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呼啸，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黎婉醒来之后先是觉得头疼不已，紧接着就是饿。
饿的她想吐！
“呕……”
她趴在床边，身子探出去了一些干呕着。
似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立刻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小婉，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黎婉抬头看着笑盈盈的庄蝶有些诧异：“庄蝶？这是哪里？”
庄蝶换了一身衣裳，看上去越发的娇小了些，很是惹人喜爱。
庄蝶低头吩咐外面的人去准备吃的，自己则走到床边扶着黎婉说：“这里是迎雪楼。”
环顾四周，黎婉看到房间里的炭火烧的正旺。
怪不得感觉不到冷。
不多时，外面的人送来了膳食，庄蝶便端过来亲手给她喂着。
黎婉实在是没什么力气，道了谢之后也就没再客气。
一碗粥下肚，那种不适感才缓缓的消失。
有了力气，她便自己吃了。
庄蝶坐在旁边，一手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她。
黎婉只当做没看见，等到吃完菜放下筷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庄蝶笑道：“我还以为小婉会问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想那么问的，可如今清醒了，有些事便不必问了。
这里是迎雪楼，那势必是越楼将她带来的。
正当黎婉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
越楼一脚迈了进来，先是对着庄蝶微微颔首，然后才看向了黎婉。
她微微皱眉问：“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越楼笑道：“安王妃不必惊慌，你擅用巫蛊害死孔大儒，罪无可恕，但父皇愿给你一次机会。”
黎婉忍不住嗤笑出了声，看着越楼道：“太子殿下，你这言辞，便是三岁孩童怕都骗不了吧。”
“安王妃，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干聪明人该干的事儿。”
“比如呢？”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越楼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他坦然道：“国师已死，但兵人还没养成，安王妃身为离族圣女，博学多识，会让父皇达成所愿的吧。”
“太子殿下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安王妃，国师之死尚且未有结果，但想必和安王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这件事若是细查，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人呢？”
黎婉故作冷静道：“太子殿下泼到我身上的脏水可不少。”
越楼笑了笑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能养成兵人，什么条件都好说。”
“看来我也没有选择余地。”
越楼没说话，算是默认。
黎婉现在才明白，孔大儒的死一来是为了给越楼让路，二来则是为了给她按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而这罪名大概是为了堵住封元青的嘴。
“安王妃，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你只要帮我，荣华富贵，奇珍异宝……”
没等越楼说完，黎婉就打断他道：“太子殿下不必这样恩威并施，我如今被囚于此，难道还能违背你的命令不成？”
“黎婉，我上次说纳你为妾的事还算数，你且好好考虑。”越楼盯着她，目光深邃。
只要黎婉愿意，那他自会堵住悠悠众口。
然而，没等到黎婉的回答，却听到庄蝶出声道：“你说什么？纳妾？”
清脆的声音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越楼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知道庄蝶的身份，也见识过她的手段。
先前他还担心庄蝶会因为嫉妒对黎婉发难，毕竟庄蝶一直住在将军府，那势必对封元青有点意思。
封元青对黎婉的心思人尽皆知，那庄蝶对黎婉发难合情合理。
紧接着就听到庄蝶问：“太子是想纳小婉为妾？”
“庄姑娘以为呢？”越楼道。
庄蝶死死的盯着他，脖颈处的蛊纹若隐若现。
越楼皱眉，上次庄蝶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一头老虎。
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庄蝶脖颈上的蛊纹又都下去了。
“这次就当太子无心。”庄蝶道。
越楼没再说话，他知道庄蝶的邪性，更何况兵人之事他还要靠她。这些不恭敬的小事自然不能计较。
除此之外，黎婉其实也很诧异。
看的出来太子和庄蝶联手了，但庄蝶如此相互实属意外。
如今她被囚于此，手无缚鸡之力，庄蝶应该也不用再装了。为什么她还护着自己呢？
越楼走了，说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接她们。
房门被关上，黎婉看着庄蝶说：“你这算是爱屋及乌？”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别的理由了，尽管庄蝶看上去并不像是会爱屋及乌的人。
庄蝶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娇嗔道：“小婉怎么这般想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黎婉：“……”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子为何对你如此恭敬？”她问。
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庄蝶也没想着撒谎。
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我蛊身圣童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皇上派人来找我，说了玄医院养兵人的事，还说若是事成，封我为国师。我倒是不稀罕什么国师，但他们说你也会来我才点的头。”
黎婉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有些怀疑。
庄蝶靠着她声音轻快：“这冰天雪地的，小婉一个人我会担心的。”
黎婉：“……”
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心中总觉得哪里感觉不太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不多时，外面就有人送来了衣裳，嘱咐她们穿好。
离开楼阁都能感觉到寒冷，黎婉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斗篷。
但毕竟还在迎雪楼之中，要说冰冷刺骨倒也算不上。
“我离开上京有多久了？”黎婉问。
庄蝶抱着她的胳膊微微蜷缩着说：“半个多月了。”
比她料想的还要久一点。
引路的人一直带着她们走到了迎雪楼下才离开。
越楼已经在等着了，当然，不止他一人。
黎婉唯一眼熟的便是李宣，李太医！
想必是越安死后跟着越楼了。
李宣站在越楼身后，微微佝偻着身子，看不出什么。
越楼递过来一些书说：“这是和兵人有关的所有记载，这个楼下关着很多死囚，你们看完就可以开始了。”
到了这个地步，拒绝已是无用。
黎婉自然的接过说：“皇上是想要兵人，还是杀人兵器？”
这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