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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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好,几分肃杀快意,看向苏锦的目光更加狂肆,不过,却在百里墨夙看过来时,移开,显然,顾全大局。
“我只是南齐世子,代表我皇前来大楚参加楚皇寿辰,其他,我们不会插手。”须臾,年宵开口,给了六皇子肯定的答案。
“识时雾者为俊杰,年世子不愧深得南皇喜欢。”六皇子相当满意。
苏锦这时向百里墨夙靠了靠,不理会一旁的阎杀,清寒的目光一点一点落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果然是,好厉害。”
“过奖。”六皇子冲着苏锦和百里墨夙桀骜一笑,然后,转身,这才看着上首说不清是何面色的皇上,“父皇,看到儿臣这般厉害,你欣慰吗?”
皇上动着唇,显然是已经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以前常说儿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知游山玩水,如今看着儿臣这般出息,应该很高兴才对。”六皇子一步步移上台阶,向着皇上走去,然后在皇上面前站定。
他身量比皇上高出一些,加上此下那凌然的气势,将本来就病重的皇上逼迫着,骤然往后沉沉一坐。
“你,你这个不孝子。”皇上指着六皇子,怒目圆睁,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六皇子似若无睹,面上浮起笑意,“不孝子?父皇,这般多年,你最是该知道的的,不是儿臣我想要这般玩世不恭,而是,如果儿臣不这样做,只怕,现在早就死了吧。”六皇子说着话,看一眼一旁同样不可置信看着她的皇后,又扫一眼正抵着她脖颈的匕首,笑意不再,眉梢间全是一望无际的冷漠,“皇后娘娘,其实我也挺可悲”
“六皇子,本宫也没法料想到你这般的”
“是啊,意想不到哈哈哈”六皇子又突然朗声大笑起来,“这般多年,我没有父皇的疼爱,没有母妃的照料,如果不是我懂得识时雾,只怕现在,就算不死在父皇你的手段下,也怕是被皇后娘娘你消除殆尽了。”
“你胡说什么?”皇后娘娘惊慌心悸,只是,脖颈间的匕首,让她不敢随意动弹而已。
“我胡说什么?”六皇子双手一拂,“皇后娘娘你主掌后宫这般多年,这后宫里死了多少嫔妃,多少皇子公主,只怕,你的心里最是清楚。”
皇后面色难看
自古以来,后宫看似各袖任舞,可真若说起来,和高门大院里那些后院子里的争斗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甚,更加肮脏腐朽不可言。
这些年死在皇后的里的人有多少,她也不知道。
皇朝更替,哪一代后宫没有这些事,不说,也都是心里明亮的,可是眼下被六皇子这般直剌剌的说出来,无疑于直接打脸。
而且,这满殿朝臣,夫人,小姐,公子在看着
当然,聪明的人都低下了头。
“不过,太子皇兄你也可怜,辛辛苦苦,忧国忧民,废寝忘食的建攻立绩,结果”六皇子又指着四皇了看着太子,“你看,父皇真正属意的太子,未来的国君还是这个远在蛮荒的四皇兄,你这二十多年的努力,你这二十多年明里暗里的排除异已,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太子皇兄,你说,你可悲不可悲。”近乎嘲讽又讥诮的话响起,也不知是真为太子,还是为自己。
太子原本在六皇子出现时的震惊,不可置信,落败等面色也在此时不经意的铺上一翅无人可懂的晦涩。
“表面的辉煌啊,不过是我们的父皇给我们的一点甜头而已。”六皇子声音越来越冷。
“呵呵”太子突然冷笑两声,看向上首的皇上,“父皇,你看,不止是我不满,六皇弟,原来也不满呢,只是,六皇弟比儿臣我更加懂得伪装而已,可是六弟,我着实想不能这,那日你在城外去接四皇弟时,为何要让人刺杀他?”太子表示不解。
是啊,六皇子既然如此善于隐藏,何以会做如此冲动的事情。
一旁,四皇子也朝他看来,眼里光束清寒明灭,似挫败,是忧伤,是无可奈何。
六皇子对上太子的目光,微微一笑,“若是不让太子皇兄,让父皇寻到了个由头撤我手中权力,我如何在府里,闭门造车,安生筹谋呢。”
“哈哈”太子负手而站,依然不认输的模样,反而抬手,一声一声的鼓掌,“六皇弟,你厉害。”
“皇兄过奖。”
“有时候,适度的行动与服软不过是为了更长远的目的,六皇弟,你确实是心计了得,运筹帷幄。”四皇子也不禁对六皇子侧目,“就此事,我还当真一直以为,是太子皇兄想杀我而栽脏陷害你呢。”
那四皇兄,你的心,果真不够狠。”六皇子说这话,可对四皇子一点同情也没有,“当然,你的手段也不低,有谁进京还带着那般多人。”
四皇子不语。
“当然,这还要多谢皇兄,我正愁没有机会将阎杀从天牢里弄出来呢,结果你就吩咐要将阎杀换牢房,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六皇子笑,凤流桀骜,然后看一眼殿门口的阎杀,即而又一扫大殿,“各位大人,今日,事情到得这份上,不要说什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诚如你们所看,就算是我什么也不做,我将来的路也不过是幽禁或者一死而已,不过,你们放心,凡是服从我者,我自然不会追就,凡是顺我者,拥我者,他日,自当加官进爵。”
满殿的人已经被今天这一幕一幕给惊得无法言语,眼神闪烁,不敢应声。
皇上,太子,皇子。
这夺权之争
而一旁,苏锦和百里墨夙从头到尾看着这场面,却没说一句话。
“不过,太子皇兄,今日你看”六皇子一指外面大殿,“你看,这里所有人都已被我包围,不错,整个皇宫里人都已被你控制,可是,你这里人数太少,就算你现在发起信号,也远水救不了近渴,就诚如,四皇兄想叫城外的人来救他一样,不可能,你说是你让他们退下,还是让这里血流成河。”
太子怒目,手掌紧握,青筋暴露,看着六皇子,“若我说,我不呢。”
“太子皇兄,你看看这殿外黑幽幽的人,这些都是我一直埋藏在宫里的护卫,这般多来,一直在寻找机会,你再看看那森冷的弓驽,你有资格说不吗?”六皇子不慌不忙,言语间,轻纵,却杀意飞掠,然后只听“啊”接连几声惨叫。
空气中顿时血腥味弥漫。
太子靠近大殿门口的几名护卫已经被阎杀干净血腥的处理掉。
“楚凌风。”太子抬手指着楚凌风,看一眼还被制住的皇后,道,“你先放了我母后。”
“那不行,方才,这是四皇子的筹码,现在,也是我的筹码。”六皇子分毫不让。
一旁四皇子倒是识时务,转而看向六皇子,“我母后在你手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六皇子并不否认,一笑,“四皇弟你放心,明妃娘娘如今在自个儿宫里安生得很,知道四皇兄离宫这般多年,对明妃娘娘却最是孝顺,我不会伤害她,当然,至于她的命,还是要全看四皇兄如何做。”
“畜生,畜生,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逆子。”皇上已经气怒攻心,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龙椅,痛心不已。
而群臣对此,自然有人蠢蠢欲动想上前发言的,可是看看身后的家眷,还是定住了脚步。
只怕,今夜,真是要一番雨腥风了。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大势尽归六皇子时,太子这时却突然看向了一旁几步之遥的相爷,“相爷。”
“臣在。”相爷领命,几步上前,看一眼六皇子,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对着头顶一挥手。
顿时,数千把箭弩掀翻屋顶,对准了满大殿内外的人,更对准了正中的六皇子。
都是阴森森的弓弩,月色下,无端的寒人。
杀意,一触即发。
六皇子面色微微一变,倏然看一眼相爷,又看向太子,“皇兄的准备也果然是够多的。”
“皇弟,我到底做了这般多年的太子。”太子竖目严视,然后对着四周一挥手,“杀无赦。”
这三个字,当然是针对六皇子和他的人。
六皇子同样一挥手,“皇权这条路总是铁血铺就,白骨淋淋,皇兄,不要怪我。”
两方人马,瞬间交战在一走。
弓驽,长剑,道道寒芒,刀光剑影,将本香泽四溢,富丽堂皇的寿宴以鲜血覆盖。
百官们带着家眷只能躲避在一旁。
百里黑夙魅眸里光束沉沉,不着痕迹的拉着苏锦还有北冥小太子迅速后退。
而这时,躲在年宵身后的年盈雪看着一旁的苏锦,又看一眼这满大殿的寒芒凌冽,心中心思蓦然起,手中长鞭已握在手。
“哗”一声趁势而出,不留余力的直向苏锦的脸挥去。
不过,只是挥倒了杯盏。
方才那一瞬,苏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百里一墨夙抱着退后。
“找死。”两个字出,百里墨夙掌风起,直向年盈雪挥去。
掌风如刃,莫大的威压直逼得年盈雪五脏六腑都在生生的痛。
“还请北冥国师手下留情。”一旁,年宵面色微变,恼怒的看了一眼年盈雪,上前求情。
“有一就有二,不给点教训,年宵,你怕是也麻烦。”苏锦上前一步直视着年宵,目色森寒。
很明显,不想放过年盈雪。
年宵见惯了苏锦散漫慵懒,更甚至狡黠的样子,陡然见她如此认真,不禁有些痴怔。
“哥哥,快救我。”年盈雪的呼喊,瞬间收回年宵的心神,当阻身形一闪阻年盈雪面前,礼亏本的拱手,“北冥国师,这里是大楚皇宫,还请高抬贵手。”
“哼。”百里墨夙看着一脸白惨被逼得坐在地上的年盈雪收回手,“你应该庆幸,这里是大楚皇宫,否则,爷不介意弄死她。”
最后几个字,邪魅,却直叫人呼吸都不敢重了。
年盈雪任丫鬟扶起来,咬着唇瓣,眼泪都快出来了,最后,被年宵喝令,不得轻举妄动。
“我们真不插手吗?”苏锦不再理会年盈雪,隐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百里墨夙摇头,“这不是我们能插手得了的,皇权的任何清洗,都是他们选择的结果。”
“可是,真的不说吗?”苏锦看着上首的皇上,眉宇间添上几丝忧虑。
百里墨夙紧了紧手,看着苏锦,极其郑重的,“爷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经不住任何折腾,所以,你就别想了,有的人,你既然已经给了提点,便已经仁至义尽。”
“百里墨夙你好霸道。”
“爷没在这时候吻你已经很温柔。”
苏锦
而这时,突然一声尖叫声,响彻大殿。
所有打斗暂时一停,只见上首,不知何时,方才那威胁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娥突然抬手一掀,另一幅女子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许是,这动作没有避开皇后,所以皇后惊了一把。
“太子,你还不住手。”而那女子,看着太子,声音残忍冷血。
太子看着上首的后后,抬手,对着身后一阻。
顿时,所有打斗停止。
苏锦也不禁看向那个正挟持着皇后的女子,一身宫娥装,她之前倒是没有看出来。
竟然是沈旖。
很明显,是六皇子的人。
其实,也不太意外。
沈旖那把匕首此时已经沾了些血,皇后面色惨白。
“皇儿,不要停下,杀,杀光他们,你才是我大楚名正言顺的太子,你父皇年迈病重,又糊涂,你才是未来的楚君。”皇后咬着牙并不妥协。
太子紧了紧手,血红着的双目看着六皇子,“六皇弟,你也曾唤过她母后。”
“生死权利面前,太子皇兄,你给讲这些?”六皇子此时胳膊上已经受了伤,仍然笔直的站着,冷笑,“放下手中武器吧,我不会为难皇后娘娘,你自刎,我让皇后娘娘活下来。”
太子咬着牙,面上犹豫彷徨忧急,太阳穴鼓起的青筋代表他的愤怒。
一旁相爷看看上首的皇后,面色一深,忙向太子奔过去,“太子,大事为重啊。”
“退下。”
“太子,筹谋这般多年,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相爷劝道。
其实,不过是因为相爷的所有身家和希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不能败不能败。
太子一定不能败。
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里,苏锦清楚的看到了对权欲的渴望,对利益的自私。
太子依旧没动,只是,面色,很难看。
而大殿门口,却在这时候,传来一声闷哼声。
声音不大,却足够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所有人突然看向门口,却见正是方才还飞扬狂狷的阎杀,竟然在此时被人一剑刺穿了胸口。
然后,那沐浴在黑夜下的黑衣男子从阎杀身上抽出剑,对着身后挥手。
顿时,根本不给阎杀任何反击。
乱剑齐上。
阎杀最后一眼只来得及看一眼不远处的苏锦,便就这般倒了下去。
那一刻,阎杀的眼底,也只映着苏锦的身影,随着眼睫一点一点覆下。
无人知他深情,无人知他过往。
生命,消殒!
六皇子看着,眼底慌色微起,当即朝太子看去,却见那黑衣人满身肃杀之气的带着数百人一步一步的淡定的走进了大殿,他们所要跪拜的对象却并不是太子而是——四皇子。
“属下来迟,还请主子恕罪。”
方才被人围着的四皇子几乎轻而易举的的突破重围,轻轻一抬手,看着面前跪着的黑衣人,字字清冷,却不容违逆,“母妃安排好了。”
“是。”
而几乎在这个时候,殿外杂沓的脚步声至,已经消磨到损折的弓弩,人手,此起彼伏,全部只听一声惨呼。
手段,比之方才,更加干脆利落。
然后深郁的血腥气蔓延在空气中。
太子和六皇子齐齐看向四皇子。
“你”
“太子皇兄,不用惊讶,六皇弟也不用惊讶,不是说,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只是,这其只还有一个将计就计而已。”
六皇子面色大变,正要说什么,可是方才还跪在四皇子面前的人瞬间起身,一把剑已经驾在了六皇子身上。
“放开六皇子,不然,我杀了皇上。”上首,沈旖看着眼下声影,当下匕首又指向不远处的皇上。
六皇子面色一松,看向四皇子,“四弟,纵然你突破层层防卫还有后手,可是,父皇在我手里呢,你不是最重名声,万该不想北上这千古骂名吧。”
“啊”一声惨叫声几乎在六皇子话声落之后响起。
“砰。”紧接着,人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沈旖突然就躺倒在六皇子面前,口吐鲜血。
所有人再朝上首看去,却见皇上身旁已经站了一名黑衣护卫,正缓缓收回手。
而方才一直病重得无以复加的皇上,此下,竟一点一点的坐直身体,面上没有灰败之色,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来人,将六皇子押下去,其余人就地处决。”
皇上出声,中气十足。
这一刻,如果还无人明白,那就是傻了。
皇上
事情如此急转直下,今夜这惊心动荡一幕,还真要看,谁的心机比谁有深,谁比谁料事如视,谁比谁更能走一步看三步。
六皇子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被远远冒出来的黑衣人杀掉,眼神,也一点一点灰淡,最后,眼里的火光一点一点失去,看着上首的皇上,苦笑出声,“明白了,原来,父皇才是真正的厉害,今日这一局,布得,可真是够广够久。”
“你们这些逆子,朕真没想到,会生了你们这些逆子。”皇上眼底并无半丝软意,站在那里,一派不可望其项背的威仪。
这一瞬间,面上是生死杀掠的大权在握。
“主子,不要走,主子”眼看着六皇子被人带下,沈旖拼着命去够六皇子的衣角,不过,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剑直接刺进了胸膛。
是四皇子的人。
沈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而六皇子就这样被人拖下去去,最后,给沈旖的眼神也只是淡无波澜。
沈旖看着那直到此般,却依然桀骜而潇洒的身影,嘴角,一丝丝苦笑伴着泪。
许久,沈旖这才看向苏锦的方向,硬着一口气,“苏锦,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死了,还死在你的面前。”
“其实,你应该有着更好的命运,是你自己太贪心。”
苏锦神色淡淡。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旖插一把唇角的血,冷笑着,“贪心,什么叫做贪心,你不懂,一眼就是一生的深情你不懂”
沈旖的声音渐渐没了,死不瞑目,然后,飞来一脚,沈旖的尸体如断线的风筝般被踢出了大殿,掉落在殿外的一堆尸体里。
苏锦的心,突然有些荒凉。
“我当日在六皇子府就和六皇子暗示,有些人我不是想放的,只是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苏锦摇摇头。
百里墨夙拍拍她的肩膀,“或者,以六皇子之智,只是,明白,也想要试上一试。”
“是吗?”或许吧。
六皇子的人和太子的人很快被这群人处理干净,大殿里,血红得刺目。
太子一袭杏黄锦袍,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面上却浮起了苍凉的笑意,看着上首的皇上,“父皇你,真是狠心啊,装病,装重病,来让我六弟掉以轻心”
“朕狠心。”皇上摇摇头,无比痛心彻肺的样子,“趁着朕病了,在药里下毒,不是你所为?”
太子和皇后不置于声。
“若不是朕早有准备,朕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在这里说话。”
苏锦了然,难怪,昨日她进宫,心知是皇后和太子控制住皇上,那药里毕竟有异,却没有。
现在看来,应该是皇上为了不让皇后和太子生疑惑,而将计就计。
所以,一个给了毒药,一个又服了解药,她当时自然就闻不出古怪。
皇上看着不言不语的太子,又扫一眼大殿,然后,对着与此同时出现在殿门口的明妃吩咐,“明妃,你将这些夫人小姐先带下去。”
“臣妾谨听皇上之令。”明妃上前,看一眼四皇子,这才带走了那些家眷小姐。
至于百官,心知皇上有重要事讲,全部谨着面色,只是皆让自家夫人子女不要在宫中随意乱说乱走。
当然,苏锦没有离开,相府夫人没有离开,苏婉也没有离开。
皇上这才对着四皇子点点头。
四皇子看一眼太子,当即对着外面一招手。
“回四皇子,属下等人在太子府里寻到很多人舌。”那人道,然后,还让人呈了上来。
顿时满殿一时惊诧,在场大多男子都被眼前这无比血腥恶心一幕给刺激得魂不附体。
皇后更是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发现了
藏了这般多年,被发现了。
太子
已经僵如行尸。
“我儿啊,我的好太子竟然有着生吃人舌的癖好,如此行为,怎可当我大楚太子,为我大楚未来国君?”皇上陡然震喝,拍得龙大椅声响。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啊,你”皇后已经惊慌失措。
可是,皇上看她一眼,全无半点情分,继续对着殿外,“将人带上来。”
来人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花白着胡须,皮肤极白,眼神却没多大的神韵。
而此人一出现,皇后已经颤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太子更是滞愣着,双手抖着,整个身体都在颤。
“启禀皇上,此人是我们在太子府邸的密道里发现的。”
“你是何人?”皇上一声震喝。
那老者身子一颤,随即,显然也是知道眼下情形,忙匍匐在地,“小人小人小人是一名医者。”
“医者”
“小人小人小人在太子府邸,给太子治病。”
“治病,治什么病?”
“太子太子有恶疾,小人”
“说。”一声震喝。
那老者身子颤得跟筛糠似的,忙道,“回皇上,是太子,自小身子就不好,所以,需要以新鲜的人舌来补,而久而久之,太子就养成了如此恶疾,一日不食人舌,便会烈火焚身,面色晦暗,气血不通。”那老头说完,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生吃人舌,恶疾。
足以让满殿的大臣,来使,震惊。
大殿里突然如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太子,面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的星光骤然失去光泽,随后,突然冷笑起来,目光里带着血色的凄然,一点一点的看向上首的皇上,“父皇,原来,您早就知道了啊。”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皇上整个人已经如一具失了灵魂的驱壳般,突然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目光也骤然失了焦距。
这是她和太子最大的秘密。
如今被皇上血淋淋,**裸的揭开。
皇上,是真的没有给他们母子二人留下半点情分啊。
太子,我的儿啊。
“哈哈哈哈哈哈”皇后突然大声狂笑起来,“苍天啊,这是本宫肚子不争气啊,是本宫,害了我儿啊”
“母后。”太子看向皇后,一脸焦急,“母后,你别激动。”
而此时此刻,之前偏帮太子的,加上一旁的相爷,面上也是死灰一片。
诚然。
他们今天败了。
不止败了,而太子竟然还
“皇上,皇上,救你放过太子。”而这时,角落里,在听到这个消息好不容易回神的苏婉突然跑了出去,一下子跪在大殿中央,给皇上磕着头,“皇上,皇上,臣女”
皇上面色一深,厉喝,“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
“不,皇上,臣女我”
“皇上,小女”
相爷和苏婉的话还来得及说远,只听“砰”的一声,拖曳中,苏婉挣扎过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所有人便见着苏婉的双腿间,流出血迹。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了,太子的孩子”苏婉失了疯的叫。
可是,在场,除了相爷,没人同情她。
苏锦淡漠的看着苏婉那撕心裂肺的痛喊,看着一旁太子那冷漠的凄然的又好像心在颤抖的眼神,轻轻的移开的目光。
不听人言,吃亏在前,她早就告诉过苏婉的,不要卖弄心计,玩一些含蓄的把戏,或许,还想着,恃宠而娇,而从压制她
皇上从那幅画里自然知道了她怀了身孕,可是,眼下太子都是这下场,皇上自然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存世。
如果,当时,她能大声宣靠得所有人知道,只握,幽幽众口,皇上还会有所顾及
如今
苏婉晕了过去。
明妃娘娘派人进来将她带下去了。
而太子呢。
似乎还掀打击不够,隔着空气,父子二人对视着,火花四溅。
然后,皇上几首难以启齿的开口,“太子,朕的七公主”只一句未完的话。
太子方才虽然死灰一片,还能维持着站着的身子蓦然就像是失去了支柱般轰然倒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一瞬,苏锦看在太子的脸上看到了会很,内疚,难堪。
那一瞬,太子的眼神,朝他看过来。
无尽的悲凉,如深渊般的没有尽头。
是啊,那日,在北山行宫后山真正侮辱七公的,正是面前这位高傲自信的太子。
因为恶疾发作,先是去了苏婉那里,不知想了什么法子,让苏婚礼不自觉的就
许是苏婉不能承受,而心里因为恶疾而引发的欲念又得不到舒解,太子便正好遇到了正吃了春情浓的七公主
苏锦想,以太子的高傲,恢复神智后,必定已然是十分后悔的,只不过,他一定不会让七公主活下去。
只是,七公主自己在知道和她欢好的不是苏修染时,自己就受不了这欺辱,想寻死。
而这个消息,她也是近日才知道,是十二天罡查到的,那日马车里,她看到这个消息,意外,却又不意外,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父皇。”许久,太子突然轻轻出口两个字,似是不甘心,又像是在给皇后娘娘一个交待。
皇上看着她。
“我早查过这宫里不可能还有人手,外面想飞进来了只苍蝇也不可能,父皇,你”
“这皇宫里有一条密道,自然是未来的国君方才能知晓。”皇上倒是没再瞒着太子。
太子倏然就笑了。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还有皇后,打进冷宫,容朕发落。”
皇上近乎疲惫的挥了挥手。
四皇子当即示意人上前将太子和皇后给带了下去。
“北冥太子,北冥国师,年世子,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皇上一步一步自高台走下来。
年宵淡笑,“今日,年宵只是代表南齐来参加楚皇上寿辰,其余,什么也没有看到。”
皇上显然满意这个答案,又看向北冥小太子。
“楚皇英明,这大寿办得真好。”北冥小太子看了眼北冥国师,竖起指头。
“哎,让你们受惊了,这下,朕就让人护送你们回行宫,四皇子”皇上早退去方才的沉冷之意,温和的看向四皇子,又扫了眼满大殿的群臣,“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父皇。”
“苏锦。”皇上又叫了声苏锦。
苏锦抬眸,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仍然乖巧的唤了声,“皇伯伯。”
皇上一笑,意有深意的看了眼苏锦,没说什么,让身旁近侍公公扶着,出了殿门。
帝王的威仪,在月色下,虽然暗敛,却无比狰狞而可怖。
果然,最狠的还是皇上啊。
不止是斩杀太子,更是在所有人面前,彻底的打击掉他的自尊。
纵然太子能活下去,只怕也不想活了。
这样的父亲
没有再看四皇子,苏锦由百里墨夙拉着出了殿门,只是在路过正好错过她出殿的皇后娘娘身边时,还是朝其多看一一眼。
那一眼,皇后娘娘看着苏锦,第一次没有对苏锦厌恨,反而,可悲的笑了声。
“难怪,昨日,你对我提到明妃,你是想让我注意明妃,可是,本宫”
苏锦没的接话,事实已至此般,说什么都没用。
看着皇后被人拉着越走越远,看着那繁复的代表身份的宫装拖曳在地,真是无尽,哀凉。
“走吧,今晚这夜长,事情,并没有完。”百里墨夙抬手阻住苏锦的眼眸,拉着她跟上北冥小太子的脚步。
深秋的月色很凉,空气中已经起了一层薄雾,花香吹来,却也盖不过四处的血腥扑鼻。
苏锦看一眼身后大殿里正指挥着人整理的四皇子,眸光微动。
其实,这还只是今夜的开始。
“小十二。”苏锦对着暗处唤。
小十二现身。
“宫门口的情况如何?”苏锦道。
“戒严。”小十二只说了两个字。
苏锦和百里墨夙对视一眼,心里了然。
“还有,主上,苏锦小姐,德昭王和德昭王妃带着孩子已经安全出了城。”
“好。”苏锦放下了下心。
而此时此刻,夜色薄雾,在整座皇宫处于戒严状态时,一道身影微显慌张的进了帝寝殿。
经过方才百朝殿的事,年盈雪此时跟在年宵身边,也陡然安静下来。
只是,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还是有些不甘心,方才如果动作快一些,说不定就能打到苏锦。
“年小郡主,如果不想要眼睛,就再看一会会儿。”一声轻描淡定的威胁,年盈雪身子颤了颤,看着苏锦,愤愤的收回了目光。
一府清寂的殿宇里,皇上看着跪在下首的太子,沉沉不定的目光游转半响,“看在你还知孝,还会让凌皓带着神医进宫来救朕的份上,朕,就放过你,不过,你不能是太子,朕会废了你的武功,将你扁为庶民。”
皇上说。
“呵呵”太子怔了一瞬之后,蓦然就笑了,笑得倒地不起。
这一刻,笑意悲冰而空旷。
他猛然想起,昨夜,长长宫道里,那明媚韶华的少女,看着他,不计较他的鲁莽,还对他笑盈盈的说,不要阻止四皇子带华九进宫给皇上诊治。
她,真是聪明睿智。
是不是证明,苏锦,你那时,还是帮我的。
知声越到最后,越轻。
这短暂一生,本宫就信你一次,一次,就能让本宫捡起一条命。
须臾。
太子起身,亲自取下头上的独属于太子的玉冠,看着皇上,“皇上,我身负恶疾,没有人舌供养就会死,暗害皇上,结党营驻,陷害皇弟,哪一条,都不能让我好好的话着,我也不想再做垂死挣扎,我只想,再见苏锦一面。”太子话落,重重磕头,“求父皇,成全。”
“你到得此般境地,竟然想见一个自己曾经无比讨厌的女子。”皇上显然有些诧异。
“那是儿臣,有眼无珠。”太子再次重重磕头。
------题外话------
哎,这几章都是大**,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