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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格,你们和白帝打过交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印象里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洛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白帝大人,有关这个问题,我无法清晰阐述我的观念,因为在我的眼中,我无法观测到白帝大人的[变化],所以我无法给予你答案。”犹格不觉得自己了解白帝,自然无法做出回应,但他不了解白帝的原因很让人好奇。

“无法观测师尊大人的[变化]吗?”洛遥很清楚这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变化]可以简单认为是个体在时间轴与空间面上的变动,但如果连犹格都无法观测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其一是师尊大人持有一些阻断观测的道具,而另一种可能师尊大人的时空间操纵技艺远在犹格之上。按理来说,前者更有可信度,但真要洛遥决断地说白帝的时空间操纵不会有那样的高度,很遗憾,她也不能确定,这才是最可怕的。

“是的,白帝大人的[变化]比空间本身更坚固,也和时间本身一样流动着,更多的我无法告诉你。”犹格很少会使用这样修饰过的艺术化语言,说明白帝在时空间上的造诣确实已经登峰造极了。

“谢谢,我回去了。”洛遥告别了犹格,能得到这些情报就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她要消化一下这些信息。告别了犹格之后,洛遥还是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整备,而是接着来到了莎布的领域里。莎布和犹格一样,都是有着惊人学识的人,尽管知识面不同,不过莎布显而易见的更会与人交流,说不定她会更了解白帝一点。

“莎布,你有空吗?”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洛遥找到了沐浴在一堆血肉里面的莎布。

“当然,我的小甜心,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莎布身上的血肉蠕动起来,化作一片片织物覆盖裸露的身体,迈过残骸走到洛遥身旁,双手很自然地搭在洛遥的肩膀上,又很自然地搂着她坐下。

“嗯,没什么,我想问问莎布对师尊大人是怎么看待的,我已经问过犹格了,想听听你的意见。”只是和莎布贴近,洛遥的脸颊就变得红红的,呼吸也跟着变得紊乱,整得孩子连眼神都不敢和莎布直接接触。

“对白帝大人的看法吗?嗯,有点难形容啊,总体上我觉得她是个很纯粹的人,纯粹的就像是机器一样,设定目标就能毫不留情去执行的那种感觉。不过白帝大人也很难被称作是‘人’吧,这一点上,你就更有人情味一些呢,毕竟你们两个身上的差别不小。”莎布简单描述了她印象中的白帝,一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

“师尊大人一点也不冷酷。”洛遥不能认同莎布的观念,莎布所说的内容就和洛遥印象中的白帝大人很不一样,师尊大人在和洛遥相处时可是充满了温情的师尊大人。不过这就是洛遥所寻求的不同,所以洛遥会接受这不同的声音。

“嗯嗯,你是白帝大人非常重要的人,在她的心目中一定觉得你比她自己更重要吧。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洛遥你要抬起头来,坚定并昂首挺胸地前进,去将这剧本完成。”莎布抚摸着洛遥的背,向她的小小身躯传递自己那微薄的力量。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洛遥深吸一口气,她已经窥见了这剧本的冰山一角,却还有水面之下埋藏的种种无从而知、可越是去探求线索,越是去寻找真相,就越是感觉到这部剧本的宏大,很难相信洛遥离开的短短五千年时间里,白帝居然做出了这样宏伟的布局。

“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白帝大人知道你这么努力一定会很高兴的吧,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莎布无条件支援洛遥,她是完全站在白帝这边的人。

“谢谢你。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会有不适吗?”洛遥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那稍微关心一下和她聊天的人也是合情理的。

“放心吧小宝贝,我还不至于这样就累躺下的,还是说……你今天晚上想要了?”莎布用暧昧的语气挑逗着洛遥,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呀~抱歉,不过我现在没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情呢。”洛遥轻轻解开莎布的手,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能沉溺在肉欲之中。

“真是遗憾呢,千万不要硬撑哦,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这里。”莎布虽然露出了些许遗憾的神情,还是顺从了洛遥的意愿。

“嗯。”洛遥很感激莎布,当然也不只是莎布,外混沌的大家她都很感激,无论是作为协力者,还是亲友。

离开了莎布的血肉领域,洛遥依然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里,可怜的万刻已经一整天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了。虽然克苏鲁是很会照看小孩儿,但有些事情不是会就能做好的,所以洛遥先去和小万刻打了个招呼,陪伴了一会儿留守儿童,不过确实只有一会儿而已,毕竟洛遥妈妈最近好像要忙碌起来了。

跟十分不舍洛遥离开的小万刻告别后,洛遥还是没有回去房间里休息,而是通过空间转移离开了拉莱耶,她的目的地是位于洛天之中的狐乡,洛遥要和自己的师兄聊聊。洛遥在白帝遗留的院落里找到了正在练功的狐令,因为外混沌的人并没有对狐乡进行破坏行动,所以他算是很清闲的人,而且他的职责就是守卫这个狐狸之乡,就算外面乱成一锅粥也和狐令没什么关系。

狐令赤膊上身,汗水从他的身躯上流淌而下,亦或是化作热气蒸腾而上,衬托出那坚实而强健的肌肉,匀称的身体中饱含了无比的力量。一拳轰出,兼收并蓄,空气为之震动,一掌按下,气扬劲发,天地为之变色。拳掌相依而变化,脚步腾挪而变化,举手投足间便自成了一片方圆,如同展示一般,显示出狐令那惊世骇俗的控制力。

算上这次,洛遥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师兄练功,而洛天的武人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习武之势一旦开始,若非特殊或紧急情况不得停止。狐令自然算的是武人,既然狐令看见了洛遥进来而没有停止,那就说明他不认为洛遥是敌人。对于洛遥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师兄没有敌意的话,那么洛遥自然也能如往常一样,为练功的师兄泡上一壶沁人心脾的清茶。

“请用。”洛遥为刚刚结束练功的狐令送上一块毛巾。

“好。”狐令自然接过毛巾,擦掉身上的汗水,然后将用过的毛巾交还回去,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来,洛遥则是趁着狐令整理灵衣的时候将毛巾洗净晾上。

“请用茶。”洛遥回来后,为已经坐下的狐令斟上茶水,侍立在侧。

“倒是厉害了许多,你已经想好了?”狐令喝下一口茶水,询问洛遥是否有心理建设。

“嗯,把师尊大人留下的,全部告诉我吧。”洛遥已经准备好接受师尊大人遗留的信息了,也做好了推动剧本的准备。

“你自己看吧,我去拿。”狐令放下茶盏,起身走进里屋去,不久便拿出一封未开封的信封,以及一柄雪藏于鞘中的长剑,全部交与洛遥。

“这是?”洛遥接过信封和长剑,她没有着急打开信封,而是将全部注意放在了长剑上,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柄剑是什么。这是师尊大人的佩剑,不曾拥有过名的圣器,亦可以其器灵之名为名,其名为——白帝剑·萧九。

“萧九,你在吗?”洛遥抱住白帝剑,将灵识探入其中,想要和其中的灵建立联系。

“我一直都在,良久不见,你看上去气色不错。”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响起,随即一缕清光从剑上飘起,落在狐令与洛遥之间,变作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俊朗青年。

“嗯,很高兴见到你。”时隔良久,能再次与师尊大人相联系的存在交流,洛遥免不了一点由衷的欣喜,当然了,能和萧九说话本身也让她很高兴。

“看上去你有很多话要说,不过那些话你不需要跟我说,咱就提狐白给你问个好,剩下的你就先看看那封信再做定夺吧。”萧九将话题从他自己身上转移到那份白帝留下的信件,自己跑回剑里待着去了。

“好吧。”洛遥放下白帝剑,将信件拆封并取出里面的信纸。这信纸上只写着短短的几行字——

阿遥,我把萧九托付给你,替我继续照顾照顾他。之后,我想差你去替龙武收拾遗骸,他为我付出太多,但我却无以为报。之后的许多事情,长话短说,请你相信那个迷失的人,你的父母永远爱着你,你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读完全部,洛遥将信纸攥在手里,这是师尊大人的亲笔,毫无疑问。信中交代的前面两件事情很简单,就算师尊大人不交代,洛遥也会去做,信中所指的迷失之人她也暂时没有头绪,而真正触动她的是最后的话语,父母的爱以及——

“爸爸”,这个词汇距离洛遥的生活一直都很近又很远,她很清楚这个词语的含义,却又不能理解这个词语真正的含义,以及对她来说能代表这个词语的人在哪里。回顾洛遥的一生,她似乎与“父亲”这个概念彻底无缘一样,就算是如今与奈亚子她们一同,也有莎布这样能够给予她母爱的母亲,可洛遥却从来不知道父爱到底什么样的东西。哪怕只是为了求解“父亲”究竟为何物这个问题的答案,洛遥也一定会继续下去的。

“谢谢你,师兄。”洛遥将信纸折好贴在胸口,无论是这封单薄的信封,亦或是一旁的白帝剑,都传递给她师尊大人的温度。就算洛遥无数次告诉自己师尊大人已经离开,就算她无数次筑起心理建设的高墙,也依然逃不过那防线的溃决与抑制不住的泪。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这里也永远会是你的家。”狐令伸手揉了揉洛遥的脑袋,这是他第一次对洛遥这么做,而洛遥也并不抗拒,上一次被摸头已经是多久之前了呢,谁知道撒。

“那么我得走了,继续待在这里,被人发现的话会很麻烦吧。”洛遥佩上白帝剑,转身准备离开。

“一路顺风。”狐令不挽留洛遥,洛遥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孩子了。

……

离开狐乡之后,洛遥前往了位于飞衡山的龙城,首先要做的是归还龙武龙帝的尸骨,由于洛遥先前一直在拉莱耶待着,很少出门,所以她一直都没有送还龙武的尸骸,趁这次出门就多做点事情。然而这次来到龙城,情况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洛遥如往常一样降临在龙城的大门之前,那扇数十米高的巨大城门没有变化,连那两位守门的龙人士兵都是上次接待洛遥的那两人,然而这一次,龙城的大门将不再对洛遥敞开。究其原因,当然是洛遥的奇妙立场啦,她作为曾经与白帝同行的圣灵,亦是白帝最亲近的爱徒,如今却和外混沌的人勾结,甚至她的化身还杀死了不少洛天的灵兽,已经不能认为洛遥是自己人了。

“狐遥大人,请恕小人不能为您打开城门。”守门的龙人士兵之一向洛遥说道。

“余理解,劳烦你们通报一下,余的目的是归还龙武龙帝的尸骨,送到就走,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洛遥可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去为难两个守卫的,只要能将龙武大人的骨骸归还,她就满足了。

“……明白了,小人这就去。”两名龙人士兵对视一眼,洛遥的要求算在他们的职责。

“不需要,吾亲自带她去面见龙帝大人。”一个人自城墙之上跃下,落在城门前,来人是龙族的将军之一,要问名字的话,抱歉,洛遥不知道。

“那就有劳你带路了。”洛遥是无所谓谁给自己带路的,无论是区区卫兵,或是龙族的武将,甚至是龙帝本人都一样。别忘了洛遥的身体里留着祖龙的血呢,论血脉的话,现存的龙族都是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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