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翎差点被气出病来,想要不顾反噬地打她一掌。
身形忽地顿住。
“谁?”
他感受到什么,转过身去,迈出几步在她身前,掌心蓄起的魔气,在话音前袖袍挥动,已一掌拂出。
那名仙门弟子方才无意间路过,窥见仙门中有人与魔尊谈话,恐族内生了卧底,于是在暗处偷听,并未窥见那名仙子容貌。
如今根本躲闪不及,已被击中。嘴里喷出一口血后,身形匍匐在地。
临死前,他全身都是血。视线模糊,望见那个紫衣女人,逐渐一点点转过身。那张分外昳丽的面容,有片刻清晰。
她站在魔尊身后,唇角含笑,姿态矜持优雅,三千鸦色青丝飘然,居高临下地望向他。
“百雾门、第一女弟子,紫、华...”
他吞吐着喊出这个名字,眼底满是震惊。进而失去气息、死不瞑目。
真是扫兴。
子衿脸色更难看了些,别过视线。
都是墨翎的缘故,叫他不要标记那么明显的暗号,还堂而皇之在这个地方与她会面!
“还有一个,逃了...”
墨翎随意地扫了眼丛林的方向,收回方才那只杀过仙族的手,偏过头,目光沉寂地看向她,“你去。”
“呵...”
子衿直接身形一闪,前去追击。她也正不想与他待于一处!
这是要考验她的忠诚,是否能亲手残杀仙族?他是不是想得太多?!
别把她本就不存在的怜悯之情,想得那么廉价!
她将那名仙族逼到悬崖边上,双目漆幽,长靴踩在地上,一步步靠近。
方才躲在暗处的仙族,见无处可逃,跪在地上,手抓着她的紫色衣摆,苦苦哀求,眼中蓄满泪水:“为什么!紫华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背叛师门!所有人都崇敬她,爱戴她,师父更是宠溺她。为什么还要投靠魔族!
“为什么?”
子衿歪着脑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漆黑诡异,隐约泛出猩红的光:“因为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自然,就该死。”平静无波的语气。
她伸出手,在对方愤懑不甘的神色中,一掌拍向他胸口,人便已跌落山崖。
她站在崖边。
“紫、紫华师妹?!”
身后忽地传来疑惑的声音,大师兄齐度身上负着伤,上前几步,脸色由于失血过多有些难看。
“你站在悬崖边上做什么?”
他才从那一群妖魔手中死里逃生,连带着几百名兄弟。几千弟子的队伍,顷刻间数量锐减!
他无法不担心师父和紫华师妹。
子衿神色一顿,进而唇角略微朝上勾了勾,准过身,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她眼底疑惑:“我刚才在观察地形。不过师兄...你们怎么回事?有看见师父吗?”
齐度示意身后的弟子不要妄动,带着警惕地又上前几步,仔细观察她的面容。确定她确实是紫华后,松了一口气。
“方才我们一列人,不知怎的,受到了妖魔大军的突袭,尤为恐怖,我这里伤亡惨重。不知是此次出动的妖魔数量真有那么多,还是敌方有备而来,这些还不清楚。现在就得尽快,把情况禀明师父。”
他语气带着一丝愧疚。身为大师兄,却让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罪无可恕!
子衿眼底染上一丝愁绪,上前去,将手放在他肩上安慰:“不要太内疚了师兄,这不是你的过错,是那魔界之人过于奸诈狡猾,特别是那魔尊墨翎!”
齐度轻轻点头,心底泛着暖意。知道她与那魔尊有仇,毕竟就是他伤了紫华唯一的徒弟。
忽地察觉到什么,诧异地向四周扫视一眼:“紫华,你带领的那一队人呢?”
“啊...”子衿睫毛颤了颤,嘴角微顿,很快又恢复地上扬,“说起这个,我方才就是就是让她们在山下等我,我独自一人上山来观测地形呢。怎么,师兄方才一路上,没有看见他们吗?”
“确实是,好像没有看见...”
齐度陷入回忆,忽然语音提高,神情焦虑急切,“你竟是一个人上山来的?这里有多凶险你不知道吗?唉!师父为何让你一个人带领这只队伍,就算你境界高深,终究还是...他就不怕你遇到危险!”
子衿悻悻地望着他,进而垂着眉眼:“可是...我就算不带一个队,该遇到的危险,也还是会遇到啊,怪师父做什么...”
齐度也察觉自己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也无奈地笑笑:“师兄那是关心则乱。”
她笑眯眯地冲他点头,忽而想到什么地低头,拿出方才临走前,防止他们发出求救信息,所以顺走的通讯器。
眼底有些担忧:“但是...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联络我?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了?师兄方才上山来时,几千个人,真的就没看见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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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苑的话(解说):看到很多人不理解女主的恶,其实我觉得很正常。子衿对待生命确实是漠然的,那是由于出身门第和成长环境的影响下,所导致的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她认为世界所有的生命都该分高低贵贱,所以高高在上地觉得死几个普通人没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普通人类同样理所当然、心平气和地吃着桌面上的鸡鸭鱼肉,品尝着由鸡蛋做成的美味甜品一样。
那照这样说,换一个角度,岂不是人类也很恶毒?!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养成这样的性格是应该的,如果她满口“之乎者也”,才叫莫名其妙的异类。
子衿现在已经够委屈了,因为她来到了许多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她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而活。
但是她这样做,身边所有人都用谴责的意味,说她这样是错的。她就会陷入一种迷茫,那种谴责意味越重,她心理就会逐渐开始极端化、扭曲。
这就是她目前的状态。
其实比起那种毫不遮掩的恶,我更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善。我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没人有资格评判他人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