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宜很喜欢这种敢作敢当的人,便将盆子放在她们附近,一边洗衣服,一边与她们聊天,不知不觉,将牛王氏冷落了。
牛王氏尴尬又气恼地锤着衣服,听着陈静宜与他们说说笑笑,越发恼怒,最后,马马虎虎地将衣服洗完,也不与人打招呼,端着盆子便离开了。
陈静宜眼皮都没动一下,只当看不见,众人看在眼里,心中明白,牛王氏定是做了什么事,让邵家媳妇恼怒。
有心中想要攀附邵家,期望能多挣些银子的,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要远着点牛王氏。
……
自从那日,从河边洗了衣服回来,陈静宜便开始她忙碌的生活。
每日,她要管着几个孩子扎马步与读书,以往只有邵家人,现在除了胡香穗,陈静宜又将房氏的小儿子十一岁的白可强与胡陆氏的小儿子十岁的胡彪子收下。
这两家与他们家交好,她也乐意多帮衬些。
教完孩子,她前往顾家为邵保全针灸,针灸需要半个时辰,她不耐烦看到张氏,每次都让秋梅在屋里陪着,她趁着这个时间,教秋梅一些东西,令秋梅忍不住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谢她!
哎……陈静宜除了叹气,无话可说!
好在,邵保全虽然也有点重男轻女,心中却也疼爱女儿,见秋梅委屈的模样,气地将张氏叫进来骂了一顿,做主让秋梅跟着陈静宜才算作罢。
针灸完,一上午便过去了,下午,她或者研究麻醉剂,或者与邵保平一同研究轮椅,又或者捣鼓吃食,自己试着做淀粉,粉条,豆腐,豆皮之类的。
总之,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基本顾不了孩子。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连持续了两日,邵家迎来一位意外之客。
…………
因着昨日下了一夜的雪,今日,天地皆被裹上一层银色的壳子,壳子泛着闪烁的光芒,向头顶的太阳不断地挑衅!
一辆颇大的马车从镇里“嘚嘚”地跑出来,拐进沣水村路口。
车上,一名中年男子掀起帘子,望着白茫茫的一片,怀疑地道:“去屏山村是这么走的吗?别走岔路,大冷天的,在路上折腾,我可受不住。”
赶车的车夫不太确定,便道:“邱掌柜,您别担心,我看到前面有座宅子,门口好像有人,去问问便是。”
邱掌柜点点头,抬眼望了一眼那座宅子,略有疑惑。
这种乡野之地竟有人家能盖的起这样的宅子?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便抛诸脑后,将帘子放下,靠在车壁上。
“两位嫂子,麻烦问一下,屏山村怎么走?”
邵家大宅前,郭氏正与一位妇人说话,听见声音,瞬间愣住,这是哪里来的贵人?竟能赶得起马车。
“直,直着走,走到头,然后爬上两座山坡,就能看见屏山村了。”
郭氏小心谨慎地说道。
“还要这么远?掌柜的,咱还去吗?”车夫不免问道。
“去,再远也得去!快点,爷不好在邵家过夜!”
车里传来一声焦急的催促声,车夫连连答应。
扬起马鞭,马儿“嘚嘚”的跑了起来。
等到他们的马车远去,逐渐消失在视线内,郭氏与那位妇人才回过神来。
“哎呦,大姐,你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瞧瞧,那马车就是去邵家的。邵家现在比你们家都有钱!他们定是藏了不少银子!”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个小畜生敢藏银子蒙老夫人,简直活拧歪了!”郭氏说着,气哄哄地往院子里走。
身后的妇人见状忙喊:“哎哎,大姐,你别走啊!”
“还有事?”郭氏疑惑的回身。
“那个……我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来告诉你们,你们怎么也得给点赏银吧?”
“赶紧滚,还想要赏银,我还不知谁给我赏银呢!”郭氏一甩帕子,扔下一句“晦气”,扭着腰身,骂骂咧咧地走进院子。
大门阖上,徒留妇人撑着一张略有扭曲的脸色,嘴中不断地叫骂着。
“还说有钱人家大方,哼,我可真见识了,一毛不拔地铁公鸡,和邵家二房一个德行!”
可是,妇人又不敢大声嚷嚷,等了好半响,大门依旧没被打开,只能独自生着闷气,转身往家走。
她走这一遭真是亏了,没得到一文钱。
不过,能让邵家二房吃瘪,也可解她心中的怒气,也算值了。
…………
银装素裹的屏山村静悄悄地,偶尔想起几声鸡鸣狗吠之音。
马蹄奔走在路上,“嘚嘚”声音格外清晰,有些人家听见,忍不住打开门瞧瞧。
看到是马车,无不惊奇,这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难不成是邵家主宅?
会这么想,也不惊奇,这十里八村有马车的仅有邵家,就算是镇上,有马车的人家都不多。
邱掌柜找到屏山村,却不知邵家二房住在哪里,只好找人打听一下。
正逢一人打开大门,瞧个热闹,车夫连忙上前,道:“这位大哥,可以向你们打听一下,邵宁远家怎么走吗?”
这人正是顾家当家的,顾老大,一听来找邵家,却是警觉起来,他们村子的人都知道,邵家几房是被主宅的人撵出来的,他怕是主宅的人来找麻烦。
他俩婆娘和闺女都在邵家做工,仅仅几日,挣得银子,比他们一家挣了一年都多。
邵家于他们家是有恩的。
“你们是?”
见顾老大这般提防,车夫有些不解,依旧回答道:“我们是县城清绣坊的,车里是我家掌柜,来邵家是与邵家有生意来往。”
闻言,顾老大立刻放松了警惕,变得恭敬起来,在他看来,县城的掌柜都是大人物,忙给二人指明了路。
马车缓缓驶向顾老大指的方向,周围几家的人立马跑来询问怎么回事,听顾老大说完,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邵家二房真得太厉害了,以后不能得罪,必须交好!
……
“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二郎听见声音走出来,见到来人,明显一愣:“邱掌柜?”
“邵二公子,几日不见,二公子越发神采奕奕了。”邱掌柜手执一礼,姿态放的很低,轻笑着寒暄。
二郎面色一囧,脸腾地红了一片,被夸的有些羞涩,手脚无措地站在院子里:“掌柜说笑了,那个…掌柜请进。”
“邱掌柜?”陈静宜听见外面有声音,忙打开门,看看,见到来人也是怔住了,旋即笑道:“邱掌柜可是稀客,快请进,快进屋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