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士官长目光凶狠,最近的痦子一跳,他想说“受死吧!”可是他的话实在是说不成六,比他的刀慢太多了。
既然他话说不成,那就用刀表示吧。
在他眼里,这个大汉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目光极度兴奋,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他在想,刀尖从眼前这个江湖大汉哪个部位入刀,是肠胃,还是肋骨,亦或者心口,喉咙?
他出刀,刀光一闪,快如闪电,那个大汉根本无从防备。
就在这时,另一把刀光一闪而过,结巴士官长手里的刀被断为两截,他的手腕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道,让他不得不松下了手腕。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江湖大汉身前,正是他接下了结巴士官长的这一刀。
这人,正是风骁骑。
楼上的圆月不禁吐了吐舌头,惊讶道:“风大哥这身法,竟然……这么快,才包裹里拿出刀来,再从楼上到了楼下,还挡住了这一刀……”
慕容遵我冷笑一声,说道:“你学着点吧,不过,我看你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圆月不敢懊恼,他也不会懊恼,点点头,由衷说道:“哎,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幸好,我是风大哥的兄弟。”
慕容遵我差点气的摔筷子,他和风骁骑认成了义兄弟,如果风骁骑和圆月也是义兄弟,那么,岂不意味着自己要和这个大笨蛋也当兄弟?
这可不成,待会得好生问问风骁骑,到底有没有和圆月认成兄弟,如果没有,那我一定要阻止,如果认了,哼哼,我就强迫圆月不敢认!
圆月哪里想得到慕容遵我这些心思,只顾双眼瞪大,看着楼下风骁骑的表演。
风骁骑看着这个结巴士官长。
“你……你……是是谁?怎么把……我的……的刀……给砍……断了……”结巴士官长怒道。
“付明秀是你的什么人?”
镜水月在楼上听到“付明秀”这三个字,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这个人的刀法似曾相识,如此狠辣精准,原来骁骑哥早就看出,这个人的刀法和付明秀的刀法如出一辙。
“付……将军……将军的……名号……怎么……是……是……”
风骁骑已然明白,原来这支小型部队,是付明秀账下的,这人自从被“黑瞳虎”周阶救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原来他被朝廷和“枯禅阁”培养成了一名带兵的将军。
这时,那个结巴士官长才终于把话说完:“是……你能……能……乱……说的……”
圆月在楼上听着,只觉得憋气,恨不得自己替他说话,简直是太费劲了。
风骁骑不由苦笑,要想从这个结巴士官长的嘴里问出他想问的消息,实在是折磨,他索性大声说道:“你少说话!我问你,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凭……凭……什么……”结巴士官长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这几个字,突然觉得脖子冰凉,风骁骑的断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结巴士官长态度立即转变,竟然头一次用不结巴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字。
客栈众人哈哈大笑,只有倒毙在地的大汉身旁围拢的几个朋友在哀嚎痛哭,他们自治自己的武功远不是这个结巴士官长的对手,但好在苍天有眼,从天而降了一位英侠少年,他挺身而出,说不定谈三哥的大仇能够就此得报。
风骁骑已经在前边开始质问这个结巴士官长了,“你们是不是归属朝廷的部队?”
那个结巴士官长想了想,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众人看的不解,感到迷惑。
风骁骑冷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你们属于枯禅阁,可枯禅阁的部队算不算得上朝廷的部队?”
结巴士官长张大了嘴巴,直直的看着风骁骑,说了一句:“是!”
慕容遵我远在楼上,听得分明,他没想到风骁骑猜心之术如此之强,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那本《仙之道》心法,暗想:看来这本书我要好好练练,风骁骑掌握这门心法之后,心思比之前敏锐多了。
至于枯禅阁,呵呵,那简直是老朋友了……慕容遵我心中已然有数,他感应到,有几个高手,正在往这边赶来。
风骁骑在楼下继续发问:“你们的长官,是不是叫付明秀?”
“是……”结巴士官长说话越来越干脆。
“他这次也来淮州了吗?”
“是……”
“好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是……”结巴士官长说完这个字,才发现他还得说出地点,他想了想,用最干脆的两个字说道:“大……大营……”
他没想到的是,风骁骑忽然说了句:“不用了,他已经来了。”
果然,众人听到一阵笑声,笑声就像鬼哭鬼泣,格外瘆人,可结巴士官长却瞪大了眼睛,欣喜的说道:“大……大……人……到了!”
只见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从“福来客栈”的门口,慢慢走到了结巴士官长的面前,一路上,士兵们就像躲避瘟神似的,对这个人畏惧有加,连忙让开一条道路来。
结巴士官长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竟然痛哭流涕了,他越想解释,越是嘴拙。
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自然知晓结巴士官长的难处,不等他说话,就已然先说道:“你不必说了,你不是风骁骑的对手,不是你的错,下去吧,花阁主就快到了,你带二十个人,去大营迎接。”
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自然就是付明秀。
风骁骑暗想:没想到花中楼也要来淮州了,看来,这一次朝廷不只是派出了茹家军,而且还派出了枯禅阁,想必是要把这里的反对势力一网打尽。
不过,仔细一想,这里的反对派势力实在强大到可怕的程度——且不说占据庆安城的照云道人,他手下的“暗夜军”绝不是吃素的,此外,赶赴江淮一带的荒帝,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准备着什么密谋。
风骁骑忽然想到了慕容凡和他的“天谴者”,小凡他野心太过于旺盛,不一定只想一统江湖,说不定对朝廷也有不测之心。
至于各地的流民,那就更多如牛毛了,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跟谁走。
偏偏朝廷选择了派遣明暗两大武力,进剿江淮二州,这一带恐怕要成人间修罗场。
付明秀盯着风骁骑,说道:“好久不见,我可是每天都在想着你,哈哈。”
风骁骑冷笑一声,说道:“上次在雄天门,你去了哪里?”
付明秀目光似乎蒙上一层黑影,说道:“我去了一趟炼狱,在那里,阎罗王没要我……”
“哦?呵呵,那真可惜,像你这样凶残之人,似乎更适合生活在那里。”
“风骁骑,我没有死,你可知道,死而复生之人,杀不死的人,他可会变成索命的阎王!”
风骁骑不置可否,笑道:“你有什么本事,我不是没见过,或许,这次我们之间要做一个了断。”
“不错,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我早就想和你做个了断了,听说你去了遮天岭,我本来想找你的,可是花阁主说你不一定能够活着走出遮天岭,我就没去。呵呵,没想到,你命可真长啊。”
风骁骑笑了笑,说道:“恶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命,这可不符合天理。”
“在我这里,没有天理!刀就是天理!”付明秀声音猛然提升,他仅剩的左手,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刀依然是鬼哭刀。
但这次的鬼哭刀,似乎有些不一样。
楼上的镜水月当然知道付明秀的厉害,她担心风骁骑,想下楼,却被慕容遵我拦住了,“你放心吧,弟妹,那个残废虽然武功不俗,但不会是风骁骑的对手,呵呵,花中楼来了也不怕,不过,如果枯禅阁的阁主这次也来了,那就很有趣了。”
镜水月知道慕容遵我乃是一代江湖绝顶高手,眼力自然不会出错,再一转念,付明秀这个人,从来不讲什么游戏规则,不讲原则,嗜杀成性,如果自己下去,反而给骁骑哥增添麻烦,索性就在慕容遵我和庄黎两大高手旁边围观算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骁骑哥陷入不利境地,好歹这一次我方也是兵精马壮,有慕容遵我和庄黎两大高手压阵。
镜水月心情稍微放缓和了一些。
却见客栈一楼堂上,众人已经散开,那个已经死去的谈三哥,他的朋友已经抱着他的尸体悄悄溜走了。
付明秀这把鬼哭刀,在江淮一代的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惧,他们也只好自认倒霉。
至于风骁骑,他们也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去和付明秀决斗了,反正他们帮也帮不上忙,留在这里,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一旦风骁骑不敌,恐怕谈三哥这一行人也要跟着搭进去。
所以,他们几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跑。
镜水月在楼上看的清楚明白,不禁大怒,说道:“这些人也真不讲义气,骁骑哥替他们出头,他们反而跑了!”
圆月跟着说道:“是啊,这些人贪生怕死,老子最讨厌这种人了,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慕容遵我冷冷说道:“坐着别动!”
圆月终于忍不住顶嘴,说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先!”
“弱者就要少管闲事!”
圆月挣红了脸,嘟囔道:“老子才不是弱者哩。”
慕容遵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圆月当然不敢动弹,尽管心里不服气,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
庄黎叹息一声,说道:“圆月啊,遵我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枯禅阁很多高手都要赶过来了,这些人恐怕走不远,就会被枯禅阁的人遇上,枯禅阁的高手如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圆月嚷嚷道:“我好歹也是南岛弟子,也是很厉害的。”
慕容遵我冷笑道:“南岛算个屁,睁大眼睛,看看风骁骑和那个独臂人的较量吧!你就知道差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