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和笨蛋贝贝说话了!”
见说不过凯尔贝洛斯,爱丽丝只能强行转移了话题。
“前面说了,贝贝的冥府守门人,算是实至名归。”
“而我——冥府调停者,则同样肩负着制衡各方势力,将不怀好意的家伙摁死在摇篮里的职责。”
“对于我们而言,大会重要吗?当然重要,我巴不得多看看洛洛的表现,但有时候,我们的确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听到这话,洛可可倒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后便缓缓开口道:“既然你们说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那你们为何不对【虚渊之主】这家伙动手?”
“以你们的境界,我不信这么多年你们没发现祂的所在,没发现祂重新回到了冥府,甚至有极大可能还冒充成了斗士,在参加比赛。”
“你们对于此事是一定知情的,否则,那座遗迹不可能安然无恙的保留到现在...我后来查过资料,贝洛那边甚至都已经标注出了遗迹的位置,甚至将其称之为【一号遗迹】。”
“既然清楚那家伙还活着,那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经历了那么多岁月洗礼的你们,能不知道一尊神只对世界的危害吗?”
“而且爱丽丝你还是无限族的小公主对吧?虽然你可能对无限族没什么印象,但顺手灭掉万变君王这种事,对于你而言应该不难。”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洛可可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是啊,以凯尔贝洛斯和爱丽丝二人的实力,她们是完全可以摁死这个威胁的。
洛可可不知道二人到底有多强,但结合多方面的证据而来,二人保底便拥有【中层序列】神只的实力,若再往高处估一估,那甚至可能会触碰到【上层序列】。
这样的强者,怎会对一个被重创到几乎快要死掉的家伙...束手无策呢?
洛可可有理由怀疑,就算是面对全盛时期的虚渊之主,二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她们到底在犹豫什么?就算真杀不掉神明,也应该能再次修复封印,把虚渊之主再困上个几百上千万年吧?为何最后却要纵容它逃离封印?
这实在是解释不通,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
爱丽丝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是凯尔贝洛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您有所不知,洛洛。”
“有时候,我们站的更远,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更加刁钻。”
“您可能会觉得,阻止一位【中层序列】序列神突破封印,是至关重要的事情,甚至关乎到冥府的生死存亡。”
“但如果我要告诉您...封印祂来带的利益,远没有释放祂要高,你会怎么想呢?”
“是不是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我是在乱说?”
“...”
洛可可愣了。
她当然觉得这话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谬。
女孩知道,不是所有序列神都是恶棍,其中还是有一些善神站在人类这边。
但虚渊之主...
这家伙就是一个纯粹的恶棍,一个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啊!
祂不可能站在人类这边的,就算站,也只是为了争夺更大的利益,才短暂伪装成人类的合作伙伴。
释放祂,百害,而无一利。
这还是洛可可的看法。
“所以我说了,您无法理解我们,至少暂时不行。”
凯尔贝洛斯叹了口气,悠悠道:“站在宏观的角度来看,让那个家伙出来闹上一番,真的比费心封印祂要强上许多。”
“这是我们通过计算和远见预知,得到的答案。”
“不过这其实说白了也是一场豪赌,我们并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只知道这么做,有50%的概率,能让事情走向更加理想的地方。”
“那另外50%呢?”
洛可可忍不住问道。
“另外50%,会让我们的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凯尔贝洛斯叹了口气,无奈道:“但实不相瞒,我们的真实局面已经够烂了,不缺这么一个炸弹,所以我和爱丽丝才会选择去赌。”
“反正,就算是输了,也无非就是再多一个敌人,到时候我去处理就是。”
“再者说...”
凯尔贝洛斯顿了顿,而爱丽丝也立刻便接上了话。
“再者说我们二人也确实是抽不出身。”
“洛洛,你真的认为,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只有虚渊之主一个?”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洛洛你杀过神,知道神的本质,只不过是一群能够操控世界权能的【意识集合体】。”
“权能本身,当然不会被杀死,比如你说是干掉了【谎言与欺诈之神】,但实际上,却只是干掉一个名叫【笑魇】的意识体,而没有消除这世上所有的谎言和欺诈一样。”
“权能不死不灭,而这也意味着,即便那个在偶然间掌控了权能的意识体死亡,使得神位出现空缺...序列神,也不会彻底陨灭。”
“在若干年之后,在泼天的运气和巧合再次出现之际,新的序列神又将再次出现,唯一的区别,就只是祂们不会再用之前神只的名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继承了无限族遗迹的洛洛,应该已经得知了序列神们集体覆灭的历史了吧?”
爱丽丝压低了声音。
“在距今数十亿年前的过去,序列神曾大批大批的死亡。”
“仔细计算一下时间的话,嗯...也快到了呢。”
橘色大猫的话没有说完,但洛可可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这姑娘是在说,那些曾经被伊甸人和无限族歼灭的神只,很有可能...正在复生!
这确实是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下层序列】和【中层序列】倒还好说,有爱丽丝和凯尔贝洛斯在这里,冥府应该是乱不了的。
但如果...如果【上层序列】的家伙还活着呢?
洛可可记得,自己之前在接受记忆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名叫【战争与毁灭之神阿加迪沙】的神只。
那家伙可真是强到过分,不仅杀死了人类的三位圣人,同时,还将一位序列五的神明彻底杀死。
如果它还活着,世上恐怕没有人能与祂为敌。
到了这时,洛可可终于明白,凯尔贝洛斯和爱丽丝为何会这么焦虑了。
她们身上的担子,和她们面对的困境,的确是太重...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