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一个正室夫人的贴身嬷嬷，竟然因为一个小妾贴身丫头无凭无据的指控，就被人罚跪。”江氏把左香凝护在身后，冷笑了两声，让紫霞把蔡妈妈扶回去，示威似的高声道：“给蔡妈妈熬碗姜汤，请大夫来给她把个脉，这年纪大了，小心别落下什么病根。”
“江氏，你这是忤逆婆母，为不孝！”左老太太气的用手指着江氏。
“等会老爷回来了，老太太可以跟老爷细细的说说事情的经过，看看老爷是什么样的决断。”江氏拉着左香凝的手，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母亲，这个玉翠可得好好的查问一番，我看她轻车熟路的，可不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我记得前几年的蔡姨娘也是因红花落的胎，也不知道跟今天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左香凝跟江氏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江氏使了个眼色，“刘婆子和马武提供线索有功，应该有赏。”
“我做事向来都是奖罚分明。”江氏拍了下她的手，对着明旺管家说道：“把人都带到芳华院。”
左老太太看见江氏和左香凝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气的刚想开口，扶着她的王妈妈忙用力的拉了下她的胳膊。
等江氏她们都出去以后，左老太太才生气的说道：“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我是她婆婆！你看她把我放在眼里了吗？等易安回来的，我一定要跟他好好的说道说道！”
“老太太，听老奴一句劝，不要再参与到夫人和柳姨娘之间的争斗中了。”王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道：“依夫人的性子，都让柳姨娘生了三个子女，怎么可能还会阻拦她肚子里的这个？”
“那个蠢货布下了这样的局，我不帮她圆，还能怎么办？”左老太太提起柳姨娘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再者说了，江氏就是因为有这个蔡妈妈在她后面撺掇，她才越来越张狂。你看看她现在的态度，对我哪里有一点的尊重？还有那个四丫头，以前多老实，高声说话都脸红，你看看她刚才什么样子？眼睛瞪的多大？”
“将来朝堂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您还是压着点脾气吧。”王妈妈劝道。
“易安说了，皇上对香芸生的那孩子喜欢的紧，隔三岔五的，就让齐王带孩子进宫给他瞧瞧。”左老太太压低声音道：“香芸这丫头怕是有大富贵。”
“是，二姑娘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将来自然是错不了。”王妈笑着说道。
左老太太却想到左香芸刚开始到齐王府当妾时，自己对她的冷落。
“你把我那套珍珠头面找出来，让三丫头给香芸送过去，她手里没有几样拿出手的东西，真到用的时候，别撑不住场面，丢了咱们左家的脸。”
王妈妈笑着答应。
另一边的江氏则是正跟左香凝说着今天的事。
左香凝把她在府门口跟明旺和张途说的安排，又跟江氏说了一遍，“您以后还是得多加提防，柳姨娘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还会生事。”
“我猜着就是你做了安排。”江氏怒道：“依我看，那个柳姨娘就是装的，想要借机来陷害我。我一会儿就给如意院单独弄个小厨房，让她在自己的院里弄吃食，我看她还想赖谁！”
“现在您管着府里的中馈，就算是她有小厨房，所有的米面菜也都是从大厨房拿，她若是有心陷害，还是都能推到您身上。”左香凝本来还想跟江氏说一下五皇子的事情，但现在决定暂时先不说，免得江氏跟着担心上火。
江氏等左香凝走了以后，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蔡妈妈在房里。
“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了。”江氏沉着脸道：“她太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既然她想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那我索性就成全她！”
蔡妈妈的心里觉得连柳姨娘都不应该再留着了。
万一将来齐王当了皇上，那左香芸就是贵妃娘娘，那柳姨娘还能甘心当个妾室？
江氏跟蔡妈妈商议了两天，才最后订下了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
到了正月十四，左香凝想到她大哥和小舅给她的一万两银子还在手里放着，就把张瑞叫进府，商量着想在京城再买几间铺子。
“这回挑几间位置好，面积稍微大点的，将来万一咱们自己做生意呢。”左香凝道：“还有明月山别院，还缺什么东西，也列张单子，过了正月十五，就去采购，开春以后，我和夫人有可能会去沧州住些日子，你这几天联系一下牙行，在走之前，咱们再买点丫头和婆子。”
张瑞一一答应着，记在心里。
“让张程给小宅子那边准备个厨娘，负责刘大夫和张程等人的饭食，”左香凝笑着说道：“我看张程现在办事进步了许多，你可以放手让他再多管一点事儿，还有那些良田今年的出租，你得多费点心……”
“四姑娘——”张瑞家的从外面忽然跑进来，一脸惊慌的看着左香凝，“如意院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左香凝眉头微皱。
柳姨娘这才消停几天？
“柳姨娘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张瑞家的说道：“三姑娘和二爷都过去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左香凝当然得过去看看，谁知道又是不是柳姨娘设的陷阱。
左香凝站起来，对着张瑞说道：“今天看来是说不成了，你先办我刚才说的那几件事，余下的等过几天再说。”
左香凝穿了身厚衣服，去了如意院。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柳姨娘那凄厉的叫声，竟然比左香芸生孩子那天更吓人。
江氏和左子腾，还有左香玉，都站在房门口，看到左香凝过来，江氏让小丫头去把东厢房收拾一下。
“在这里站着也帮不上忙，都去屋里等着吧。”江氏对着几人说道。
左香凝跟在江氏的身后，走向了东厢房，左香玉和左子腾站在那里没动。
左香凝停下脚步，又走回到门口，对着左子腾说道：“二哥，稳婆在屋里呢，姨娘不会有事的。”
左子腾白着脸，对左香玉说道：“外面太冷，你跟四妹妹去屋里等着，我在这里再呆会。”
“姨娘不会有事吧？”左香玉拉着左子腾的胳膊，眼泪滚滚而下。
这还是左香凝第一次看到左香玉哭的这么心诚。
原来，她不是不会伤心，只是没有碰到真正让她能伤心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老太太由王妈扶着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骂：“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死人吗？这么多人伺候，怎么还能让人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