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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农民一年的辛苦劳作,广仁乡的盐碱地上,金风飒飒,秋天到了。
广仁乡的庄稼丰收了,开始向人们炫耀自己的果实。
种植的打瓜个个如两个拳头般大小,瓜蔓下长势喜人的打瓜昭示着丰收的景象,每亩地产量均在100公斤左右。
圆鼓鼓的黄豆,四处摇铃,黄豆在广仁乡贫瘠的土地初次种植,每亩均产达到100公斤以上。
甜菜地头,扇状的叶片绿油油的,遮盖在地面上一层绿色,看不到裸露的地面,各族农民用铁锹、菜刀在田间地头忙碌着用人工挖、切甜菜,亩产高达3吨以上。
丰收的庄稼无不显露出收获的喜悦,显示自己那累累的果实,只有那沉甸甸的油葵,不再向人们表露,把充满果实的硕大花头沉沉地低垂下去,种植的庄稼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就连而在沙壤土和土质好的田地里种植的各种特色经济作物,产量更要高出许多,经济效益可观。
这些经济作物销售后给农民带来的经济效益,要明显高于玉米和小麦等常规农作物。
广仁乡试种新疆农科所研制的打瓜、甜菜、油葵、黄豆成功,一下子改变了广仁乡各族农民往年种植单一品种的局面。
挣上钱、尝上甜头的农民,不再需要乡政府做任何宣传动员工作。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
当年的深秋季节,前来广仁乡政府请求种植特色经济作物的各族农民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乡政府的门槛。
而对于农业专家田苗来说,他在实地研究观察一年,发现了许多农作物倒茬种植的规律。
譬如,在盐碱地上种植甜菜后,第二年倒茬种植玉米,会提高玉米的产量。
而黄豆和玉米是改良土地、养地最好的经济作物。
在种植庄稼时,玉米和小麦是好朋友,在同一块土地上,两年时间种植庄稼时,每年用玉米和小麦换着倒茬最好。
于是,聪慧的田苗为了加深农民对庄稼特性的了解,给广仁乡各族农民编了个口诀。
“玉米小麦哥俩好,换着倒茬出产量;大水大肥是玉米,冬麦至少浇五水;黄豆玉米来养地,盐碱地上种甜菜;油葵甜菜太拔地,偶尔倒茬还可以;沙壤土地种西瓜,产量高儿甜又甜;除草施肥增产量、浇水跟着庄稼走;万物生长靠太阳,勤勉种地来发家。”
田苗自创的这一绕口令,让广仁乡的各族农民牢记种植庄稼的口诀,老百姓在种植各种农作物时,摸准每种农作物的生长特性,少走了许多弯路。
广仁乡试种打瓜、黄豆、甜菜、油葵等经济作物成功的事,让伊犁地区彻底改变了种植玉米、小麦、胡麻、红花等单一农作物品种的局面。
伊犁地区的各族农民种植的农作物品种繁多,农民可选种种植的农作物品种也多了起来。
这一年,主管农业生产的副县长田柳在自治区农家专家田苗的技术指导、海米提的鼎力相助下,将全县的农业生产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
当年深秋,在伊犁地区的当年秋季农业生产现场交流会上,田柳作为典型县市代表发言,推广种植特色经济作物的经验,赢得了领导的欣赏和赞许。
田柳在仕途上是一帆风顺,而广仁乡海米提乡长从自治区某部门主动要求下到基层的举动,也得到了相关部门的关注。
这个秋季,海米提被组织任命为县委常委兼广仁乡高官,享受副处级待遇。
深秋季节,圆满完成打瓜等新品种试种任务的田苗,不日将回乌鲁木齐市述职。
这个星期天,田柳、田苗、海米提三人忙里偷闲,骑马到果子沟草原游玩。
他们要到海米提爷爷的草原吃羊肉、喝马奶酒,惬意地潇洒一天。
三位意气相投的伙伴在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骑马驰骋在广仁乡通往果子沟草原的牧道上。
辽阔的大草原与蓝天相连,放眼望去,杳无人烟,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秋风懒懒地、缓缓地吹拂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枯黄的草儿不时弯腰低头,白蘑菇般的蒙古包点缀在绿茵如毯的草原上,格外醒目。
成群的白羊宛如天上的朵朵白云飘落在大地,美景如画。
三人边骑行,边听新鲜出炉的县委常委、广仁乡书记海米提介绍广仁乡今后畜牧业的发展。
近两年,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广仁乡的牧业队200多户牧民,已发展养殖羊只一万多只,牛两千多头、马匹近千只,还有骆驼百十峰。
海米提对着两位好友立下雄心壮志,要用三年的时间,将广仁乡打造成伊犁地区最大的畜牧业乡镇。
马匹翻过高坡来到一块湿地,高约两米的芦苇开始呈黄色,这片芦苇荡在秋风吹拂下,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仿佛在低吟着草原丰收的歌儿。
突然,田柳使劲拉住缰绳,侧耳倾听着芦苇荡发出的声音。
曾当过侦察兵的他耳目格外灵敏,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力。
他马匹两侧的海米提和田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田柳双腿轻轻拍打马腹,牵拉在缰绳,嘴里焦急地喊着:“快,快,那边的芦苇荡好像有动静。”
三位好友策马朝坡下的芦苇荡疾行,到了这块湿地的外围,三人发现一名维吾尔族少年正在淤泥中挣扎,他的腰身处已陷入到沼泽里。
男孩身旁是一匹棕色马驹和一匹棕色大马,两匹马趴窝在污泥的浅处,牲畜倒是陷地不深,马匹焦躁不安地喘着粗气。
看样子,小马驹误入湿地沼泽,男孩子为了拽回马匹,不小心陷入到沼泽中,越陷越深,困在淤泥中的男孩现在已精疲力竭。
看着眼前这一幕,田柳、海米提和田苗三人,二话不说,不约而同地将自己上身的外衣脱了下来。
海米提从马褡子上掏出一把匕首,田苗将上衣用双手撑开,海米提用锋利的匕首将上衣划成一条条三十公分的布条,田柳将每个布条打成死结。
不大一会儿,三人的上衣结成一条长长的绳索。
海米提捡起一根木棒系在布条绳索一头,将木棒精准得投掷到巴郎子的面前。
这位陷入沼泽的男孩大约20岁左右的样子,他赶紧伸手接过木棒,解开绳索,把绳索绑在自己的腰身上。
田柳、海米提和田苗三人小心翼翼拉着绳索,将男孩拉出了沼泽地。
男孩的腰身以下都粘着黏糊糊、带着腐烂树叶淤泥臭味的泥巴,他流着泪感谢着面前的三位救命恩人,“热合麦提,阿喀。(谢谢,哥哥)”。
田柳三人跟这位年轻的维吾尔族男孩进行交谈后,得知他叫斯德克江,21岁,是广仁乡牧业队的牧民。
昨晚他骑着自家的马匹,连夜赶着四个月的马驹儿,准备到奶牛场的巴扎出售。
由于夜色漆黑,俏皮的小马驹不小心陷入沼泽,斯德克江为了救小马驹,顾不上危险了,进入湿地去驱赶马驹。
还没等他走到小马驹旁,自己就陷进了沼泽里,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在这片沼泽地挣扎了七八个小时了。
斯德克江的马匹见主人被救,它挣扎着站了起来,晃悠悠地从沼泽地走了出来。
那只小马驹见状,也学着老马的样子,慢悠悠站了起来。
浑身泥泞的斯德克江非常感谢田柳三人,不由分说地拽着三人到他家做客。
实在拒绝不了斯德克江的热情相邀,田柳三人骑着马匹跟随着年轻小伙朝南边的草原骑行。
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骑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只见草原高坡上有几间低矮的土坯屋,还有一座毡房。
还没到毡房,斯德克江就高声吆喝起来。“阿囊,阿囊(妈妈、妈妈)。”
闻讯的一对中年夫妇从毡房走出来,大概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从俩人的外貌上看,男子是名哈萨克族,女子是名维吾尔族。
斯德克江的妈妈看着儿子和马匹上浑身的泥泞,大呼小叫地迎了上来,“外江,外江(哎呀,哎呀),尼满(咋啦)?”
当斯德克江用哈萨克族语讲述他陷入沼泽被救的情景,这对夫妇俩一个劲儿给儿子的救命恩人们致谢。
斯德克江的爸爸萨那提拽着三人进入了毡房。
不大一会儿,只见换身干净衣服的斯德克江,牵了一只大尾巴哈萨羊走到毡房门口。
按照哈萨克族招待贵客的习俗,让田柳、海米提和田苗三人看看羊只。
哈萨克是很讲礼仪和面子的民族,主人在宰羊之前,先把羊拖到门口,将羊头拉进门内对着客人,让客人看。
斯德克江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客气地说道:“羊不太肥,一点心意,不要客气。”
海米提赶紧点点头,同时回敬了句:“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毡房外炊烟袅袅,毡房内谈笑风声。
田柳、田苗、海米提跟主人萨那提盘腿而坐,喝着乳白色的发酵的马奶酒,聊着牧民生活的喜怒哀乐。
萨那提得知田柳三人的身份后,更是激动不已。
没想到,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竟然是自治区农业专家、县城副县长和广仁乡的高官。
这下,萨那提抓着副县长田柳和书记海米提的手,倾诉着自家的生活情况。
他告诉田柳等人,自家养殖的几百头(只)牲畜,一年四季草料充沛,长的膘肥体壮。
唯一的不足,就是草原上缺少兽医,他家养殖的牲畜每年都会出现母牛难产的现象,养殖的羊羔子得布鲁氏病后,还要到很远的乡镇或县城看病,实在不便。
如果乡里有兽医,骑马来草原给牧民的牲畜治病,就要方便许多。
田柳认真地倾听着萨那提的话语,将萨那提的话语牢记在心中。
海米提听后,遗憾地说道:“咱广仁乡自从前些年,离世的田草和伊郁心分配到畜牧兽医站,后面再也没有分配畜牧学校的毕业生,现在,各乡镇都缺少农业、畜牧业和医疗的专业技术人才,学校还好些,有不少代课老师,先不说教学水平咋样,教师人手倒是够了。”
田苗笑着打趣道:“乡镇学校,老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是这萝卜也不能是糠萝卜吧。咱远的不说,就说咱那个堂姐田弯儿,据说还是咱广仁小学的顶梁柱呢。前阵子,秋季开学,我路过广仁小学,顺便站在她班级外听她讲课,知道不,我听了不大一会儿,恨不得钻进教室把她撵出去,瞧瞧,她给学生教的啥呀?!参差不齐硬是让她教成了参(CAN)差(CHA)不齐,别墅被她教成别野,就这水平,还是每年拿优秀的语文老师,我的田县长、海乡长,咱广仁乡的教学水平真得让人堪忧呀。”
海米提一听,田苗毫不客气地数落着亲堂姐的教学水平,不由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给田弯儿送本《新华字典》和《唐诗三百首》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田柳认真听着,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教育是百年大计,不容忽视。
海米提给田柳出着主意,“柳子,你是上面派下来的副县长,你找找关系,给我们广仁乡多分配些教师嘛。”
“哎,你们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就在地区教育局上班,现在伊宁市各中小学都缺好老师,他们为了寻找好老师,就挖各县城学校的墙角,各县城学校缺少老师,又想办法从乡镇场挖墙角,这样恶性循环,留在乡镇的老师也都是半瓶子醋咣当着。”田柳愁眉莫展着说着教育行业的现状。
田苗纳闷道:“记得,恢复高考那些年,咱伊犁不是好多考上了内地大学吗?听说考上师范大学的比例不在少数呀,这些人呢?”
田柳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解释,“那时考上大学的大多是高考移民,没留在咱新疆,都回内地上班了。当年我还帮小婶兄弟孩子,就你舅舅的孩子们办过转学手续呢,记得办了四五个,没一个回咱新疆。我还记得,当年田草还说过,内地考生挤占咱当地孩子的名额,现在想想,我这个当哥哥的,考虑问题还没田草考虑得长远,哎----”
提到逝去的田草,田苗的心情沉重起来,一脸的凝重。
主人萨那提见三位贵客忽然都神情泫然,赶紧引开话题,“洗洗手吧,中午吃抓饭。”
抓饭是新疆各族群众喜欢吃的一种饭食,由羊肉、胡萝卜、葡萄干、皮牙子、大米做成。
又被当地人称为POLO,哈萨克族、维吾尔族、乌孜别克族等民族吃抓饭时,一般不用筷子,都要洗净双手,撮成一团来吃,被称为抓饭,是草原上的民族过节、待客的必备食品之一。
斯德克江和他的维吾尔族母亲端来两大盘子抓饭,几人入乡随俗,洗净双手,都用手吃起抓饭来。
田柳等人伸出右手在自己面前的抓饭前,先抓一小撮抓饭,捏成一个饭团,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抓饭上放着七八根带肉的骨头,几人先吃了一小会抓饭,垫垫肚子,然后每人抓起一根骨头啃了起来。
斯德克江的妈妈又提来一壶奶茶,田苗没喝奶茶,他继续喝着浓烈香醇的马奶酒、吃着抓饭、啃着羊肉,好不快哉。
酒量不大的人,马奶酒喝多了,也会醉的,田苗喝得有点微醺,他红着脸对着海米提说道:“海米提,三年后,我无论再忙,也要回广仁乡,替你庆祝广仁乡成为伊犁地区最大的牧业乡。”
坐在田苗身侧的斯德克江搂住田苗的肩膀,热情地邀请道:“苗哥,你一定要来,到时候,我斯德克江将成为广仁乡最大的养殖户。”
望着20出头的小弟斯德克江,田苗点点头,“好好,我一定来为你俩庆祝。”
刚才就餐时,在萨那提的建议下,让儿子的救命恩人田苗、海米提、田柳跟比他们小近10岁的斯德克江结下了异姓异族兄弟。
海米提是大哥,田苗为老二、田柳老三,斯德克江是最小的弟弟。
21岁的斯德克江是维吾尔和哈萨克的二转子(混血儿),相当聪慧,他从小立下志向,要成为草原最大的养殖户。
在后面的岁月里,四位结义兄弟互相扶持,在草原演奏一曲动人的民族团结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