事一荡而空,反而是好事,心事最不能憋在心里,憋的久了,那还不发疯?”
楚萧彤明白镜水月的话中意,她轻叹一声:“心事终究诉诸明月,可惜今晚乌云遮天,你放心我吧,镜妹子,我毕竟长你两岁,许多事还是看得开的,希望你早日解脱大劫……你和风大哥……双宿双飞……再也不要被江湖事纠缠了。”
风骁骑感激道:“萧彤……谢谢你。”
两人快步掠过,轻手轻脚来到了厢房窗下,只听里面慕容遵我和庄黎正在说话。
慕容遵我叹道:“今晚,你不该听仁云的话,来我这里。”
庄黎面若冰霜,说道:“我不是听他的话,我本就想来找你,只是不想偷偷摸摸半夜来找你罢了。”
“你的内息心脉,被龙逝空的‘大悲成空曲’伤的不轻,最近半个月,尽量不要动用内力。”慕容遵我原来也会关心体谅人。
庄黎听到他的关心,这已经久违了的关心,心里不禁一阵激动,说道:“你为何偏要喝下那杯同心酒……你现在……还那么痛苦吗?”
慕容遵我脸色苍白,可见他经历了巨大的疼痛,他强颜欢笑道:“不过是一杯水酒罢了,哼,仁云天师想要摆布我,只怕他还没这个本事。”
“你又在哄我,‘同心酒’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奇毒,莫说你,恐怕就连随云祖师复活,也不能消除此毒,以后恐怕你只会是仁云的傀儡了。”
“庄黎,你还是不了解我的脾气,我怎会甘心成为别人的傀儡,我需要恢复我的功力,除了喝下那杯酒,换取足够的时间,我没有别的办法……”
“可惜,我,没法帮你,每一次,我好像都没法帮你,只能看着你一人承担……”庄黎似乎落泪了。
镜水月深深被这句话触动,她和庄黎的处境何其相似,每次她都是眼睁睁看着骁骑哥一个人去抗所有的压力与伤害,她却束手无策,只能作壁上观,这种痛苦,非当事人是无法体会理解的。
“小黎……”慕容遵我时隔多年,终于再一次喊出了这个小名。
庄黎反而怒了,说道:“不许你叫我这个名字!我说过,你永远都不能称呼我这个名字了。”
慕容遵我叹了口气,改口道:“庄黎,英儿怎么样了,你不该把他也接来贺州,如今仁云天师要摆布你的话,岂不是易如反掌,只要看住英儿,你……”
庄黎泪目,说道:“难为你还惦记着英儿,他现在恢复了部分神智,可仍然像个两三岁的孩子……你何时才把英儿的魂魄还给他呢?”
慕容遵我动容道:“庄黎,你相信我吗?”
庄黎一时无语。
沉默其实更是真实的答案。
慕容遵我苦笑道:“我知道了……好吧,我告诉你我当初为什么这么对付英儿吧……”
庄黎心情激动起来,几乎无法站立,这个答案她盼望了好多年好多年,如今就要知道真相时,反而犹豫了,她害怕,害怕真相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所以,她甚至宁肯不去聆听,不去面对这个真相。
“庄黎,你坐下吧。”慕容遵我捂着心口,慢慢坐下。
庄黎也慢慢坐下,眼睛却从慕容遵我脸上逃避开来。
“当年,遮天岭大战爆发大概半年前,叶千行约我见了一面。见面的地点其实离这里不远,一片茂盛的胡杨林,宽水河那年正遇上大雨频繁,本该早就半枯的河面,河水却特别的多,水流湍急。”
“叶千行找到我,我本以为是和我来一场生死之战,说实话,我并无把握胜过他,他已经接近天外天之境地,可我还始终在人之道的巅峰,无法进入仙人道。”
窗外风骁骑听到这点,不由内心大振,没想到慕容遵我竟然只是修炼了人之道,就达到了可以比肩天脉之人的境界,那么“仙人道”又是怎样的境界呢?
“但我去赴约之前,早已经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是死,哈哈,死又何惧?但我和叶千行的恩怨必须算清楚了!可是,叶千行却不是和我比武,而是给了我一本书。”
“什么书?”庄黎问道。
“就是江湖传闻中的那本奇书——《宝庭天禄》”
风骁骑曾经从藏明一口中听过这本书,倒也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这本书传说是一门妖书……”庄黎语气有点颤抖。
慕容遵我苦笑道:“不错,确实是一本妖书,叶千行找到了这本书,并且把这本书带了过来,说要给我看。哎……我终究没有忍住好奇心,还是看了,从而铸成了大错,也最终牵累了咱们的英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本书,是一代江湖奇人‘木神’所着的,乍看上去,似乎像是一本《道德经》,但仔细翻看其中的语句,尤其是内力修为足够之后,才能看出其中的玄机,这本书,它讲的不是武功心法,而是一种可怕的想法——永生!”
风骁骑和镜水月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想到了一块儿去了,风骁骑颤抖着手,把怀里的陈丰注《道德经》拿了出来,难道,这本书竟然就是《宝庭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