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秦朗说话，大汉便抢先开口，“没多少钱。秦老板心善，知道我们都是苦出身，所以基本只是象征性的收下费。”
只是象征性？听起来价格的确不算太高。
吴逆再次看向秦朗，“所以，到底是多少？”
秦朗试图挽尊，“您身份尊贵，当然不能用价格估量，所以我才只租不卖。”
大汉接过话道：“对，租一次一万冥币。十分划算。”
“一万？”
吴逆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一万冥币连几样像样的吃食都买不起啊。
秦朗不仅敢卖他的脸，还敢开价，是谁说他默默不可闻的？这是在闷声干大事啊。
被客人卖了个精光的秦朗，此时也不垂死挣扎了，直接摆烂。
罢了，大不了就改号重来呗，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吴逆听见他的心里话，悠悠出声提醒，“也有可能不是好汉，六道轮回这边，人道的名额已经满了。”
秦朗笑容僵在脸上，“这么狠的吗？是不是还可以再商量下？”
吴逆颔首，“当然可以， 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秦朗听到这句话，不仅没有丝毫放松，还有一种危险来临的直觉。
果然，下一秒他便听到吴逆道 ：“你将我的脸租出去过多少次？”
秦朗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吴逆也不催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秦朗叹息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出来，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吴逆深吸一口气，“这些都是租我脸的？”
秦朗点头：“你的脸很好用，已经预约到十年后了。”
“……”
看来这还是一个细水长流的生意。
吴逆还从没想过自己以这种方式受欢迎。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特殊的地方。并不是每人的租金都是一万块，有的贵，有的便宜，有的甚至还能免费体验。
秦朗干笑一声，“根据不同 的客户，调整不同的体验嘛。”
吴逆瞥了眼预约名单上，有个五百多斤的胖子。
并不是他不喜欢胖子，而是他这身材跟胖也不搭边吧。
别人看见会信吗？
秦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容更加灿烂了，“为了更贴近您本人的形象，我们对客户都会尽心全方面定制。所以，价格也稍微贵一点。”
吴逆气笑了，不得不说，这个秦朗是他见过的奸商里面，最有良心的。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冒用他的肖像权。
吴逆淡淡道：“把本子上的这些名单全取消了。再把你这家店关了。再上缴十年的所得利润。”
十年，岂不是要把挣的所有钱都上交了？
秦朗听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还能再商量下吗？”
吴逆瞥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想进入畜生道。”
秦朗认命地点了点头，“十年就十年，我同意。”
钱没了还可以赚，要是真投胎成了阿猫阿狗，那他的乐趣岂不是要少了很多很多。
大汉听着他们讨价还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的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放到柜台上，低声问秦朗：“秦老板，我是不是把你的生意搞砸了？”
秦朗扯起嘴角，“你说呢？”
他一个隐形富豪，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大汉一脸歉疚，从怀里摸出两张一万面额的冥币，“真是对不起，这 额外的一万冥币，算是我给你的赔礼道歉。”
“求求你，赶紧离开吧。”
秦朗对着大汉双手作揖，他担心大汉要是还不走，他苟了二十多年的小命就要废在这里了。
大汉不知道秦朗为什么这么急，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古董店。
没了大汉的存在，古董店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秦朗将柜台上的那副人皮面具拿过来，手上捻出一团鬼火，火焰熊熊，很快便将人皮面具烧了一干二净。
吴逆道：“真的只有一张？”
秦朗也没有藏着掖着，打开保险箱，里面全是吴逆的人皮面具，每一张都经过精心保养，栩栩如生。
吴逆粗略的估计了下，里面起码有一百张面具。而且这里面，不仅有他的，还有他身边眷属的。
好家伙，整整齐齐八个，一个不少。
觉察到吴逆危险的目光，秦朗立即开口解释道：“您知道，有的时候，人多力量大。有他们几个在，会更加逼真一点。”
“……”
吴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语。
他脑回路一转，道：“他们多少钱？”
秦朗表情更僵了。
吴逆眼睛微微眯起，“说。”
“哈哈……”秦朗干笑一声，“因为是额外定制的，所以价格会稍微贵那么一点。”
吴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朗长长叹了声，低下脑袋，“多两个零。”
他的脸租一次一万，到了他的眷属，好家伙一个一百万。
吴逆仔细地打量着秦朗：“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仇吧？”
秦朗飞快地摇头，“当然没有。”
吴逆颔首，眼神一下变得危险起来，“所以，你这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
秦朗脑袋摇的更快了。
吴逆安静地看着秦朗，秦朗被盯得一动不敢动，就像是一个罚站的小学生。
二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吴逆先打破沉默。“我会派人查清楚，那些人用我的脸都干什么事，如果有一件不属实，你知道后果的。”
秦朗立即道：“你放心，如果有一件不属实，我自愿投身畜生道。”
吴逆嗤笑一声，“你错了，如果你触了我的底线，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秦朗道：“那你现在……”
吴逆打断他的话，“死罪暂免，活罪难逃。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你便是我的鬼奴，生死由我掌控。”
秦朗眉头蹙起，“如果真相和我所说的一样呢？”
吴逆看着他，眼神冰冷，“你似乎很喜欢讨价还价？”
秦朗愣了下，道：“抱歉，这是我的商人本性。”
吴逆淡淡地看着他，“可惜我不是商人，本性也十分的恶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