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洗过了澡,像是把所有烦心事都冲走了一样,躺在床上无聊地拨弄着手机,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棉花糖)
“如果是美女的话请进。”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进来的是冯瑗,只是这位美女一见范剑南的样子,立刻惊叫一声夺门而出,站在卧室外面,背着身子怒喊,“要死啊,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哦,我刚洗过澡,忘了穿。先等会,别偷看啊……”范剑南笑嘻嘻地转身道。这家伙毫无廉耻地磨蹭了半天,“穿上了……”
冯瑗刚想回头,他又喊了,“等等,裤子还没穿。我总不能穿着内裤待客吧。再等等……”
冯瑗几乎要抓狂了,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她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强忍着气恼道,“你到底好了没有?莫非你还要戴胸罩?”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忍俊不禁了,心道:坏了,和这个贱男一起久了。连自己也被他传染了。
“好了。”范剑南慢悠悠地道。
冯瑗回头又吓了一跳,范剑南不但穿上了衣服裤子,还打好了领带,正在用一把梳子梳着头发。她甚至闻到了他领口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你这是干嘛,用不着这么极端吧?”冯瑗忍不住道。
“因为我从你的脚步声中知道,你有很重要的话想跟我谈。”范剑南笑嘻嘻地道。
“所以你故意不穿衣服就让我进来?”冯瑗恼恨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
“噢……我原来以为这样显得开诚布公,所以不想遮遮掩掩。”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少了,说话自然也会真实一点。呃……可惜你不喜欢太开诚布公。所以我又只能穿上衣服了。”
“什么歪理!我问你,刚才在客厅为什么故意和老林闹翻?你别否认,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冯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噗……”范剑南忍不住笑了,“看来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当然,林老头虽然很讨厌,但是你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这么过激。哎呀,急死我了,快说你到底为什么啊?”冯瑗看着范剑南道。
“理由很简单。阿水既然能通过那种熏香得味道追踪到鼠爷和三才圣物,那么自然也能追查到老宅这里。这里已经不再安全。”范剑南眯着眼睛道。
“所以你才故意和他闹翻,让他离开?”冯瑗眨着眼睛道。
“是的,林老鬼走了对他自己有好处。而我也确实不想再和五术人以及三才圣物扯上关系。”范剑南淡淡地道。
“那魏如山呢?”冯瑗激动地道,“就这样放过他?”
“相信我,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落在阿水的手里,他比死更难受。”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而且我对于什么圣物并没有兴趣,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那鼠爷呢?他为了圣物断了双手。”冯瑗低声道。
“你并不了解他,他不是为了圣物,而是为了对我的承诺。这一次,他也是借阿水的手自残了断,以表示自己再不涉足江湖。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痛苦,尤其像他这样的人。这也是我不想和五术人牵扯过多得原因。”范剑南轻叹道。
“江湖人?我怎么听着有点传奇,像武侠小说一样。”冯瑗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纠结,有恩怨纠结就有江湖,这个道理亘古不变。五术人就是这样的存在。”范剑南苦笑道。
冯瑗黯然道,“那我们呢?”
范剑南狡猾地一笑,“我们可以放弃武侠小说,改看一本言情小说,比如一个算卦先生和美女记者的惊世恋情……”
冯瑗白了他一眼,“做梦……”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约会。你自己答应的……”范剑南笑着搂住冯瑗。
冯瑗轻巧地一转身避开了,“懒得理你,你那个传说改成算卦先生的自恋情结好了。不过,你真的想把你那个挂羊头买狗肉的咨询公司开下去么?”
“当然,这是我的爱好。我总觉得与其用术法斗来斗去,一辈子和人耍心眼。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帮助他人,同时也满足自己。
可惜,这世上总有人看不透,比如魏如山,比如阿水,一心想要出世,成为高人一等的存在,而我恰恰选择入世。从这一点上,我和林若谷等人就不是一路人。”范剑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道。
“这么晚了还出去?”冯瑗问道。
“我去楼下,看看鼠爷的伤到底怎么样了。”范剑南道。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冯瑗挽着范剑南的手道。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侧,阿水踌躇满志地下了车,迈步走向熟悉的和式小院。
“我是来见流主先生的。”他礼貌地点头,着对小院门口的人道。
“阿水?你居然还敢来!”菊部宗藏冷冷地看着阿水道。
“我为什么不敢来?别忘了,我和流主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阿水微笑道。
“宗藏,让他进来吧……”小院里的老人低声叹道。
菊部宗藏冷着脸让到了一旁,阿水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来到了院子里。
“苏先生,你这么晚来莫非有什么事么?”菊部规正看着阿水点头道。
“我来取合作的报酬。”阿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两天以来,菊部规正像是苍老了不少。一头银发下的那张脸显得更加苍白。他冷冷地看了阿水一眼,“报酬?”
“是的,你让我出手对付魏如山。我做到了,所以理应取得我的报酬。”阿水淡淡地道。
“可我们没有得到三才圣物,也没有抓住魏如山。你知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菊部宗藏厉声喝道。
阿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当时我帮你们制服了魏如山,一度控制了局面。就已经完成了我对你们的承诺。
至于突然杀出来的范无敌,这不是我们合作的内容。你们的损失,只能说你们本事不济。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菊部宗藏脸色一变,正想发作,却被菊部规正挥手制止了。
“宗藏,苏先生说得没有错。不过,苏先生,对于当天的事情,我还有一点疑问。”菊部规正看着阿水慢悠悠地道。
“本来,我没有必要解答你的疑问。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可以例外。”阿水淡淡地道。
“我想知道范坚强原本被困在术阵之中,究竟他是怎么会突然脱困的。”菊部规正看着阿水森然道。
“术阵能够困住人不假。不过范坚强这个人……菊部流主认为有谁能够长久地困住他么?据我所知,流主和魏如山的术法水平在伯仲之间。魏如山的术阵能困住他多长时间,你应该猜得出来。”阿水苦笑道。
菊部规正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确实,这个人太可怕了。难怪魏如山对他如此忌惮。”
“那么魏如山呢?”菊部规正皱眉道。
“你们走后,秘所突然崩塌。魏如山手脚有伤,行动不便,已经葬身其中。其他五术人也不知道能否逃出来。我想现在我们该谈谈报酬了。”阿水看着菊部规正道。
“你所说的报酬是?”菊部规正明知故问道。
“真五轮书,我们原先约定好的。”阿水冷冷地道。
“很遗憾……”菊部规正苦笑道。
“什么意思,莫非贵如流主这样的身份,也想赖帐么?”阿水脸色一寒。
“真五轮书已经被范剑南骗走了……”菊部规正苦笑道。
他把范剑南通过古玩拍卖骗取五轮书的事情说了一遍,半真半假。同时叹了一口气道,“你如果不信,尽可以调查。唉,宗藏毕竟年轻,没有经验,才会被范剑南所趁。可恨,我也是在回来之后才知道此事。”
菊部规正老奸巨滑,表现得又懊悔又痛心,所讲的事情大部分也是真的,所以有理有据。阿水一时也被他给糊弄住了。菊部规正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阴阳流理亏,愿意补偿苏先生的损失。只要苏先生说个数目,钱不是问题。只是这本真五轮书……唉……恕我无能为力了。”阿水看了看菊部规正,又看了看满脸愧色的菊部宗藏,心中暗道,“这老家伙说得有理有据,看来不像假的。范剑南也确实狡诈得很,难道真的又是范剑南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