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扎过马步之后,邵宁远便带着二郎与谷子前往曲家村,同去的还有胡大伯,毕竟,胡大伯属于中间人。
家中羊圈,厨房,茅房这些都已妥当,陈静宜便让三郎领着几个孩子将篱笆边上的枯枝捡一捡,堆放起来留着烧火。
等到邵宁远抽出空来,再将篱笆修一修。
今日里,崔氏与珠儿来了,不大一会,胡家三口与房氏婆媳来了,屋子里又变得热热闹闹的。
陈静宜倒没做手工,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指点几个人做新的花样。
不大一会儿,便有来交活的村民,陈静宜便将两个孩子交给三郎,开始忙碌她的事情。
检查,登记,算账,忙的不可开交,好在,大丫和二丫珠儿可以分担检查的工作,省下一部分精力。
将最后一位喜笑颜开的村民送走,陈静宜活泛活泛手腕,便又有村民来了。
来人扭着肥胖的腰,每走一步,陈静宜都为自家的地默哀一次,这要承受多大的痛啊!
房氏忙道:“是屠大毛媳妇儿。”
屠大毛媳妇儿?屠大毛真有勇气找这吨位的!
陈静宜心中暗暗吐槽,面上不显,只是小声回了一句:“我不太认识。”
不过,持着礼数,她将人笑着请进屋,又让大丫倒水,便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
屠大毛媳妇打量了一下邵家,外面看,比他们家还差,可是邵家人各个穿的都是新衣裳,外面玩耍的孩子都穿着棉袄,这可是他们家穿不起的。
心里着实羡慕。
又想着这几日村里不少人跟着邵家做活,每日都能拿回去百十文,就连她家旁边最穷的老雷家都吃了一顿肉,据说,活轻松不累,她心里就不只是羡慕了,而是泛着酸水。
只是村长那日根本就没去她家问,她开始根本不知道。
哼,村长看不起她!
他不找她她就自己来邵家问。
等她说完来意,陈静宜未曾开口,房氏便轻笑着道:“大毛媳妇,你家小毛的衣服都能打铁了,也不见你洗一回,给你这些碎布你能做?”
陈静宜心中暗暗记下房氏的情,这是在告诉她此人是个好吃懒做的手,省得她招来又不好打发。
其实,她本就没想加人,目前这些人足够了,再多,她就忙不过来了。
屠大毛媳妇儿面色一红,有些恼怒道:“挣钱的活,我怎么不做!不做你给我钱?”
“呵呵呵,我可不是你家大毛,花钱供着祖宗!”
房氏摇头一笑,同村一同住了十几年,谁不知道谁?
这屠大毛媳妇儿是屏山村出了名的懒妇,嫁进来时还是窈窕身段,十几年下来,都能装下两个屠大毛了。
眼看着她们要吵起来,陈静宜嘴角挂着清淡的笑容,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人手真的够了,再多我怕是支付不起工钱了,而且,我这里活都分派出去了,没有多余的了。”
无论屠大毛媳妇说什么,陈静宜态度十分坚定,不在收人,最后,屠大毛媳妇心中气恼地啐了一口房氏,转身走了。
送走屠大毛媳妇,陈静宜刚松一口气,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不认识村民,事都是一样,想要做活或者想要家里的亲戚做活。
陈静宜态度始终如一,不收!
这些人或沮丧或恼怒或叹气的离开。
离开之后,陈静宜不免问房氏和胡陆氏这些人家的情况,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村长没去找她们?
崔氏不由得侧过耳朵倾听起来,女人,大部分都爱八卦,而且,她日后要在这里生活,多了解一些没毛病。
房氏和胡陆氏在村里人缘都很好,没有哪家事儿不知道,这不,陈静宜还真听了不少八卦。
什么屠大毛媳妇生完儿子之后就觉得自己有功,懒惰不堪。
张胖家的媳妇是个爱计较又爱惹事的主。
刘楠家媳妇儿软弱无能,被婆婆欺负的不行,挣点银子都被婆婆拿了,她那婆婆是个不讲理的,不能沾。
柯漳家的娘家是个吸血鬼,没脸没皮。
…………
我滴个乖乖……屏山村一共二十多户人家,就出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奇葩。
“这些都不算什么,咱们村里最不能粘的是杨……”
胡陆氏话未落,院外传来一声:“有人在家吗?”
“最不能招惹的来了!”房氏嘴角一抽,道。
啊?
陈静宜好奇的向外望去,旋即有些目瞪口呆地微张着嘴,这是~如花?
来人身高不足五尺,面如前世蛋糕店里卖的沾满芝麻的火车头面包一般,凹凸不平,布满黑斑,下巴宛若整整齐齐的三层台阶,硬生生的将脖子挤得看不见地方,黑宽的眉毛下是在肉中间艰难生存的小三角眼,她扭着水桶一般的腰身转过大门,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瞧见肥肉在空中荡出的曲线。
这……屏山村难道盛产过于肥胖的女人?
额~陈静宜浑身一抖,她打死都不要变成这种。
来人具有压迫感的身躯往堂屋走来,几个孩子吓得躲在三郎身后,那人白了一眼几个孩子,走到陈静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静宜。
陈静宜嘴角一抽,勉强笑道:“这位~大婶,有何贵干?”
女人撵着帕子轻声一哼,道:“你家不是有活吗?给我点。”
陈静宜与众人:“……”
大婶,你莫不是没睡醒?以为这是你家?
“不好意思,人已经满了。”
“废什么话!让你给你就给!”女人不耐烦地骂道。
房氏和胡陆氏面色不好,前者忍无可忍地道:“杨翠花,这不是你杨家!”
“呦!你也在这啊?”杨翠花好像才看见房氏,但也不怕她,嗤笑一声:“你算哪根葱?也有插嘴的份。”
陈静宜俏脸微寒,心中恼火,这种自以为良好的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揍一顿。
忍着蠢蠢欲动的手,冷声道:“大婶,我说没有就没有,还请大婶离开吧。”
闻言,杨翠花面色阴沉,就在陈静宜戒备之中,“嘭”的一声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嚎:“哎呦!快来看啊!欺负人啦!欺负死人啦!你们邵家要逼死人啊!我不管!不管!你们得给我活!我又不白吃你们的。”
邵家几个人对杨翠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旋即目瞪口呆,心中无不心痛泥土地,你这吨位,可轻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