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哥,一壶茶都喝光了,你竟然还不说。你来找我,总不会是想要回这个房子,但是又说不出口吧。”
“不是。”陆厌赶紧否定。
“那你就说啊。跟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婆婆妈妈!陆大小姐!”齐青杳故意揶揄的道。
陆厌蹙着眉,脸色很难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极为的丧。
像是有点绝望的看着齐青杳。
齐青杳一愣,总感觉今天这种气氛,跟昨天不同,她知道玩笑过了,便道:“我就开个玩笑,不用一脸丧气的看着我。”
陆厌深吸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茶碗,看着里头凉掉的茶水,沉吟很久,略略道。
“我,确实有正事找你。”
“那你他妈说啊!”齐青杳没好气道。
“我……”拖长了的音调,显示出了说话人心中的极为紧张。
手指捏紧了茶碗。
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这一切,齐青杳都看在眼中,她脑中猛然划过一个念头,主动道。
“你是不是想来找我治病,至于什么病,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厌瞬间抬头,目光有些慌乱。
齐青杳笑容可掬道:“来看病,就不要讳疾忌医!你啥也不说,我懂个屁。”
陆厌看着厅堂内的某个花瓶,眉目清淡,眼神清冷。
深呼吸了好几次。
仿佛要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
在齐青杳又快不耐烦时。
陆厌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齐青杳颔首,捏起一块核桃酥吃起来。
“从前,江州陆家别院,有个小男孩,家里特别有钱,小男孩一出生,过了皱巴巴的时期,就长的很漂亮,他们经常喜欢夸赞,那孩子漂亮的跟个小女孩似的。小男孩不喜欢这种夸奖。但是娘说,这是变相夸你好看呢,小男孩就笑纳了。小孩子很平安很快乐的长到了十三岁,家里人,自上到下,也都很喜欢他。男孩依旧很好看。已经变成少年的男孩,身量逐渐抽高。那时的少年,还没有洁癖,就跟普通人一样,能接受大家的摸头,还有各种身体接触。也喜欢和大家一道吃饭。但是某一天,睡着了。等醒来时,被人绑住了身体,不知道灌了什么药,身体很难受。进屋的是一个家里五十多岁的老嬷嬷……那一晚,少年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烈的摧残。”
陆厌的声音很轻,语气悠悠远远的,像是在说着一些古老的故事。
好像这件事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听在齐青杳的耳朵里,就跟一道霹雳似的。
“……”
她手中的核桃酥都不敢往嘴里塞了。
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色如春晓之花般的男人。
“等再度醒来时,身上青青紫紫,花了半个月才休养好。那座府邸所有知情者,全部被奶奶派人杀了灭口。之后,等身体休养好后,却跟以前不同了,一靠近人,就难受。就只是单纯的难受而已。甚至,也不想和人一块吃饭了。克服不了心理上的那种障碍。半年后,少年回到京城,从此就是大家眼中的异类,怪胎!但是他不在乎,父亲知道那件事,非常痛惜,也很爱惜少年。开始教他做生意之道。帮他成为正常人。但年龄一天天长大……就逐渐变成了现在。”
他说到后面,语气还是很轻飘飘的。
齐青杳却感觉,这轻轻的语气下,是藏了多少年的沉重压抑。
齐青杳又拿了一个茶碗,重新给他倒了一碗茶,递过去,悠然道:“喝茶。”她试图让这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陆厌沉默,接过了新的茶碗。
放下了旧的。
拿着热气腾腾的茶碗,看着里头打转儿的茶叶,却没有喝。
只是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