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哈齐国皇子依言起身,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子衿瞬间瞪大双眼:“这还需要为什么?朕是天子,朕说什么便是什么,想杀谁谁就得死!”
“是!”
那侍卫如蒙大赦得起身离开:“微臣这便去禀告。”
看着侍卫的背影,何潜一脸若有所思,何德安挑着眉梢,对她似笑非笑。
“咳咳...”
子衿掩唇咳嗽几声,脸上展露一抹微笑,“方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诸位不必放在心上。还不赐座——”
她使了个眼色给那群侍从。
楸染连忙上前来,安排入座。
“君国女皇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我们此次前来,所为何意。”
何潜率先发言。
子衿自然知道他们来这一趟做什么,哈齐为君国邻国,六国之间,苗国实力最强,且不遮掩其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其早在三月之前对哈齐发兵,战况激烈。
但她就喜欢,听他们再亲口说一遍,使个眼色给旁人,“有贵客来临,快上茶。还需要朕教吗?”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为首的小侍心底嘀咕了一句,懂规矩的都被您前几天兴致来时杀完了,现在这里都是新来的。
“是。”端着茶壶回身。
何德安眨了眨眼睛,看着何潜握着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松开。
素来心高的皇兄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瘪。
但...国难当头...
“哈齐,前来请求君国援军。”求助的话,语气却是很平,不露半点怯意。像她无论态度做法如何,都不能改变此事结局。
子衿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唇角勾了勾。
那么确信她会如他们意?若她偏不援助,或者干脆投靠苗国,眼睁睁看着哈齐覆灭...倒也不失有趣。
反正全凭她心情:“朕...”
“皇上!”
方才那名侍卫再次进来,滑跪在地上,脸色比上一次更加难看,四下看了几人一眼:“相爷来了。”
“什么?”
子衿怒从心起,站起身,原本冷静的神色一下子炸开来:“谁让他进来的?那些侍卫呢,也由着他进来?那些胆敢给他放行的,全部处死!”
何德安差点被水呛到。
“相爷...”侍卫正欲发言。
徐知文这时候背着手进来,睫羽垂落,淡声,“他们自然拦了,只是拦不住微臣。”
他身侧数名暗卫现身,齐齐将手里的剑入鞘。
“一群废物,更加该死...”子衿嘀咕一句。
徐知文眼角瞄向旁边两名哈齐皇子,拱手行礼。
两人回礼,“这就是君国大名鼎鼎的徐相?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何德安勾着嘴角发声。徐知文是君国内,唯一可与曾经的六皇女也就是现在的女皇的影响力相提并论之人。
不过一个是以其才干着称,传闻徐相文可安国、武能平城。而另一个,则是因其出身那天的天降异相、血月掩日,还有其长大后过人的美貌。
听闻,原本早在君子衿降生之时,众朝臣见此异相便怂恿先皇将她处死。还是当时六岁的徐知文进言,此乃正常的气象,并非什么迷信的邪祟之说,才保得六皇女一命。
谁知事态发展到如今,竟演变成这样一幕。徐相竟敢与女皇呛声,只是不知他心底是否后悔...
“何德安...”何潜低声警告一句。
徐知文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对他并不多在意,目光落回到子衿身上:
“方才,臣已在外面悉数了解了情况。内务府那些人纵然有错,罪不至死。皇上如今才刚登基,自当以身作则,残暴之名一旦传出,如何定国安邦?”
他目光掠过她身边几名谄媚的侍从,安自蹙眉。
“爱卿是觉得,朕上梁不正下梁歪?”子衿促然冷笑,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挥落于地!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朕是天子,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之理?反倒是你,不过一介还未恢复官职的臣子,危难关头弃民于不顾,有何资格来置喙朕?”
“皇上说的极是——”
身侧,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何潜往身边看了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
几人将目光转向他。
何德安唇角上扬:“皇上所言,皆是天理。不过是处死几名奴才,惹了皇上不快,砍头天经地义,何劳徐相言说?徐相如此小题大做,莫不是与那些奴才...沾亲带故?”
子衿状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徐知文眼中仿佛覆上一层薄冰:“听说三月之前,苗国发兵攻打哈齐,二位殿下便是为此事而来。二位毕竟有求于皇上,为解哈齐此次燃眉之困,自然说些漂亮话,但...忠言逆耳。”
何德安翻了翻白眼。
“此毕竟乃我君国国内事,请诸位回避,莫要干涉。”
何德安不服,只是处理几个奴才的死活,怎么就上升到国事了?
然他正欲回嘴,子衿扬手示意小侍,神态平静:“请二位殿下,移步后庭等候朕,朕处理完这边的事,速速便来。”
态度还算客气,于朝子衿而言已实属不易。
废话!君国之事岂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传出去她还如何立威!
何潜行了一礼。
何德安却上前来,执起她垂落的一只手,如一个翩翩公子,轻轻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等你哦,皇上。”
何潜暗自皱眉,看来他所料不错。何德安确实认识这名君国女皇。
掩藏在袖子里的五指收紧,神态不变得转身。
两人离开。
子衿目送二人,等身形完全消失后,她视线转向徐知文,忽然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底酝酿杀意。
“徐相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在这里教育朕?你真以为朕动不了你?。”
“朕此次放你回朝,不是突然想不开想要治国安邦,而是觉得远处的祸患,不如放在眼前来的安心,并不是要你一而再再而三与朕作对!不过...你真觉得自己可以阻止我?”
她冷笑着,不去看徐知文的表情,转而对那边跪在地上呆住的侍卫:“传令出去,门外那些押过来的奴才,直接就地格杀!让他们的血染尽这长廊,给我们君国的这位相爷好好看看——”
“何为天子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