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如实禀告:“皇上,楸侍郎失血过多,且头部受伤严重,若今日再不醒来,只怕...”
“你说什么?!”子衿一把扯住太医的衣领,“朕要你治好他,如果不能让朕的爱卿醒过来,朕便将你的太医院夷为平地!”
“是是是...”老太医背后已冷汗淋漓,这个反应,看来他的回答是对了。再一次虎口脱险,天不亡我...
“那个苗子腾,竟敢如今暗害我君国臣子,朕定要他付出代价!”子衿一把松开他,转而气势汹汹地跃入马车。
小侍原本欣慰的目光瞬间转变惊慌,跑着想要喊住她:“皇上、皇上!如今大人身心受损,今夜对他而言极其危难,他需要您的陪伴啊皇上——”
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马车内,子衿神色已恢复,倚着脑袋,唇角弧度诡谲。
“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掌控在手里的。”
然而黑暗深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子衿惊了惊,下意识将那手的主人擒拿住。一手抓肩膀,另一只抓手。
“哎呦...”吃痛的叫声,声音有点熟悉。
“...何德安?”
思索一会儿,子衿出声。
他从黑暗中显身,被压制地服服帖帖不敢造次。唇角带笑,狐狸眼里却噙着委屈:“皇上真是粗鲁,我只是想与您打个招呼。”
有这么打招呼的吗?
子衿嘴角动了动,放开手:“活该。”
马车启程。
何德安重获自由,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瞄了旁边的子衿一眼,又闲不住地凑过来,双眼弯成月牙的弧度:“皇上猜猜看,我能不能猜出马车这一趟去哪儿?”
“……”
子衿收回撑着下颚的手,抬起头,双目幽深:“殿下可知,在皇宫里,聪明人...而且是不知避退锋芒、自以为的聪明人,一般都是在找死?”
“哈...”
何德安目光闪烁一瞬,这一会儿倒是收回身子,乖巧地坐在一边。
“那我也只对其他聪明人表现聪明。”
子衿冷哼几声,收回视线。
何德安又补充一句:“我最怕死了。”
双眼弯起,眼底璀璨夺目。
...
下了马车,子衿回头看了一眼车内,旋即抬步入宫。
苗子腾早已得知消息,自然知道她这一趟来的目的何在。事到如今,他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楸染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皇上会在这时候好心情地来自己这儿交流夫妻感情!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为了一个下人问罪于他!
苗子腾只觉得讽刺,若不是他如今远嫁到君国,天高皇帝远,在宫中没有靠山,什么时候需要关注这些!可笑,他本以为,她会是他在君国最大的靠山。
如果说后悔吗?倒是不至于,他早就料到,摩擦迟早会有,那么快就否决这一切太过不成熟。只是为了那个贱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不甘心!
殿内一众下人跪在地上,一片死寂。这才第几天!
侍卫上前将此事禀明皇上,也是求情。皇上对楸大人的兴致还没有散去,这时候动他确实不明智。劝了,但是没用。事已至此,唯有尽量将此事对殿下的影响降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