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恋极品者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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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直在外人看来,极其疼爱她的皇上,今次,也就是要借如此良机,置她于死地。
恍然明白过来,苏锦心头煞时一颤。
天命凤格,却又不能做大楚太子妃的人,皇上自然不会再留着她,只是,她原本以为,皇上至少会在太子迎娶了苏婉之后才会对她露出杀意,如今,是不是太快了?
是机会如此恰好,还是有别有什么原因让皇上如此着急。
当然,这些都无从揣测。
心念一闪,苏锦突然跪下,再抬头时,苏锦紧皱起一张小脸,眸光里泛着委屈,“皇伯伯,我哪里放肆了,你说我做错事,那我做错什么了,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好歹给个明白话啊。”
“苏锦,是素日里朕太宠你了啊,才让你,如今……害死朕的公主……”皇上看着苏锦,竟突然痛心疾首。
“皇上,你一定要给涵儿主持公道啊,涵儿,死得好惨啊。”恰值此时,方才还坐在椅子上抽泣的七公主生母,宁妃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声哀绝,字字让人同情。
“娘娘……”一旁宫娥小心的扶着。
“父皇,此事……”
“你给朕住嘴。”一旁太子踟蹰着似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一声震喝当即住了口,脊背似乎都是一颤。
“宁妃娘娘,你说得对。”一旁苏锦好似不觉眼下的情形,既而看向一旁的宁妃娘娘,“七公主死前受了那般多的苦,一定是要还她公道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是你……是你和你哥哥发现涵儿的,一定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苏锦眸光一缩,了司,果然,皇上并没有将七公主生前所遭受过的事公布,就连这位宁妃,七公主的生母都不知道。
心思飞快一转,苏锦赶在皇上开口前当先口无遮拦,“我一个女子,能做什么,我哥哥那身子,又能对七公主做什么,宁妃娘娘你这话太奇怪了。”
宁妃是个温弱的女子,红着眼睛,茫然,“什么做什么?”又看向皇上,“皇上……”
皇上没有回答宁妃,而是直接怒视苏锦,“苏锦,你还敢狡辩。”
“皇伯伯,我哪里有狡辩,我哥哥这般些年因为自己的身子差,少了杂事,时间便多了,一心钻研医术,多少懂些医理,当时一眼就看出,七公主是自己服了药的……”
“服药?”宁妃面色微变,一脸疑惑的看向皇上,当然,触到皇上那青黑的面色,却是舌头一缩,话都不敢问了。
“是啊,那被谁欺负了,谁知道。”苏锦趁此飞快的道,话落,就像是没有看到皇上眼底的沉沉杀意,又指向一旁的国公爷和永昌侯,“国公爷和永昌侯当时虽说没有亲眼看到,也该是多少收到消息的,他们都可以作证啊,当时七公主自己受辱,情绪极大,太子都阻止不了,我又怎么能阻止。”能拉下一个是一个吧,皇上总不能把这般多的人全杀了吧。
“好。”皇上怒沉之极,突然一手重按在桌上,“那苏锦,朕问你,太子赶到这时,是你和苏修染待在七公主身边,你对七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就是发现七公主晕了,我让哥哥站在一旁,我上前扶她起来啊。”反正丫鬟也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苏修染先到的,她直接说和苏修染一起到的就行了。
一旁皇后见此,紧跟着一脸叹色,“凌涵性子活泼,纵然是受了委屈,也不会不要自己的性命,且,她素来又与有龃龉,你当时,没说过打击她的话,她会去死。”
苏锦继续辩驳,“皇后娘娘,是七公主自己不知自重,还以为和她共度**的人是我哥哥,结果一醒来,受不了打击,自己就摔倒死了啊,这事儿,我怎么知道。”
“大胆。”苏锦话刚落,皇上勃然大怒,“苏锦,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来人,将苏锦带下去,交由刑部审问。”
刑部?
这死皇上,可真是够狠。
其余人也是面色一惊,皇后都有些意外,这入了刑部,这生死可就是真的……
苏锦又扫向一旁,包括那几位大臣,显然是对此事有悖言,可是,却都不敢开口了。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这时,御书房外面,相爷突然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趴地,“请皇上明察啊。”
苏锦倒是有些意外,这个便宜爹,今日倒是很给力的。
“相爷,你是我大楚朝中重臣,快起来吧。”
“皇上……”
“朕不是说,是你管教无方,也是这般多年……”皇上低眉一叹,“是朕,太给苏锦脸色了。”
一句话,倒是让相爷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苏锦心底冷笑,皇上这是直接大包大揽啊,轻松的让人是以为,皇上是在为过去的错误买单。
过去对她多喜爱,眼下,就对她多严狠,完全无可厚非。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可以再议,苏锦一介女子,入了刑部……”太子到底是硬着头皮轻轻开口了,不过,话没说完,又在皇后那样凉那样复杂的眼神中闭了嘴,随即,退至一旁,再看向苏锦时,百般复杂。
至于一旁的六皇子,眼底光色多变,明显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般。
再旁,国公爷看着苏锦,也眼露忧色,这个女子,极是聪明,如若今日真丧命于此,就真是,可惜了。
永昌侯自然是巴不得赶紧将苏锦给拖下去,乐得高兴。
“相爷,你先起来吧,苏婉,很好,朕也希望她和太子,早日成婚。”见相爷不起来,皇上又道。
一巴掌后,再给颗枣,果然是皇上圣明。
苏锦明显的发觉,相爷的面色,好了许多。
尼丫的,果然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啊。
“皇伯伯,你昏庸。”眼看着边上侍卫进来,苏锦突然耍赖的大吼,索幸今日如此了,她就再大胆一点。
果然,皇上周身气息一浑,面上乌云密布,目如寒冰,“你说什么?”
“你就是昏庸,就是偏心,就是七公主死了,找不到真正欺负她的人,就拿我来垫背,哼,我不服。”苏锦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就像个尖牙俐齿的小老虎,“我苏锦天不怕就不怕,更不怕死,可是,这死也要死个明白,若不是我和哥哥去得快,说不定贼人直接就将七公主杀了呢,你不赏我就算了,还要将我关起来,没有道理,昏君。”最后两个字,苏锦吐得尤其重。
皇上九五之尊,再好的帝王气度,也被气得不轻,抬手颤着,显然被气得不轻,“来人,快……将这个无知无谓的丫头给朕拉下去。”
“是。”侍卫再上前。
宁妃的哭声伴随在耳侧,众人不一的目光望向她,苏锦这一瞬,突然有些无力。
纵然她千般计算,万般厉害,还是抵不过皇权。
这般多年,她就想到会有这一日,所以创建了十方阁,可是,真到此时,她竟发现,当真要动手时自己还是顾虑重重。
苏锦一咬牙,指尖银针起,“我不依。”一声话落,便要起身向皇上冲去,不过,刚跑到一半,却又突然毫无生气的跪下,“皇伯伯,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方才还那般嚣张,此下突然又如此乖顺,别说皇上,皇后,太子,一旁,国公爷,永昌侯,太子等大臣也不禁一怔。
“启禀皇上,宫门外,北冥国师说有急事求见。”这时,御书房外,太监在门外高声禀报。
皇上眉心一锁,犹豫半响,“可有说,是何急事?”
“回皇上,北冥国师说,是与七公主之死有关。”
四周突然一片愣然。
“请进来。”皇上想了想,吩咐。
太监下去了。
御书房却突然出奇的静,皇上不言声,一旁周围的人也不言声。
可是,皇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苏锦的头上,皇上自然知道,北冥国师入住了相府,还入住了苏锦的院子,他当时还疑惑,这北冥国师和苏锦是不是关系极好,可是据下面来报,并不见得,只是看中了那院子的方位,所以,他才这般无所顾忌的要处置苏锦。
可是,眼下,这北冥国师来了,还说与七公主之死有关,七公主之死的消息虽然还有走漏,可是到底是封锁的,北冥国师却这般快就知道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锦,你和这北冥国师,很相熟?”皇上突然问,语气微沉,不过,到底是缓和几分。
苏锦缓缓抬起头,竟是又赌气般的偏过头,“皇伯伯昏庸,我不说。”
“你……”
“苏锦,你太大胆了。”一旁皇后看不过去了,正要斥声,却被太子的话打断,“父皇,曾在荆州时,儿臣与当时才辞去南齐摄政王之位如今的北冥国师有过几面之缘,当时,苏锦也是见过北冥国师的,至于相熟……”太子又看向苏锦,示意她说话。
这太子今天是打鸡血了,对她这般好,她都能感受到皇后那愁死人的目光了,太子还帮她?
收起心里腹诽,苏锦点点头,“就是见过,一起用过膳,我还拿了他的银子,其他,也没什么了。”你自己去猜吧。
“哦。”皇上轻应一声,似在思索。
一时间,御书房少了方才的紧张气氛,所有人尽皆看向门外。
苏锦跪在那里,腿都发麻了,暗恼,这个百里墨夙脚尘这般慢。
“北冥国师到。”
随着远远的太监一声高喊,远处,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的走了来。
此时,夕阳早退,淡淡光晕自廊檐倾泻而下。
男子身若玉树,从容不迫,一袭重紫色锦袍,乌金玉缕的长靴走在地上发出的细微轻响似踏着光晕而来,殷红而完美的唇瓣在逆光之中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的笑意,好似看透了三生三世,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鼻翼高悬,眼神轻勾,微微邪魅,淡淡笑意。
远处的城墙,再远处似消融在天地的青黛远山,近处的人影,好像在他那微魅微淡的眼神中,渐渐的低若尘埃。
那是种好似高居雪山之久,而久沁的渐渐散发的微寒微凉的气息。
那种仿佛与生俱来让人无不膜拜的气势,甚至身后御书房的帝王威仪也是相差无几。
可是,这种气势,不逼人,淡凌厉,却直叫人心悦诚服。
那一瞬间,什么太子,六皇子,在这样的男子面前,都通通若以无视。
苏锦痴怔一瞬之后,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真的是个奇人,能将自己气息气势气场控制得如此之好。
“百里墨夙见过楚皇。”百里墨夙走近,对着皇上拱拱手。
皇上顿是露出笑容,“北冥国师,风采果然无人能及。”
“楚皇谬赞。”
“朕已听说,北冥国师不和北冥太子一起入住京中行宫,而是入住了相府?”
百里墨夙点头,“正是,相府风水极好,而且,我和相府嫡小姐苏锦的交情也极好。”
听到百里墨夙后半句,皇上锐利的光芳在眼眶轻微一转,“方才,这丫头还说,和国师……”
“苏锦一直暗恋于我,许是不好意思承认。”百里墨夙却是一笑,那般轻而易举,那般轻描淡,全然不理会整个御书房的人,包苏锦那猝然而怔的表情,又道,“爱慕本国师的女子太多,不过,本国师倒是觉得,苏锦有点意思,给她个机会,也不错。”
呃……
苏锦第一次觉得,这世界上自恋至极的人是真的有。
这个百里墨夙是凭着什么,这般自信的,说出这般的话。
他当他是神啊。
“北冥国师真会说笑。”太子眉心皱得厉害,缓和着语气开口。
百里墨夙闻言,这才偏头看向太子,“太子,久违了,不过,本国师可不是说笑。”
“而且,本宫记得,之前国师可是极其厌恶于苏锦。”
“所以,才觉得有点意思。”百里墨夙四两拔千斤的打太极,倒让太子竖眉失言,怔了一瞬,这才道,“她之前,也对本宫穷追不舍,现在也转了心意。”
“是吗。”百里墨夙微微一笑,倒是看向苏锦,那一眼,竟极尽的暧昧与……宠溺。
那深邃不见底的墨眸里,是如水般轻舞飞扬的旖旎。
我去!
苏锦觉得,她一定是看错了。
“起来吧。”一只手突然横在自己眼前。
修长,劲瘦,又指节分明,像是笔直的青松,如其人一般,天塌,不动。
苏锦的目光缓缓上移,恰然对上那一双紧盯着她一瞬不瞬的墨眸。
“起来吧。”百里墨夙又道,声音,如此温柔。
堂堂北冥国师,如此纡尊降贵的拉拔她。
在外人觉里,这是天大的面子。
“百里墨夙,你搞什么。”苏锦密里传音,微微恼怒。
百里墨夙面色不动,唇角笑意一点一点放大,“你是爷的的妻子,爷自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
“妻子,妻你个鬼,你要不要脸。”
“你当初在荆州到处说爷暗恋你喜欢你时,比现在更理直气壮。”
“你是报复?”
“哎。”百里墨夙一笑,既而又道,“只是不想让你受苦。”
苏锦眸光一怔,心尖,一缩,整个精神好像都恍惚了。
她,方才听了什么。
而就在她怔神间,百里墨夙上前一拽,便把苏锦给拉了起来,还轻柔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像瘦了。”如此关心备至的话……
呃……
尼妹的,苏锦反应过来,这么亲热的动作……
一旁别说太子和六皇子,看皇上那锐利眼神里的**转转,都让苏锦一下子头大。
好吧,百里墨夙仗着他的身份,给足了她的面子,这下子,皇上就是想把她如何,也要掂量掂量了。
难怪,这丫的看着她进宫也不阻止,是早就想到了吗。
可是,这样也不能让皇上放过她吧。
“对了,都忘了来此的目的了。”百里墨夙这才看向皇上,微微颔首,“楚皇有所不知,北冥太子喜吃,一进得楚京来,就让下面的人四下寻找极美的吃食,便不知不觉闯入了北山行宫的后山,结果,无意中,竟寻到一物。”百里墨夙说话间,探手入袖,取出一物,递向皇上。
皇上看着那被净白的布包裹住的东西,目光动了动,对着身旁的太监示意,当下,有太监上前接过,呈给皇上。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皇上的眼神,看向那白布,心下思绪皆在猜测,这白布所包裹住的是何物。
太子目光闪烁,又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示意太子稍安勿躁。
六皇子转着手指,目光微敛。
宁妃娘娘整个颗心都高悬着,就像是就能找到害死自己女儿的真凶般。
然而,皇上看着那白布却久久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台阶下的百里墨夙道,“如果,此物,真能抓到凶手,那,朕就当真要感谢了。”
百里墨夙微微含笑,极是客气,“那倒不敢当。”
苏锦看着百里墨夙心下也分外好奇,到底是什么,不说苏修染心思极深,就是她在小树林看到晕过去的七公主时,当下也仔仔细细扫量过,现场并没有什么可疑物,为何,偏就被百墨夙的人找到了。
难不成,她之后暗中吩咐前往再查的十方阁之人都是吃白饭的?
她可不这般认为。
穿越五年,游魂十多年,她早对楚国地界了若指掌,所选出来的人,皆是才能俱佳,查找证物这一块儿,绝对不差。
那这白布里面,包裹的,到底是何物。
皇上并没有当面打开,而是吩咐近侍公公拿着进了御书房后面的内室。
“不知北冥国师所呈是何物?”六皇子倒是好奇得紧,上前来,问得客气。
百里墨夙看向六皇子,笑意恰到好处,却生疏有度,“六皇子一会儿大可以问问皇上。”
六皇子闻言,面上情绪一闪,笑着退后,不问了。
“苏锦。”一旁太子倒是不关心那是什么,而是看向苏锦,欲言又止。
苏锦对太子没什么好心绪,“太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就算是讨厌我,也不用陷害我吧,当时,我才到多久,你就到了的,那般短的时间,就算是我想对七公主做什么,时间也不够啊,而且,七公主意外自杀前,吐词清楚,思绪清楚,你也是知道的。”这句话,苏锦说得大声,是故意让御书房里所有人听到,更是让一旁的宁妃听到。
毕竟,虽说宁妃不似明妃和皇后那般厉害,可是到底是一宫之妃,一个女人,真若为了女儿发起狠来,也是麻烦不断。
如今麻烦够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宁妃看着太子没有反驳,看向苏锦的眼神都缓和许多,只是,到底是哭得太久,此时,身子虚弱得紧,只得靠在一旁的宫嬷身上,不然,只怕就要晕过去了。
永昌侯动了动嘴,似想说什么,可是接受到皇后的眼神,住了嘴,只是站在那里。
倒是国公爷面色明显缓了几分,姜馥雅其实对苏锦并无什么好感,更多的,只是当初苏锦相僵她成为太子侧妃的的感恩之情,一门心思都是落在太子身上的。
女子心思敏感,可是见苏拒绝太子如此之狠,也放下心来。
而其余几分朝中要臣,一时间面面相觑,也同面色严肃。
天,黑下来,月儿不多会儿就爬上来,月色如水,自御书房的窗户里流照进来,更映得站在大殿正中的百里墨夙,轮廓分明,画卷一般的不可撼动与亵渎。
苏锦想问百里墨夙,可是,看着百里墨夙那高高在上的傲娇样了,偏头,不问了。
好久,皇上终于自御书房后面走了出来,面色一贯的严肃,只是看向百里墨夙时面色一点一点温和下来,随即,面上带着爽朗的笑,“今日,幸亏北冥国师相助,不然,朕怕是真的要冤枉这个小丫头了。”和悦的笑意一下子贯通空气般,外面的花儿好像都争相开放了。
皇上说话间又指着一旁的苏锦,“别愣着了,方才,吓坏了吧。”语气,又如往昔。
苏锦倒是顺着台阶爬得快,也不管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皇上如此龙心大悦,对她是既往不咎,眼底杀意倾退,忙撇着嘴道,“皇伯伯查明真相就好了嘛,不然,我以后,就真的不想和你玩了。”
“哈哈哈……”皇上笑起来,一脸和蔼,仿若方才那震怒与震喝的样子不存在过似的,“怎么,你还生气了。”
苏锦再撇嘴。
“不过,朕啊,是当真要罚你的。”皇上似乎面上也挂不住,总要找个事出来说。
可是苏锦明显感觉到皇上身上那股最初的杀气不再了,问道,“皇伯伯为什么要罚我。”
“一千御林军除了朕的命令,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调动的。”皇上笑得可亲,可是苏锦却从其字里行间听到了试探,看到了威压。
他放她生路,可是,却要让她知道,皇威不可违。
“那,我也不知道啊。”苏锦小脸一沉,反倒更生气,看向一旁的六皇子,“皇伯伯你就该给他一个旨意,这样,我才信嘛,那说不定,我也不会那般生气,那方才,皇伯伯许是就不会那般凶我呢。”
“哟,你还有理了。”皇上这般态度下来,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好了几来。
一旁永昌侯也当即应和,“苏锦这性子,自来如此,这都及荓了,相爷,该是给她找个良师了。”
“永昌侯提醒得紧。”相爷是个聪明人,如此时候,很是受听。
国公爷抚了把胡须,也随之开口,“这良师啊,也要能听话好好学才行……哈哈……”国公爷爷说话还朝苏锦看了眼,心底,明显松了口气。
“皇上说得极在理,各位也说得在理,待回去,一定就给苏锦好好找个良师。”相爷抚一把额间虚汗道。
苏锦冷哼一声,屁师,她用得着教?
“本国师教一个也是教,如今,又入住相府,若是相爷不介意,倒是可以帮着教上一教。”百里墨夙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左右,距离楚皇大寿还有近二十日,这期间,也正好让苏锦带我去京中逛逛,两全其美。”
“不可。”百里墨夙话刚落,苏锦还没拒绝,太子倒是当即反驳,语毕,又似觉自己失态,一派沉稳道,“父皇,儿臣是觉得,这男女授受不亲,国师是好,天文地理,文采飞扬,可是,苏锦自来玩劣,这国师远道而来是客,我们大楚又不是无人,怎能……”
百里墨夙微微上前一步,淡淡一笑,“太子此言差矣,是客,也是友,若能相助,自然欣喜,更且,对于教人这富,本国师,也很是乐意。”
太子眉心发黑,还想说什么,却见皇上已经摆手,看向相爷,“爷相,你觉得,可好。”
“臣,一切旦听皇上安排。”
“那,便如此吧。”皇上一挥手,又对着苏锦开品,“苏锦,那朕,就等着看看你这二十日的学习成果。”
“皇伯伯,这个国师心很黑,道貌岸然,我不……”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皇上已经不给苏锦机会拒绝,既而眉宇一松,温和的看向百里墨夙,“辛苦北冥国师了,听闻你棋艺极佳,若有机会,可随时进宫找朕切磋。”
“皇上谬赞。”
“那,各位无事,便先退下吧。”
于是乎,原本以为今日必定兵戈一声的苏锦,就这样,安然无恙了。
至于七公主之事,到底是有损皇室颜面,如何处理,只要不涉及苏锦,苏锦也乐得悠哉了。
一行人向宫外走去时,相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终于上得马车之时,方才趁机对苏锦道,“你好好学,万不可开罪了北冥国师。”
苏锦百无聊奈的应一声,看了眼后面,便飞快的上了一旁一辆通体深黑内敛的马车。
“苏锦……”
紧紧跟来的六皇子和声音,全部被苏锦给隔离在了马车外面。
“六皇子不必相送。”
“国师远道而来,改明儿,本皇子亲自前来拜会。”
“好。”
马车外,听到百里墨夙和六皇子客套虚和的话。
没过多久,六皇子显然是走了。
“这是爷的马车。”百里墨夙紧跟着钻进来。
苏锦白他一眼,“我知道,你把我的马给拴在你马车后面不就成了,你不是那般有本事,都能当我老师了。”
“哎,为了徒弟,爷可以暂时迁就你一下。”百里墨夙竟分外好说话,对着外面的天马吩咐,“将苏锦的马给拴在马车后面。”
“是。”
相爷进了另一边的马车,看着二人同处一辆马车,最终只是叹口气便让吩咐马车启动离开。
百里墨夙的马车也缓缓而动,向着相府而去。
“爷若是不对你密里传音,你当时是不是就要动手。”寂静的车厢里,响起百里墨夙的声音。
苏锦此时正拉着帷幕看向外面,头也不回,“对,把皇上控制起来,你信不信。”
“爷信。”
哼。
“说吧,那白布里面包了什么?”一直到甩开所有人,苏锦放下帷幔,回过头来。
百里墨夙笑而不语。
“行吧,那墨大爷,你现在可以说,当日,你还是我身边的墨护卫时和皇上说了什么,才能那般全身而退。”
这个问题,百里墨夙倒是没再卖关子了,“我告诉皇上,我有法子可以让北冥国师和北冥太子在他五十大寿上出现,给他贺寿。”
“他信。”
“我对他说,我是百里一族的人,会些预言,世人对百里一族多少崇敬敬畏,他,自然就信了。”
“呵呵……”苏锦好像一点不意外,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其实,之前,在相府看到百里墨夙和北冥太子一起出现时,她多少就猜到了。
北冥国富饶,不同于楚国和南齐,距离这两国隔着好几条山脉,再是横垮着一座一望无际的沙漠,平时少有人出来,只能偶然听到关于北冥国的传言。
所以,这样的可谓神秘的国家能来参加楚皇的五十大辰,还是太子前来,这大楚皇上,自然是该高兴了。
说到底,皇上再如何,也是个老头儿,人越老,就越喜欢热闹,越喜欢恭维。
苏锦眸子微阖。
“你就不想知道,为何,皇上今日一定要杀你。”百里墨夙拍拍自己的衣袖,抬起眸子,漫不经心道。
这一开口,苏锦原本微阖的眸子轻轻睁开,“你知道。”
“给你看一样东西。”百里墨夙眯眼笑着自袖中取出一张极干净的宣纸递给苏锦。
宣纸上有字。
苏锦一目十行看完之后,面色一沉,“这……”
“远在蛮荒的四皇子竟然要求娶你为妻,你说,皇上会不会想杀你。”百里墨夙眸子又斜斜一勾,“没曾想,你竟这般招桃花。”
“我美啊,我端庄啊。”苏锦白眼一翻,侧眸。
百里墨夙竟突然笑起来,“你美……勉强算,端庄……”
“那你呢,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腹黑狼。”
“关键,我这个腹黑狼,也还没吃到你这个小狐狸。”
“滚开,我要仔细想想这个四皇子。”
“不许。”百里墨夙突然抬手一弹苏锦的额头,“以后,你脑袋里唯一能时时刻刻想着的男人,只能是我。”
苏锦不理他,紧据着唇,又紧盯着手上的宣纸深思,好久,这才将纸还给百里墨夙,“这分明是原信的誊抄本,能得到这个,你的本事,可真不小。”
“不然,我如何护住你。”百里墨夙微笑。
苏锦即恨瞪着他,面上少有的严肃,“百里墨夙,我不会接爱你,也不会喜欢你,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那你方才在皇宫大可以和我撇开关系,可是,你没有。”
“我要保命。”
“我要护你。”
“滚。”苏锦突然一把撩起帘子,飞出了马车。
天马一怔,看着空中瞬间不见的小点,吞吞口水,“主上,我们现在,去哪里?”
“自然是去相府,你脑子有问题了。”马车内,百里墨夙道。
这声音,听着如常,可是天马却觉着,透着一股子寒意。
主上,这是……
“这死女人,八成又是去找华九了,他有哪里好,爷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去相府。”猛的,马车整个一抖,惊得天马差点从马车上掉落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那,主上,我们现在到底是去相府,还是去,青宇斋……”
“你是猪吗,去了不是暴露了华九的行踪,小狐狸会原谅我。”
呜呜……
天马简直是欲哭无泪,那主上,你到底要人家如何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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