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风骁骑正色道。
松枯禅师苦笑道:“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你使用虚空神掌的时候,我正高兴呢,以为你……咳咳……一定会中招,没想到,你竟然……化解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化解的……”
风骁骑蹲下身来,看着松枯禅师,慢慢说道:“风雷之力虽然力道无穷无尽,能够造化苍生万物,但对风雷之力来说,总要有个地方不停的集聚它,化解它,否则它也无法产生,也无处可去,更无从驾驭,是吗?”
“好悟性,风雷之力的精髓,都被你……咳咳……一句话说尽了……可惜我两百多年来,那么多徒弟,都不能理解这一点……就连……就连慕容遵我……也不能理解……”
“所以,你并没有传授风雷绝学给慕容遵我,只是传给了他虚空神掌,是吗?”
“不错,风骁骑,又被你看穿……咳咳……了,虚空神掌固然威力十足,但对比风雷之力来说,它又没什么可说的地方了。你到底是怎么用……咳咳……虚空神掌击败我的?”
“不瞒你说,松枯禅师,我并没有化解你的风雷之力,我只是把你巨大的风雷之力转移到了一个地方。”
松枯禅师疑惑的看了看刚才风骁骑一直站着的地方,纳闷道:“奇怪啊,我并没有看到你把风雷之力的力道转移到了哪里啊。”
风骁骑微微一笑,说道:“你当然看不到,因为我并没有把风雷之力转移到地面或者背后的树木,旁边的人群里去,人群里有无辜,更有我爱的人,刚才万分危急之下,我想到的是,绝不能够把祸水引到他们中间去。”
松枯禅师冷笑道:“我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才会故意分了一点点力道,试图让你分心,没想到你倒能够守得住你这颗心!”
风骁骑笑道:“情急之下,反倒是让我想到了方法,最终帮我成功化解了你的风雷之力!”
松枯禅师喘气稍微安定了些,他看着风骁骑,征询着答案。
“我把风雷之力,引入了另一个地方——虚空之界里去了。”
风骁骑此举,让他自己星脉的移形换位神通彻底更新换代,他从此能够把所受的外力,转移到虚空之界里去了。
松枯禅师喃喃道:“虚空之界?难道你打开过门?见到过虚空之界里面的景象?快告诉我,那是什么景象!”
松枯禅师声音急促,两眼冒光。
风骁骑明白他的想法,叹息一声道:“你以为进入虚空之界,就可以永生不灭了,是吗?”
松枯禅师冷冷说道:“风骁骑,你只管告诉我,到底我的目的是什么,与你无关,不过,我答应不再和你为敌便是。”
“哈哈,松枯禅师,你现在还有得选吗?没有了!”
松枯禅师面色一沉,但他知道,风骁骑说的是实情。
他忽然轻轻在风骁骑旁边说了句:“你想不想知道赵太后的秘密?”
风骁骑心中一惊,松枯禅师和赵太后相处很深,一定一起密谋过太多事情,说不定,有一些秘密与风骁骑的出生有关,风骁骑当然非常关心。
风骁骑轻声说道:“好的,我们算是交换。你先告诉我赵太后的秘密,我再告诉你虚空之界的秘密。”
“哼,风骁骑,我凭什么相信你?应该是你先告诉我虚空之界的秘密,我再告诉你赵太后的秘密。”
两人在这里讨价还价起来了。
一旁的花中楼虽然内力精深,但竟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他本来也精通于观察说话人的口型,从口型看对方说什么话,但松枯禅师和风骁骑说话时,嘴型并不明显,显然,两人也是有意遮掩了自己的口型。
花中楼心中焦急: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却见松枯禅师慢慢恢复动作姿势,兀自道:“你先说虚空之界的事情,我才能对你说赵太后的事情,反正,知道赵太后事情的人越发少了,慈恩法师已死,仁云天师你也明白他的为人,三句话里两句半都让人捉摸不出真假,风骁骑,这或许是你最后一次,能够得知赵太后秘密的机会了。”
风骁骑却不被松枯禅师的言辞威胁所吓倒,他干脆说道:“我还可以去问赵太后本人。”
松枯禅师冷笑道:“笑话,赵太后说话,三句话全部可信,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天下大势,她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
“所以,你师父荒帝才要你去控制住赵太后?”风骁骑反问道。
松枯禅师冷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么?”风骁骑追问道。
松枯禅师反问道:“虚空之界里,有什么人?”
风骁骑笑道:“老前辈你还真是狡猾,好吧,你有一个老朋友,想和你见一面。”
“老朋友?”松枯禅师疑惑道。
风骁骑忽然闭起了眼睛,只见他的双眉之间,渐渐打开了一个小洞,洞穴似的幽深,幽深的像一个人深邃的眼睛,松枯禅师惊讶万分的盯着这个小洞看。
只见小洞里突然出现一张人脸,这个人哈哈大笑道:“松枯老和尚,你的风雷之力当真不弱了呢,刚才差点伤到我,风骁骑这小子忽然把你的风雷之力转进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这张脸孔。
松枯禅师惊讶道:“是你?燕……子哥?”
“不错,松枯老和尚,正是我,燕子哥!”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你还活着?”
“哈哈,松枯老和尚,你都活了两百多岁了,怎么,不允许我燕子哥还活着吗?你受了不轻的内伤,真元就要损失殆尽了,哈哈,你死了以后,我仍然活着,你看,我始终比你技高一筹!”
松枯禅师面如土灰,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你在虚空之界里,算的是永生吗?你又来不了这个世界,没法在这个世界存活,你其实还是死了啊。”
燕子哥的语气忽然暴怒起来:“住口,松枯老和尚!你敢说我死了?我燕子哥不会死的!谁也别想杀死我!”
松枯禅师嘎嘎怪笑起来,说道:“燕子哥,那你出来杀死我啊,出来啊!”
风骁骑忽然睁开眼睛,他双眉之间的那个小洞一瞬间消失不见。
“松枯禅师,你还真要我放出燕子哥啊,他出来的话,你死定了!”风骁骑有些生气的说道。
松枯禅师哈哈大笑不止,说道:“我形同朽木,本就不打算活着了,我一辈子从没有赢过燕子哥,可今天我知道,是我笑到最后了。”
“笑到最后?”风骁骑不解,问道。
“是啊,咳咳,你看,燕子哥虽然看上去永生了,但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混在虚空之界,熬着无聊单调的时间,忍受着千年万载的寂寞,这样的人生也配叫活着的话,我宁可二十多岁就轰轰烈烈死去!”
风骁骑觉得松枯禅师说的有理,不由陷入了沉默。
松枯禅师慢慢吐着气息,他知道,自己离真正的死亡,差不了几口气了。
他的枯眼望着蓝天,天上飘过几丝白云,年年日日月月如此,可蓝天白云下,无数人的命运各有各的不同。
松枯禅师忽然微微一笑,似乎在对空中的一个人影在说话,“师父,松枯我已经尽力了,如今,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风骁骑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里烦闷不已,气息也开始不畅。
有高手来了!而且是相当厉害的高手!
果然,只听外面一阵喧哗之声,有人吹着凤箫,锤着锣鼓,往这边走来。
风骁骑转身看过去,只见从赵太后等人后面走来一队人马,这一队人马十分庞大,高举着旗帜云幡,当中是一顶巨大的轿子,轿子大约有一个上等客房那么大,一共有六十四个轿夫抬着。
在轿子旁边,有十六名童男和十六名童女分立两侧。
每个童男童女都打扮的特别精致,像是瓷娃娃一般,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轿子后面跟着锣鼓手和吹号的队伍,好不热闹。
已经有一队侍卫军拦阻了上去。
风骁骑心中不禁长叹:没想到这个时候,荒帝竟然来了!
如此排场,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那就是荒帝!
刚刚打倒一个松枯禅师,没想到等来了松枯禅师的师父——荒帝!
赵太后和乐名药、镜水月等人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看到这场阵势,赵太后不禁双眉紧蹙。
乐名药也长长一声叹气,镜水月曾经听过风骁骑讲述荒帝的排场,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侍卫军上前阻拦,正要问话,忽然看到那十六名童男分别举剑,十六名童女,分别扔出丝带。
剑光掠过,丝带晃过,这队侍卫军全部倒下,或者是被剑光割喉,或者是被丝带绞断了脖子,当场暴亡。
另一队侍卫兵不敢上前,却又不得不上前,只能冲了上去。
“慢着,都退下吧!”赵太后下旨意了,这队侍卫兵连忙停住脚步,他们来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存活下来,只见剑光和丝带又是一闪一晃,这队士兵也倒地,死状和前面那队士兵大致无两。
这样一来,赵太后身边所剩的侍卫军也就只有几个人了,而且还都是枯禅阁的高手,但在荒帝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些枯禅阁的高手,也不过是蝼蚁一般。
赵太后面色依然冷静,花中楼一个身形,闪在了赵太后的身前,替她阻挡荒帝。
然而,荒帝的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不再往前。
风已经停歇,天气竟然有些燥热起来。
风骁骑对这十六个童男和十六个童女的滥杀气愤不已,长啸一声,闪身离开松枯禅师,一下子到了荒帝的大轿子前面,指着这三十二个年轻很轻的男女说道:“你们竟然敢如此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