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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生怕让岳父穆恩知道贾向阳的事,在这个不大的家里再掀起轩然大波,只好灰溜溜地钻进书房,睡在硬沙发上。
性子娴静善良的穆浣从贾向阳的年龄推断出来。
贾向阳是田柳在未与她相识前,跟贾欣的孩子。
按理说,田柳并未背叛她,可是她之所以生气。
因为那天在墓地时,从田柳投向贾向阳的目光里,田柳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在穆浣心里,夫妻俩应该坦诚相待,田柳不应该瞒着她。
夫妻俩冷战了两天,田柳就受不住了。
看着妻子冷若冰霜的脸,他的心惶惑起来。
在与温贤的穆浣生活多年,他早就沉沦在妻子温柔的目光中。
如今,妻子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已无法忍受。
这天夜里,穆浣带着儿子小嘟嘟在卧室一起背诵着唐诗《春晓》。
嘟嘟稚嫩的声音朗诵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田柳钻进屋里,对着儿子嘟嘟说道:“小嘟嘟,你想要小妹妹吗?”
儿子嘟嘟一直都想当哥哥。
肉乎乎的嘟嘟点点头,童稚的声音说道:“要,要妹妹。”
田柳哄着儿子,“要想妹妹,今晚,你跟姥爷、姥姥睡觉觉,好不?”
小嘟嘟歪着小脑袋,无邪的眼神好奇地问道:“我跟姥爷、姥姥睡觉觉,就有小妹妹了吗?”
田柳“厚颜无耻”得骗着年幼的儿子,“对,你今晚跟姥姥、姥爷睡觉觉,过几天就给你个小妹妹,好不?”
穆浣看着丈夫大言不惭地哄着儿子,伸手去拉跳下床的嘟嘟。
眼疾手快的田柳一把将穆浣搂在怀里。
乖巧听话的小嘟嘟连拖鞋都没穿,光着小脚丫朝姥爷的卧室跑去。
田柳见屋门虚掩着,起身将屋门反锁上。
走到门口的穆浣冷着俏脸,不搭理丈夫,被田柳一个弯腰抱起。
穆浣还想挣脱,被田柳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小浣,你听我说,我今儿实话实说吧。贾希是我第一个女人,当年她瞒着我,怀着孩子离开新疆。豆豆结婚那天,我也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儿子贾向阳,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我怕你生气,就没敢告诉你。”田柳墨黑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身下的妻子。
穆浣见田柳的神色不像是在骗她,心中的闷气少了不少,追问道:“贾欣为啥怀孕离开新疆?你俩当初为啥没结婚?”
田柳见妻子的脸色柔和了许多,答非所问道:“这不,老天安排我,不能娶别的女人,就等着娶你为妻呢。”
对于贾欣当年被生活所迫做的那些不堪的过往,田柳不愿提起,不愿伤害可怜的贾欣。
说着,田柳低头将穆浣的疑问全部堵进了嘴里……
第二天清晨,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饭。
小嘟嘟惦念着爸爸昨晚的承诺,小嘴巴里含着鸡蛋,央求着对爸爸说:“爸爸,你不是说给我生个小妹妹吗?怎么,没见到妹妹呀?”
穆恩夫妇被小嘟嘟童言无忌的话语,给呛住了。
穆浣羞红着脸,低着头喝着奶茶,装作没听到儿子的话语,心想,看你田柳咋给儿子交代。
田柳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乖儿子,爸爸下午下班回家,就给你把小妹妹带来。”
傍晚,小嘟嘟望着爸爸带来的小妹妹。
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迈着粗短的小腿跑到妈妈身前,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委屈地张嘴哇哇大哭。
“爸爸骗人,大骗子,我不要洋娃娃,我要妹妹。”嘟嘟在妈妈怀里呜呜的哭诉着。
穆浣对着惹儿子哭泣的“罪魁祸首”田柳嗔怒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田柳故意伸手去抢抱儿子,小嘟嘟在妈妈怀里躲闪着,就是不让爸爸抱。
“不让你抱,就不让你抱。”小嘟嘟撅着小嘴囔囔着。
田柳又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自言自语道:“对呀,小嘟嘟不睡觉,爸爸抱不上,可是等小嘟嘟睡着了,爸爸想咋抱就咋抱,你说,怎么办呢?”
小嘟嘟停止抽噎,脸上挂着泪珠,虚心地问道:“那咋办呢?”
田柳做出头疼的样子,“哎,只要小嘟嘟晚上跟姥爷睡觉觉,爸爸就抱不上小嘟嘟了。”
小嘟嘟一听,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噔噔噔”跑到沙发旁抱起洋娃娃,又“噔噔噔”跑向穆恩的卧室。
穆浣目瞪口呆看着丈夫哄骗儿子的一幕,气急败坏地说道:“田柳,你还要脸不?你再这样下去,非把儿子教坏了。”
如愿以偿的田柳哈哈一笑,弯腰一把将妻子抱起来,疾步朝卧室走去。
不一会儿,只听见卧室里传来田柳幽幽的声音,“小浣,今儿起,让嘟嘟睡在爸妈屋里吧,有这个小家伙在咱俩中间,真碍事。”
就在田柳跟妻子如胶似漆地享受着二人世界时,田杉的日子过得天昏地暗。
毕业分配到广仁乡中学当美术老师的田杉,不久,收到李玉的一封信。
是一封绝交信,李玉告诉田杉,为了分配到老家,给她办理调动手续的人提出一个条件,让她嫁给他儿子,李玉即将嫁人了,让田杉不要再等她了。
这封信给痴情的田杉一个沉重打击。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被现实逼到无路可走的可怜家伙而已,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在现实生活中挣扎着。
失恋的田杉每天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圈。
为了让忙碌的工作挤掉他对李玉的思念,他主动承担起学校的美术课、体育课和音乐课。
即便这样,还是无法排挤脑海中李玉的影子。
于是,闲暇之余,他背着画架外出写生。
寒冷的冬天来临,一个星期天的清晨,他背着画架来到广仁乡的芦苇湖边写生。
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被风吹着不断地摇晃,湖里的水早已结成厚厚的冰。
随着天气降温冰层不断加厚,经地下涌动的湖水冲击厚厚的冰层发生开裂,发出咔咔的爆裂声传得很远。
从裂开的冰缝里流出的水,又立即与冰面冻在一起,使湖面变得高低不平。
田杉走进芦苇丛中,一大群鸟儿被惊起,扑啦啦地飞往更远的芦苇丛里。
他踏在冰面上,不断听到浮冰在咔咔的爆裂,让人心惊胆战。
在厚厚的冰层下,能看见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游动。
田杉脚底打着滑,选择一个最佳点,他就站在冰层上,掏出颜料开始写生。
站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中,画了大半天。
一副冬季的芦苇荡风景图栩栩如生展现在画板上,芦苇荡的尽头画着李玉笑吟吟的样子。
看着画中的女孩,田杉绝望地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不知哭了多久,他就昏厥过去,一头栽倒在冰面上。
由于大清早,田杉就外出写生,到午饭点还没回家吃饭。
田坤禾实在放心不下,跟儿子田薪骑着家里的马匹来寻找田杉。
父子俩找寻半天,没见到田杉的身影。
田坤禾着急地问儿子:“小薪,早上,田杉离家时,就没吱一声,他去哪里画画?”
田薪摇摇头,“没说,他就说声去外画个冬景。对了,前些天,倒是听他嘟囔一句,要把咱广仁乡的芦苇湖画下来。”
父子俩赶紧调转马头,朝芦苇湖赶来。
下了马,看着雪地的一串脚印,父子俩扬声喊道:“狗剩子--”
“田杉---回家吃饭了。”
“爸,狗剩子昏倒了。”走在前面的田薪,连滚带爬地朝昏倒在冰面上的田杉跑去。
田杉被田坤禾父子俩抱进暖和的屋里,吉月娥一家忙前忙后的。
吉月娥给田杉喂水,田坤禾用雪搓揉着他的双手。
恢复意识的田杉还是晕乎乎,头重脚轻的。
田薪赶紧去找乡卫生院的表姐庞咚咚。
吉月娥坐在床边,将田杉搂进怀里,拿着木板给他在脊背上刮痧。
田坤禾坐在外屋,看着画架上芦苇荡上那笑吟吟的女孩。
一向很少抽烟的他,吧嗒吧嗒抽着莫合烟。
田坤禾知道,田杉是犯了心病了。
他闷声不吭走出屋,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朝乡政府大院走去。
田坤禾到侄女婿海米提办公室,给田柳打了个电话,商量下田杉的事情。
闻讯赶来的田柳,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小叔家。
庞咚咚给田杉输了点葡萄糖,田杉好了许多,他斜靠在床头,正跟小叔说着话。
田柳走进屋,用手摸着弟弟的额头,抓抓他的胳膊,生怕弟弟出什么意外。
田坤禾朝田柳递个眼色,叔侄俩走出里屋。
田柳焦急问道:“叔,田杉这是咋了?”
田坤禾从窗户边拿出画架给田柳看。
田柳望着画上笑吟吟的女孩,说不出什么感觉,总觉得这女孩似曾相识。
“叔,这就是田杉在学校谈的对象?”田柳眯着眼观察着画上的女孩,问着身旁的叔叔。
田坤禾点点头,“就这个女孩把咱田杉的心挖走了,听田杉说,这女孩要嫁人了,嫁给帮她安排工作的那人的儿子。”
田柳望着画上的女孩子,嘴里纳闷地嘟囔道:“咦,这姑娘的眉眼咋这么熟悉呢?在哪里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李玉的眉眼长得像极了她去世的爸爸李奇闻。
田坤禾一门心思想着田杉的事,就没将田柳的话听进去。
田柳见小叔欲言又止的神色,赶紧说道:“叔,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我已经托朋友帮李玉办事了,李玉是数学老师,咱伊犁也缺这科班出生的数学老师,只是,来咱伊犁不可能分到伊宁市或县城学校,要先到乡镇中学上班,这样的话,调动的事情好办些。毕竟跨地区办理调动手续,麻烦些。”
田坤禾松口气,问道:“那这样说,给李玉办调动的事还是有谱了?”
田柳点点头,田坤禾跟侄子商量道:“那,咱让田杉给李玉写封信说说这事?好让女孩家心里有个数?”
“好,咱田杉是个痴情之人,可别在这女孩身上受什么打击。”田柳担心弟弟的精神状况。
刚才看到弟弟没一点精气神,实在让人担忧。
当田杉得知哥哥在给李玉办理调动手续后,一高兴,病好了许多,饭量也大了。
他写了封信交给田柳,让哥哥从伊宁市邮局邮走这封加急信。
在乌鲁木齐市某区中学上班的李玉收到田杉的信,跟校领导请了一周的假,就赶到伊犁广仁乡。
俩个近半年不见得恋人见面后,激动不已。
田杉拉着李玉的手,就往路边的小树林跑去,到了没人的地儿,俩人狂热的拥吻着。
晚上,李玉留宿在田坤禾家的客房居住。
田杉几乎是黏在李玉身边,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低声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思念……
俩个深爱对方的年轻人,在这间温暖的屋子里,卿卿我我地诉说衷肠。
田杉生怕李玉离他而去,他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
他牢牢地将李玉压倒床上,怕自己身体压坏她,便微侧着身躯,用手臂压着她。
闭上眼睛头继续啄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李玉任由田杉将自己放倒在床上,温柔的融化在他的怀里。
就在俩人温存时,就听到小婶吉月娥在屋外喊道:“田杉,客房的煤火烧完了,再加点煤炭吧,要不半夜的,会把女孩家冻醒的。”
激情中的田杉望着身下一脸绯红的李玉,吞咽下口水,克制浑身的燥热,“玉儿,等咱俩领结婚证,再忍忍,咱俩再忍忍。”
李玉羞赧道:“讨厌,是你忍不住了吧。”
田杉一脸的窘态,给女孩扣上衣扣,红着脸爬起来,扭过头对着屋外的吉月娥喊道:“婶,天儿冷,您不管了,待会儿我来架火。”
屋外的吉月娥将双手放在嘴边,吹着哈气暖着手,脚底下放着一个盛满煤炭的铁桶,缩着脖子说道:“你哪会架火,你屋里,每天晚上的火,都是你叔半夜三更爬起来给你架的,这客房的火还是我来架吧,你不会架火,万一倒煤烟可不得了。”
天气真冷,吉月娥就在屋外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冻耳朵。
田坤禾生怕田杉跟李玉这对热恋中的年轻人,意乱情迷地逾越那道底线,就安排妻子变相地喊田杉回自己屋休息。
田杉走出客房,只见小婶站在门口,跺着脚,双手捂着耳朵,心中一暖,赶紧上前一步。
一手拉着小婶的手,一手提着铁桶走进客房。
屋内的李玉早已收拾利索,起身站在床边,红着脸对吉月娥羞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