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慌乱一瞬,楸染自幼在宫中长大,到底见多识广,他很快反应。
将眸中的惊慌掩去,虽然如今情况处于劣势,却面含讥笑:
“呵...你敢对我动手,我和皇上的关系,你也已经看见了。就不怕皇上怪罪,给你安上一个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他以为长孙浮荼一定会嫉妒到发狂,可他脸上没有泄露半丝负面情绪,反而像在看一个可怜人。
细言慢语:“您和皇上的关系...楸染大人和皇上是什么关系,恕我真没看出来。”
“你...!”
楸染面色扭曲一瞬,冲动之下欲要和他扭打作一团。他什么意思?!
长孙浮荼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将他按死在墙上,凑到他耳边:“楸染大人以为,皇上真的很在意你?”
他眸中带着怨恨地与之对视,恨不得当场将之抽筋挖骨、大卸八块!
“你作为皇上自登基以来第一个有关系的人,她收你入后宫了吗,封你做侍君了吗?还是只随便恩赐了你一个官职,就将你打发了?”
“皇上身份高贵,你那么低微的出身,你觉得皇上真会为你孕育子嗣,生下后代?你别不肯信,你且先仔细盘算盘算,皇上这些日子碰过你几次?一次、两次...还是,压根就没碰过?”
长孙浮荼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见他眼底徒然升起的愤恨,便已明了。知道自己赌对了,心底竟意外地很高兴。
她没有碰过他...她没有...
“清醒一点吧,楸染大人,”语气夹讥,“你对皇上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随时会被取代的玩具,高兴了便逗弄一下,若是不高兴——”
“别以为你穿着官服,其实,你什么也不是。”
长孙浮荼松开他的脖子,转身迈着台阶离开,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楸染大人若有不服,大可以试试。假如现在我‘不慎’跌落下去,皇上会不会还心向你。”
“我很是好奇,楸染大人这一分荣宠能维持多久,皇上对你的那丝新鲜感,又能保留到几时...”
侍卫们松了一口气,低身恭送长孙大人离开。
楸染身体滑落下来,捂着刚才被掐住的脖子咳嗽。
望向长孙浮荼的背影,心中积攒的怨恨再也无法积压地喷涌而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说他是个玩物,那你长孙浮荼也是半斤八两!一个罪臣之子,不过是走运免了死罪,凭什么和自己抢皇上!
光凭他长孙浮荼官家出身,放不下身段这一点,他俘获不了圣心!
受千夫所指又如何,被骂狗官又如何,只要皇上愿意宠着自己,世人又能耐何!且看看,最后孰胜孰败...
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
翌日午后,楸侍郎因食物中毒昏迷在床,脸色憔悴。
太医正在诊脉,面露难色。
皇上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故不能先行赶到。
楸侍郎如今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遭人眼红很正常。经由调查,食物在运输的过程中,曾由长孙大人身边待过的宫侍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