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京城也分成不同派系,有坚定的保皇派,自然也有对泗瑾示好的人。
眼下泗瑾已经打到了皇城根,已经不少人开始动起了心思。
所以京城中有人来找泗瑾也并不奇怪。
一直到了午时,她才出去。
在练武场练了一会儿射箭后,就看到了从帐篷里出来的谋士。
他面露愁色,急得团团转。
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江珵后,他顿了顿,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忙朝着她走去。
江珵见状就将弓箭收好,询问的望向他。
对方行了一礼:
“夫人,眼下只有夫人能劝得动将军了。”
原来早上的时候来了一位大人物拜见泗瑾,他代表了京中大部分官员的意志,想要求和,以不见血的方式完成朝代的更迭。
但泗瑾却不为所动。
他坚持要直接打进皇宫内。
谋士劝了很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若是大部分官员都投降愿意拥趸,那么泗瑾造反篡位的名声就会好一些。
到时候史书上也能好看,还不必浪费兵力。
但任他说得口干舌燥,泗瑾就是不同意,还因为嫌他聒噪将他直接赶了出来。
其他人在泗瑾面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自然也不敢提反对意见,所以谋士才焦急不已。
如今看到江珵,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为,谋士只能赌一把:
“还请夫人劝劝将军。”
江珵听后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够劝得了泗瑾,但他的目的倒是跟自己不谋而合。
所以便答应下来。
……
营帐内,泗瑾在翻看着兵法。
江珵发现,他只要在看书的时候,身上的淡然书卷气就会很明显。
只不过在他抬眼看过来的一瞬间,锋利的目光如利剑,杀气顿显。
“你怎么来了?”
他显然没想到江珵会主动来找他。
但不知又想到什么,他眉眼间掠过一抹了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江珵没有注意到他这片刻的变化,只是在他面前坐下,自来熟的倒了一杯茶水:
“怎么,我不能来吗?”
踌躇了一瞬后,她直接的问道:
“你的谋士急得胡子都要被抓掉了,想让我劝劝你,最好用平和的方式解决最后这一关。”
泗瑾也放下手中的兵法,幽黑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也这么想?”
他的目光让江珵无端感受到一股压力,将杯中的茶水喝尽压下心中的异样后,她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想不重要,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打这一仗,这一仗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泗瑾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那你呢,想要避免这一仗是为了慎王爷?怕他受伤,还是怕他死掉?”
江珵茫然的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这位慎王爷是谁。
这不就是‘她’一心想要嫁的那位京城中的王爷吗?
不过话题怎么会突然扯到这里?
莫非,今天来的那位客人就是慎王爷?
江珵忽然觉得对话有些难进行下去。
在泗瑾幽冷的目光中,她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
“关旁的人什么事,我还不是怕你遗臭万年?作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时候我还要被连累。”
对于她的说辞,泗瑾只是勾了勾唇角,一双深不可测的冷眸紧紧的盯着她:
“那夫人只管放心,从你嫁与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声就不会好了,我们彼此彼此。”
他阴恻恻的嗓音让江珵后背一阵发麻,只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随后泗瑾有别的公务,又被人叫走。
没能完成任务的江珵郁闷的坐了许久,也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长跪不起的谋士。
他大义凛然的对着江珵道:
“臣愿以死相谏,只愿将军能千秋万代,名垂青史。”
江珵有些读不懂他的脑回路,但看起来他还挺为了泗瑾着想,便对他赞叹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可才迈开的脚步却又忽然止住。
她面色微变。
就在刚刚,天珠忽然给了她一段记忆。
她抿了抿唇,最终又回到营帐内。
……
记忆里,泗瑾是因为父亲战死沙场,而母亲伤心过度也离他而去才变成孤儿。
可天珠给江珵的那段过去里,泗瑾的父亲是因为功高盖主,在民间拥有极好的名声,深受百姓爱戴而被皇帝忌惮。
所以在战场上,泗瑾的父亲并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反而是被自己人暗杀。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可谁都没有再提起。
而在原剧情中,泗瑾当朝砍下皇帝的项上人头,以及之后对那些大臣的铁血手段,这些人,无一不是跟当年那件事有关联的。
所以江珵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坚持武力造反。
以及他为何那么不在意名声。
当年他的父亲名声极好,可在他被算计时,竟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而在他死后,这些人也默契的将他遗忘,就连曾经爱戴他的百姓也将他抛到脑后。
江珵在内心正感慨着,泗瑾正好回来。
掀开门帘看到她还在的时候,泗瑾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她还会在。
江珵心中对他的疼惜正到达了顶峰,这个时候看到他,心中一时抽痛。
她想也不想直接上前几步圈住泗瑾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闷气的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若攻打京城能让你心里舒服,那就去做吧。”
话音刚落,她正好透过泗瑾的肩膀看到跟着进来的谋士。
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显然十分吃惊,对于她的叛变吹胡子瞪眼。
江珵厚脸皮的蹭了蹭泗瑾的颈侧,假装没看到。
而这个时候的泗瑾却是浑身僵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忽然变得十分精彩。
她突然就扑进自己的怀里,说了那样一番话。
她的话,她的动作,都让泗瑾的胸腔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滚烫。
他控制不住的心神微乱,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渐渐攥紧。
身后跟着进来的谋士又跪地不起,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这个时候的泗瑾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正要覆上贴在他身前的腰肢时,怀里的人却忽然离开了。
手臂就这么僵硬的抬在那里,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又快速的收回背在身后,眼底闪过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