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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老人蹒跚着走进田坤禾的堂屋。
汪凌接着讲述张花偏瘫的事情,“石头的邻居大周说,张花昨晚跟石头两口子发生了口角,小麻雀推了下张花,她一屁股摔倒在院子里的一根木头上,尾巴骨头在木头上给掸了下,这不,就瘫了。”
田坤禾的眉头紧蹙,诧异地问道:“汪大哥,这事是真,是假呀?石头咋变成这样了嘛?!不会吧,虽说石头爱耍点小心眼,可不至于这样吧?!每次我们去看二嫂,石头两口子待二嫂看上去还不错呀。”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每次他跟吉月娥看望二嫂张花时,石头或小麻雀一直相陪,看着石头两口子跟张花亲昵的样子,田坤禾还替二嫂高兴,张花晚年能享石头两口子的福了。
汪凌连忙摆着头说道:“大兄弟,咱都被石头两口子给蒙了,听大周说,他经常看见张花弓着背、拿着一个铁钩子在垃圾池里翻找东西,她捡些酒瓶、饮料瓶子、旧纸壳子到废品收购站换点钱,买几个馕回家啃啃。大周猜测,这两年,石头就没给他娘吃饱过。”
田坤禾越听越难过,脸上凝重起来。
田穗停好车走进屋,听到干爹的话,也忿忿不平道:“这石头从小就是个惹事精,我二伯母也是个不省油的灯,这下,这母子俩被个小麻雀给拿住了,这都是命。”
“好了,穗子,别说风凉话了,赶紧开车,咱去看看你二伯母。”田坤禾朝儿子瞪着眼睛,不悦的表情,“我发现,你最近发点小财,又多出不少毛病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都是跟谁学的?!”
见父亲发货了,田穗乖乖听着父亲的训斥。
他上前搀扶着老父亲朝外走去,“老爷子,咱看望病人,得买点东西吧。”
“算了,别买东西了,给些钱吧,这时候病人最需要钱。”田坤禾转过脸对老伴安排,“我说,月娥,你把木箱子里的1000元钱拿出来吧。”
田坤禾又对着儿子安排道:“穗子,你也掏些钱,给你二伯母5000元吧。”
田穗见父亲的脸色柔和许多,屁颠颠说道:“行,老爷子,只要你高兴,别说给5000元,就是给5万元,我也乐意。”
“行了,别显摆了,知道你有几个臭钱。”田坤禾轻斥道。
他顿了下,低声对儿子说道:“要是非要花大钱治好你二伯母,你掏5万元也行,就石头那两口子那样,我估摸着,他俩不会掏一个子儿的。”
田穗开着车朝乡卫生院行驶,田坤禾坐在车上,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石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听着老伴喃喃自语地嘟囔着,吉月娥直言不讳道:“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石头可把二嫂那自私劲儿学的切骨。”
田穗也颇有感触道:“老妈说得对,当年,二伯母把亲情就当个屁,在她眼里,钱比亲情重要。这石头算是长歪了,无药可救喽。”
在田穗眼里,亲情是这个世界最无价的东西,亲情是一股涓涓细流,给你疲惫不堪的心带来甜甜的滋养。
亲情是一个静静的港湾,在你遇到狂风暴雨时,让颠簸的小舟有个庇护之所。
亲情又是一把尖锐的锥子,在你自以为是、张牙舞爪时,刺破你膨胀的心,然后给你警示。
可是,田石头自小受妈妈张花的影响,视亲情如敝屣,不屑一顾。
在田石头心中,钱要远比亲情重要的多。
田坤禾一家三口来到乡卫生院,张花平躺在病床上,见了田坤禾夫妇,顿时泪如决堤。
张花早已没有了早些年穿着光鲜、收拾利落干净的样子,一身灰不出出的旧衣服,皱巴巴的。
一头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脸的憔悴,瘦削了不少。
张花嘴唇颤抖着,哀求道:“坤禾,弟妹,石头两口子让我在卫生院治疗,咱卫生院治个感冒、拉肚子还凑合,他们不把我送到伊宁市治病,我这不是在这里就倾着等死吧。”
田坤禾难过地对田穗说道:“穗子,给豆豆打电话,让她想想办法,把你二伯母送到她们单位治疗。”
田穗走出病房,掏出手机给田豆打了过去。
病床上的张花听小叔子安排侄子想办法给她转院,感动地哭天抹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田坤禾不忍心看二嫂张花惨不兮兮的样子,跟随儿子走出了病房。
这时,他看见乡政府退休的王会计,走进卫生院的院子。
王会计是侄女田弯儿的老公公,田坤禾赶紧迎上前打招呼。
“王会计,好久不见了,身子骨还行吧?”田坤禾打着招呼。
王会计看见田坤禾,也热情迎过来,嘘寒问暖的。
随即,王会计拉着田坤禾走到卫生院东北角偏僻的角落,“哎,田老弟,田老弟,我身子骨看上去还凑合,实际也有不少病,高血压、糖尿病,就是不敢去医院治疗。”
田坤禾纳罕,“你不是乡干部吗?住院能报销呀!”
“是,是,我住院是能报销一些,可也不是全报销呀,按照比例报销,自己还是自费一些的,我没钱,哪敢去医院呀。”王会计絮叨着。
“你不是有退休工资嘛?”田坤禾更奇怪了,他以为王会计光想着存钱了呢,善意的提醒着,“王会计,咱都这么大年龄了,别想着存钱了,有病就要治,别舍不得那钱。”
“哎,别提我的退休工资了。”王会计苦着脸摇头,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我的退休工资给王平、田弯儿两口子贷款买房做抵押了,现在是一分钱拿不出来。”
“啥?!”田坤禾惊讶,“田弯儿不是有工资嘛?干嘛用你的工资做抵押?”
王会计环顾左右,生怕旁人听到,低声说道:“田老弟,你不知道呀,按理说家丑不能外扬的。可你不是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前年,田弯儿他们两口子要在伊宁市开发区买房子,钱不够,田弯儿逼着王平来找我,让我给他们掏剩余的房款。我要是不掏,田弯儿要跟王平离婚,你不知道,田弯儿闹得我家鸡犬不宁,没办法,他俩孩子都老大不小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离婚吧,我只好拿我的工资折子做抵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