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心,即便是五岳真形图确实在那里,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棉花糖( )否则,早就被人找到了。还用得着等他们出手么?”苏玄水低声道。“因为地窍隐秘,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找到。五岳真形图就不可能保存到现在。除非他们有地相风水师的指点。”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找到地窍,取得五岳真形图,必须依靠地相术者?”范剑南微微皱眉道,“林钟秀?”
苏玄水点点头道,“以前他们或许还能找魏如山。但是现在的地相门,人才凋敝。具有勘察大风水能力的,除了林若谷就只有林钟秀了。”
范剑南突然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联系上龙大胆了。上次因为祝青山的病,我曾经让他来香港一趟。但是他含糊其辞地拒绝了,只是说有急事要办。而他和林钟秀两个人的情侣关系,很多人都知道。”
江小花脸色有些苍白地道,“你是说林钟秀很可能已经落入左道术者的手中了?不可能吧,至少在理事会方面,还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理事会虽然神通广大,消息门路很广,但是如果左道术者存心要瞒住你们做点什么,也未必就能让你们察觉。”苏玄水冷冷地道。
范剑南摇摇头道,“林钟秀是吉是凶,先让我算一卦再说。”
他随手用手指在桌上画出奇门遁甲的排局布盘,来进行的。按照年份、节令、时辰,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配合天蓬、天芮、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九星,九神在洛书九宫上布出适当的组合,再根据林钟秀的生辰八字和现在的时间干支判断吉凶方位。
排完局之后,范剑南松了一口气。摇头道,“林钟秀没事,现在龙大胆就在她身边。这两人的生辰八字是互补互助,一旦这两人在一起,就颇有逢凶化吉的味道。但是这卦象上来看,左道术者应该是和他们有过接触。不过,却似乎没能控制住他们。所以这卦,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
这是一句卦辞,履虎尾意思是说如同踩过老虎的尾巴一样凶险,但小心谨慎,最终却是安全的。( )
范剑南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苏玄水道,“如果林钟秀没事。我想左道术者找到地窍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江小花摇摇头道,“这倒未必。苏玄水只知道左道术者是出自山术者,却不知道他们离开山术者之后的发展。”
“离开山术者之后的发展,是指什么?”范剑南惊讶地道。“难道他们现在擅长的不仅仅是山术了?”
“不错,这些术者自清朝末年年离开山术门派之后,曾经一度汇聚在广州等地。解放前,在粤语语系范围内,长期活跃着一个自称江相派的帮会组织,专以迷信诈财为职业。江相派势力鼎盛时,成员遍布两广各大城市,以及汉口、上海、香港、澳门、马来西亚等地区,广州则是它的大本营。他们经常以卜卦算命为名来舞神弄鬼、诈骗钱财。”江小花缓缓地道。
“哼,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非常注重传统,所以他们离开了术者组织是没有办法生存的。”苏玄水点头道。
江小花缓缓道。“虽然他们身为骗子,但他们有自己一套哲学和道德观念,表现出中国典型的江湖义气。在清朝末年的生活困难时代,这些帮派的高级人物大都响应国民革命,推翻清朝后,一部分人更加入革命军里去当咨议、参谋、书记等。而依然身在江湖的人,却和南方风水学派合流,并且吸收其精华。只是他们的术法诡秘,而且凶残,这才真正成为日后左道的基础。”
“也就是说,他们本身也是风水师。”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不但是风水师,左道的术法非常驳杂。既包含了很多早已失传的秘术,也有很多江湖骗术。而且他们做事不拘理法,不受常规限制,这才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江小花沉声道,“我猜想他们之中肯定有精通风水术的奇人,否则又怎么会锁定范剑南的这块地皮。”
“现在做过多的猜测并没有用,伍陆既然敢和范剑南约定下月十号一决高下,自然已经有了他的考虑。”苏玄水微微一笑道,“以这个人的个性,他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上次,对付我的时候就是如此,安排得非常周密。如果不是他们低估了我的能力,我根本不可能还站着这里。这次看来是轮到范剑南了。”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和他比试了。你这么一说,我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小花趁机道,“不如把那块地交给黎夫人吧。有易术理事会在,左道术者又能怎么样。况且他们主要为的是你手里那块地皮。如果这地已经不在你的手上了,他们对你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江阿姨,你是不是当幼稚园阿姨的?想把我当小朋友一样骗么?我交出了这块地,只会让伍陆恼羞成怒,从而加倍报复我。是,你们理事会拔根汗毛比腰粗,势力大得没话说。可是他对付不了你们,还不能来纠缠我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惹祸上身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万一输了的话,可是要把五岳真形图给拱手让出去了。”江小花急着道。
“那也是我的事情,你急什么呢?”范剑南打了个哈欠道,“再说,就算我把五岳真形图给了左道术者,着急的也是黎夫人和第一理事。你只不过是理事会的一个小角色,犯得着这么急吗?”
“可是他们这些人心狠手辣,得到了五岳真形图,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如果这五岳真形图真的如传说之中一样拥有大能力的话。你这就是在助长和纵然他们犯罪。你助纣为虐,你为虎作伥!你你……你……”江小花有些想不出词语形容了。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这样了。”范剑南一脸无所谓,“我凭什么要让你们易术理事会对我吆五喝六的?什么黎夫人,什么第一理事,老子一律不买账。左道术者是一群混蛋,但是易术理事会也未必高尚到哪里去。”
“你……你欺负人……”江小花红着眼睛,连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转身飞快地跑了。
等她走了之后,苏玄水才冷冷地看着范剑南一笑,“好了。现在人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
范剑南故作惊讶道,“什么事情?我什么时候说过什么了?”
苏玄水冷笑道,“真人的眼中不揉沙子。你刚才气走那个小姑娘,分明就是故意的。我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混?老实说吧,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想让易术理事会知道的。”
范剑南笑了,“不愧是苏玄水,眼光老到,果然厉害。”
苏玄水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么说吧,我要知道关于左道术者的一切,为我和伍陆的决战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易术理事会的人都是些老顽固,第一理事是,那个黎夫人也是。就现在这个情况,我要是不付出一点代价,他们肯定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而我摆明态度就是,不和他们合作。这样着急的反而是他们,毕竟他们是最不希望伍陆得到五岳真形图的,所以也是最不希望我输给伍陆了。”范剑南微笑道,“我敢打赌,今天晚上黎夫人就会约我谈。并且无条件的,把理事会关于伍陆的一切资料都交给我。
“欲擒故纵的心理博弈。”苏玄水缓缓道。
“但是这只是一个方面。”范剑南看着苏玄水道。
“哦?那么另一个方面呢?”苏玄水冷冷地道。
范剑南站起身道,“你明显没有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因为你不想引起易术理事会的注意。所以我才会故意气走江小花,让你可以畅所欲言。”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苏玄水抬头看了一眼范剑南,又低了下去。“即便我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既然不想让易术理事会知道,又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因为你手里的牌不多。魏如山死后虽然留下了不少的财产和人手,但是毕竟你是踩着他上位的,大部分人对你恐惧多于尊敬。虽然你一直在努力重新整合所有手下,但是这需要时间。你的手下本就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左道术者开战,只会让他们越来越离心离德。所以你才会采取回避的做法,因为这是不得已。而你来找我,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手中捏着那块地皮。其次的原因,你想利用我来对付左道术者。”范剑南微微一笑。“你很了解我。”苏玄水缓缓道。“是的,我很了解你。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不会来找我。”范剑南缓缓地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现在该把你手里的底牌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