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燕笑容一僵,哆嗦着腿问,“你说的海哥是县里退下来的那个?”。
“应该是吧,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凤凰山就一个海哥。”
冯海燕舌尖抵过后牙槽,那就是了!
看来想买牛奶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看来海哥在这里住的还挺好,跟大家关系都还不错吧?”冯海燕看不透眼前的姑娘,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手里的人脉怕是连他都比不上。
实打实的做了几十年生意,到头来不如一个小姑娘,心里的滋味甭提有多精彩了,有些时候啊,人的机遇真不好说。
萧落栗双手揣进口袋里,冷风一吹还有点凉,“算是还不错吧,头几天他还过来买了点菜,说是回去给孩子补营养。”
冯海燕这才歇了心思,他还是老老实实做电器吧,不该挣的钱就不掺和了。
“看来我们做家长的心都是一样的,为了孩子呀,什么都能做。”冯海燕做谈话总结,准备告辞离开了。
萧落栗在人走之前喊停,叫人准备了一些果蔬肉蛋,当然牛奶也有,“凤凰山别的没有,这些还是管够的,提前预祝令千金能金榜题名!”。
“哎呦,这个真是太感谢了。”冯海燕是真没想到她这么会做人,太惭愧了,“看我这事做的,带着你吹了半天冷风,一句话的事儿被我墨迹成这样。”
“主要是你说的想合作把我给吓到了,冬季产出少,我就算是想合作也有心无力。”萧落栗笑着打原场。
冯海燕也不是拘束的人,这会儿话一说开,人也真诚了,“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主要是咱凤凰山不外卖的名气太大,虽然我顶着村长的头衔,也怕被拒绝不是。”
“那以后你过来就直接说,不卖谁也得买给你呀。”萧落栗眼底闪过流光,单从道义上来说,眼前的人是值得她敬佩的。
现在能为了村里人做到这个地步的村长,真的是不多了。
冯海燕离开不久,萧落栗就收到村里的开会通知,村长点名了让她必须去,以往凤凰山忙的时候都是老萧做代表,这次村长说什么也不让她糊弄过去。
太阳落山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萧落栗把孩子留在家里吃饭,自个儿溜达着去村里开会。
其实村长今天办这儿事,要说她心里没什么想法,也不可能,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守护绵羊村的利益拒绝冯海燕也情有可原,不出面拒绝,是担心以后去镇上开会见面不好看,她也能理解。
但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带到这里,再让她当恶人出面解决,对她来说多少有点不地道。
收回思绪,人已经到村大队门外,隔着大门就能听到院里熙熙攘攘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果不其然人已经快齐了。
“落栗来的正好,就差你了。”
萧落栗进门,熟不熟的都开口打招呼,她笑脸迎人,拒绝村长让她进屋的手势,跟村里人一样,就站在门口旁听。
“落栗你怎么不进去啊,跟村长也商量商量。”六婆年纪大在家里坐不住,就爱出门溜达,眼下在走廊得了一个背风的座位。
“您还没进去呢,哪能该着我呀,我听着就行。”
说话间,门外又零星进来几人,再看院里相熟的人聚在一起,有说小话的,也有带着麦秸掐辫子的,利用碎片时间做手工。
这时,拿着大喇叭的村长从门内走出来,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为了说一个事,咱们隔壁小墩村村长今天过来,说了一下这个藤编的事情,说是想跟我们合作,类似于手工活外包,他们村从我们手里拿活儿,我们赚个抽成。”
“我喊你们过来,就是想听一下大家的意思,这个合作行不行,还是你们说了算。”
村长的话音落地,村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腔,想熟的人之间互相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只有自己明白。
“村长,我岁数大没听懂,你再给我们好好讲讲,这个抽成是怎么算的?”最后还是六婆当了出头人,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也不愿意出现变动。
村长自然理解,他也有这样的顾虑,“那我就再跟大家讲讲,这个事儿小墩村冯海燕跟我提了好几次,一开始我也没同意,毕竟大家伙找个挣钱的买卖不容易,现在眼看着大家的日子过红火了,谁也不想有什么变故,我当然也不想。”
但是他们提出这个外派的活计,我也琢磨了,认为可行,因为什么呢,我们做藤编太耗时间,但是呢,想个好的创意更能挣钱,偏偏两者不能兼得,现在我们把这个活儿派给别人可以拿抽成,这样我们既能赚钱,也有时间想好的创意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把活儿派给他们做,手艺都让他们给学会了,以后我们还怎么赚钱啊!”全家靠藤编赚钱的萧金水不乐意了。
村长,“人家冯海燕说了,以后就从我们手里拿活儿做,小墩村不开店。”
村里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显是不信任的居多,紧跟着就有人提出质疑。
“他们啥也不会,不还得我们浪费时间教,要是教会了之后质量不达标,影响我们的名誉怎么办?”
“对嘞,绵羊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要是砸了招牌,以后谁还相信我们啊。”
“我觉得不行,我们自己闷声发大财挺好,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以后麻烦事儿还多着呢,还是自己赚钱省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乐意拿提成,教会一次以后接单就省事儿了,要是一天卖个百八十件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节外生枝这句话怎么来的?就是因为变动,谁知道小墩村做的什么打算,我也不看好。”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天已经变黑,大队院里的灯光昏黄,照不亮每个人的面孔。
萧落栗安静的听着,心里后悔来了,她又不会藤编,大会跟她也没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