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席言的目光过于炙热赤裸,也或许是别的原因,让帝霖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席言身上。
帝霖对上席言隐忍不发的眸子,俊美的面容上有片刻的动容,他牵了牵唇笑道,“你很紧张她?”帝霖眸光落在路厌身上,意有所指。
帝霖说话时,没有带上对小辈的称呼,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男孩,跟他一般大小,可以进行沟通的那种。
席言小脸绷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着恨意和厌恶,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他冷声说道,“关你什么事?”
帝霖瞧着席言的眼眸,不由得嘲弄的笑了,“你这幅想要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席言隐忍的看着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整个席氏除了席言以外全部都遭到了帝霖的迫害,可不就是惨绝人寰的事情么。
路厌看到了席言的动作,伸手握住了席言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她的身后,抬眸看向帝霖,嗓音清冷,“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总不可能要跟我们闲聊吧?”
换句话说,就是,有屁快放!
帝霖勾了勾唇,微微一拂袖,面前出现了一道门,然后他率先走进去了,看了眼身后两个人,说道,“跟我来吧。”
帝霖刚一转身,嘴角原本还有的浅淡的笑容顷刻之间便消失了,俊美的面容上冷冽一片。
路厌凝着面前这扇光门,赫然就是那日见到的门!
帝霖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路厌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刚想抬步走上去,手腕上就传来了一个力道,不用看,路厌就知道是谁。
路厌抿了抿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席言拉着走上去了。
入目便是触目惊心的红色,鼻翼间是不可忽视的浓烈的血腥味。
路厌微微蹙眉,目光扫过这个屋子内一片的血池,流动的血液就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出来,让人看着忍不住犯恶心,偏生,最开始走进去的那个人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仿佛根本没有闻到这个味道。
只见帝霖径直走向了血池中央,而那里有着一张冰床,冰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路厌看向那个地方,越走越近,心里一种奇怪的感觉越发的清晰。
随着路厌越靠越近,床上的白衣女子身体正发生着翻天地覆的变化。
两人走到帝霖身后时,却发现,好像从进来之后帝霖的目光都没有放在他们两人身上,现在更是如此,只见——
帝霖率先走近白衣女子身旁,原本带着笑意的俊美面容,视线在落在白衣女子的肌肤上时,表情瞬间变了,瞳孔睁大眼里写满了害怕,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颤抖着嘴唇,哆嗦道,“不可能啊,这不是真的!昨天还是好好地,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明繁死去了一年多,帝霖一直用着秘术最大程度维持着明繁的身体,让她的身体不会腐烂,秘术果然是很有用的,一年以来,明繁的身体都保存得完好无损,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在这几日,明繁的身体呈现的腐烂状态,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加入魔化人直到明繁的肌肤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从第一次使用过这个方法,也就是四天前使用过,再次出现腐烂那也是间隔了一天,可是今天又开始了!
而且腐烂的程度远比之前要严重很多,不仅是腐烂的面积还有持续腐烂的速度!
路厌听着帝霖癫狂一般的呢喃,抬步走近了冰床,视线微移,目光落在冰床上的白衣女子的面容上,赫然就看到了恐怖如斯的青白交加之色,已经看不出女子原本的样貌,只能依稀从白衣女子的五官上看出她约莫好看的样子。
不等路厌多看一眼,白衣女子竟是顷刻之间化作了灰烬消失了。
帝霖还没来得及叫手上将魔化人带过来放血,白衣女子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帝霖怔楞在原地,瞳孔剧烈的睁大,俊美的面容上皆是痛色,嘴唇颤抖着,“我不信!”
帝霖几乎没多加思考,就消失在了原地,连路厌和席言两人都没来得及顾一下。
在白衣女子消失的那一刻,路厌身体颤抖了一下,秀眉微皱,眸子似乎是有些痛苦的闭上了。
席言眸光时刻都系在路厌身上,一看到路厌不太对劲儿,立刻走了过去,皱眉,急切的问,“阿厌你怎么了?”
路厌没有回应他,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摁住了脑袋,脑袋里就像是一重炸裂却又得不到缓解的痛!
席言没有多加犹豫,直接将路厌拦腰抱了起来,正准备离开这里地方,刚一转身,入口处却是出现了两个人。
紫魔将委屈巴巴的跟在魔主身后,这次是真的不敢在出气儿了。
魔主压根儿不相信他的鬼话,没等到他察觉,就将他绑了,然后带去了路轲面前,让樊依对他用了瞳术,在瞳术的控制下,紫魔将那里还有一点自主选择权,被迫屈辱的说出了他的猜测,一共是两个,其一是在郊外,其二则是在魔族。
考虑到有两个地方,于是他们兵分两路,魔主自然是选择了来自己的窝。
紫魔将低着头,默默地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我是被迫的,我也不想的,我这不是背主吧?应该不是吧?千万不要啊!
忏悔着,两人依旧是来到了紫魔将说的这个地方。
门一开,紫魔将下意识的就将头往下压了,压根儿不敢看去看帝霖,不过小眼神还是偷偷摸摸的往前面瞄了过去,然而没看见帝霖的,倒是看见了席言抱着路厌,他眉梢一跳,小小年纪,竟然还能抱得起人来了??
魔主就没有这么多心思了,看到路厌被席言抱到了怀里,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心里产生了——阿霖那混小子不会将路后辈给杀了吧??这哪得了?!
思及此,魔主一个闪身就到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