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果然信了,于是,他开始修炼那门功法,而且,很听话的远离了你,不再和你待在一起,怕的就是你绝世容颜让他经不起诱惑。”
楚随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原来当时慕云祖师忽然对她变得冷淡,是木神背后作祟,然而,这事又怎么能完全怪罪木神呢?
毕竟,在慕云祖师的眼里,永生要比和楚随云相守一生一世,重要得多,那个时候,慕云祖师其实已经做出了抉择!
楚随云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落下来,她半哭半笑道:“陈丰,永生比我重要多了,是不是?哈哈。”
慕云祖师淡淡说道:“随云,我师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木神笑道:“陈丰,你要是不服气,那你说说看,当时你为什么要离开楚随云?你可别告诉我,是我威胁了你,当时你要是和楚随云联手,我可杀不死你们的。”
这句话,楚随云是相信的,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父亲——楚钦图。木神要是真对慕云祖师搞威胁要挟逼迫,以慕云祖师的性子,当然会选择联手反抗自己的师父,木神未必能有胜算。
然而,木神却掐中了慕云祖师内心的最深层欲望,一下子就把慕云祖师说服了。
楚随云接着说道:“是啊,木神说的对,陈丰,你当时有什么苦衷,今天不妨一股脑说出来,死前也好让我明白,今天就算木神不杀你,我也要杀你!”
她的随云剑轻轻往前一递,就可以随时要了慕云祖师的老命。
慕云祖师苦笑道:“师父,你真是厉害,两百多年以来,我都臣服在你的手腕,当时不错,我是受到了你的蛊惑,可是,后来我不也是幡然醒悟了吗?我发现,什么永生不永生的,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和随云在一起……可惜……晚了。”
木神大笑道:“老夫的心机,又怎是你能敌的?”
他的笑声让风骁骑感觉很不爽,而且,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自称“老夫”,场面也实在太过违和了一些。
木神继续说道:“我传给你的功法,就是‘盈缺脉’,这种经脉,如果你运气好,机缘到,一两天功夫就能练成,如果你不是这块料,呵呵,你就算是一辈子,也练不成!”
慕云祖师一脸沮丧,苍老的声音,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叹息道:“可惜,我傻傻的练了五年,才练成了这门‘盈缺脉’,然而,随云已经和乐乐瑶在一起啦,我后悔啊……”
风骁骑隐隐约约觉得其中有不妙的地方,但如今的形势,根本不容他仔细考虑。
楚随云冷笑道:“五年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彻底寒心了,那种滋味,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
慕云祖师叹息道:“不错,随云,我是咎由自取,我认。”
木神哈哈笑道:“你没什么可后悔的,陈丰,既然乐乐瑶对不起你,你把他杀了不就行了吗?两百多年前,我就是这么对你说的啊,哈哈。”
楚随云心中无比震惊,她一直以为,慕云祖师是出于嫉妒,才不停追杀乐乐瑶,没想到,在这背后,又有木神的掺和干预。
倘若没有木神这一番话,慕云祖师会不会追杀乐乐瑶呢?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楚随云不知道,慕云祖师也不知道。
木神继续说道:“说起乐乐瑶,其实我很欣赏他,他的武功天赋,他的格局和修为,啧啧,陈丰,你还真是厉害,又会找师父,又会挑选徒弟,你这三个徒弟,各个资质都不错,嘿嘿。”
楚随云听得此言,心中又想起了当初和乐乐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两个人年纪相仿,乐乐瑶又是一个幽默豁达之人,他一心独立,想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所以,成立了魔教。
然而,乐乐瑶当初成立的魔教,可不是叫做魔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走向魔道。
风骁骑疑惑道:“木神,可是,乐乐瑶创立的是魔教啊,他再有资质,也是害人无数的啊。”
木神看了风骁骑一眼,冷笑道:“这就要问你的好师父了,陈丰他传授给三个弟子的武功各有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的三个弟子所学到的武功,都很‘邪恶’!这种‘邪恶’体现在内心里,随着武功的精神,修炼者整个人就会变得控制不住心性。是不是啊,陈丰?”
风骁骑心中大骇,这个说法,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慕云祖师陈丰的认识。
慕云祖师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楚随云也是惊诧不已,质问道:“陈丰,木神说的对吗?”
慕云祖师苦笑道:“你用随云剑抵着我的喉咙,木神的武功更是远胜当前的我,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言下之意,自己无力反抗,任由别人泼污水。
风骁骑本想立即出手搭救,可心中一转念,暗想:理越辩越明,不如趁此机会,让木神和慕云祖师等人把话说一个通透,这样一来,或许能够搞清楚其中许多事情的脉络。
所以,风骁骑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细心观察起木神与慕云祖师的心智了。
凭借着“仙之道”的心法神通,风骁骑注意到,木神体内的心流,他是完全感应不到的,可见木神的武功修为到了何等超凡脱俗的境地。
然而,慕云祖师体内,却涌动着一些情绪暗流,这些情绪,是悔恨?是怨怼?还是无奈?自暴自弃?
风骁骑也说不清楚,或许,就连慕云祖师,也无法理顺自己当前的心绪吧。
世事倥偬,到头来,一切都冤有头债有主,总比一直压抑在心中强得多。
然而,楚随云的内心心流,要激荡的多,显然,她对慕云祖师还是有旧情的,然而,乐乐瑶惨死在慕云祖师手下,也是她的一生之痛,矛盾,纠结,种种情绪袭扰她的心头。
深陷爱情泥淖的男男女女,都是不自由的,然而,女人又是更加的不自由一些,她们本来就是情绪动物,比男人更感性,更脆弱,更需要承诺和依赖感。
楚随云尽管是天下第一剑客,然而,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木神冷笑道:“陈丰,你的意思是,我仗着自己武功比你高,所以总说你坏话了?嘿嘿,世间人,传播的都是你的美名,你的真实面目,就连你的弟子风骁骑,你的心爱女人楚随云都不一定清楚,但我,对你太了解了,哈哈,换个角度来说,你的性格中的相当一部分,就是我培养的,我怎么不了解你?”
“我犯不着来诬陷冤枉你,呵呵,就说你对你的三个徒弟吧。你传授给他们的那些武功,其实帮你做到了一件事情——你把你武功心法当中邪恶的部分,全部传给了他们,因为你发现,你的盈缺脉始终修炼不成,严重阻隔了你的天脉修为,燕子哥可是把天脉十二脉全部打通了,你却只打通了区区三脉,而且,你的天劫和心劫比燕子哥更加厉害,所以,呵呵……”
风骁骑心中暗惊,他记得自己第一次遭受天劫和心劫的磨难时,当时慕云祖师把盈缺脉传授给了他,还帮他开辟了星脉,慕云祖师当时告诉他:修炼这些新的天脉,只不过是把天劫与心劫推迟到以后罢了。
现在看来,慕云祖师当时的“无奈做法”,或许根本就是在欺骗风骁骑罢了。
风骁骑努力守住心神,他虽然心思玲珑剔透,可如今,却辨别不清楚慕云祖师与木神的话,哪个更真了。
木神忽然轻轻一伸手,只见一小股炽热紫光,透射到风骁骑身上,风骁骑的体内经脉不自觉的运转抵抗起来,然而,这股炽热紫光忽然变暗,又从风骁骑的身上回到了木神手心。
然后,紫光疏忽消失不见。
“果然,陈丰,你把盈缺脉也传给了风骁骑,呵呵,你的套路,过了两百多年,都还是没有变,你不觉得无趣吗?”
慕云祖师索性闭上眼睛,因为眼睛最能够出卖一个人的真实内心。
他闭上眼睛,是心虚?还是害怕?
风骁骑心中暗惊,问道:“木神,盈缺脉不是很好的一门功法吗?”
木神笑道:“当然很好,盈缺脉也帮你立下不少功劳吧?可是,盈缺脉,你并不真正理解它,它实际上是一门双修的功法!”
“双修的功法?”风骁骑迷惑不解。
“盈缺脉的传授者和被传授者,他们两人其实是一起在修炼盈缺脉的,只不过,对被传授者而言,他往往并不知道这一层。”
风骁骑心中震撼,只不过,他还搞不清楚慕云祖师的目的,他至今都是天真的认为,慕云祖师当初传授“盈缺脉”给他的目的,是帮他往后拖延天劫与心劫,是好心。
可是,听木神的意思,显然,慕云祖师还有别的更深的用意。
“陈丰,我真是佩服你,你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发觉我传授给你的盈缺脉的真相,然后,你很聪明的又分别传给了你的弟子乐乐瑶。可惜,乐乐瑶不知道,他学的这么功法,是以后导致他丧命的根源所在。风骁骑啊风骁骑,你也迟早会死于这么功法。”
风骁骑冷静的说道:“木神,这门功法,你传给我师父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同样的目的吗?就算是我的师父故意害我,可始作俑者,还是你啊!”
木神笑道:“风骁骑,这你就不明白了,我虽然传授给了陈丰这一套心法,但我能够驾驭其中的火候,可陈丰,就没有这个能力了,所以,他传授给乐乐瑶的‘盈缺脉’比我传授给他的,要恶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