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
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
邵宁远缓步从万花楼里走出来,回眸瞧了一眼,神色莫名,旋即走进人群,朝着城南而去。
行至城南,邵宁远驻足于一座宅邸前,宅邸的府门并不大,其门上悬匾“花府”。
万花楼的花魁取名花烟。
邵宁远深深地瞧了一眼,旋即隐入一旁地巷道之中。
大约两刻钟,一顶宝蓝色轿子缓缓停在花府门口,从轿子上下来一位儒雅的男子,将自己的官帽递给一旁的小厮,旋即在管家的请安声中,朝着院子里而去。
邵宁远目送着花府的宅邸大门“嘎吱”一下闭上,旋即靠在墙边等待着。
片刻,便见千钧慢跑着跟上来,小心翼翼地躲在一个柱子后面,邵宁远便抬步向千钧走去。
“大公子。”大公子怎么在这?千钧吓了一跳。
“嗯。”邵宁远点点头:“你先回去伺候少夫人吧,让少夫人莫担心。”
“诺!”千钧乖顺地应道,随即离开。
等千钧离开后,邵宁远回到巷道内,静静地等待天黑。
在邵宁远平静地等待中,更夫敲响一更的锣鼓。
把玩了一番手中的瓷瓶,邵宁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容,旋即,翻入花府之内。
花府不大,二进院子,是贾备用自己的私房买的。
因此,邵宁远很容易便找到正房。
正房内,灯火通明,远远看见几个丫鬟拎着水端着盆往外走,屋内传来两道声音。
“相公,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哎呀,他动了,动了!”女子声音甜腻娇媚,软绵绵地道。
“在哪呢?在哪呢?我没感觉到啊!”男子兴奋地声音。
“哎呦!又踢了我一脚!”花烟开心地道:“他提的我有些疼。”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真是个有力的孩子,一定是个儿子!哈哈哈,烟儿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定娶你做平妻!”贾备激动地一连迭声地笑道。
花烟一脸感动地落泪,旋即低下头,睁开双眼,眼里透着漠然与冷意,嘴边勾起一抹嘲笑。
再抬头时,花烟又恢复了柔和无害的模样,温婉体贴地道:“相公有这心,妾身就知足了,什么平妻不平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相公,给贾家传宗接代。”
“还是烟儿贤惠!那阜氏整个一母老虎,要是有烟儿半分贤惠,我就满足了。”贾备揽着花烟感慨道。
“夫人也很贤惠,呵呵……相公忙了一日,也累了,不如早些去前院休息吧。”花烟将话题岔开,体贴温顺地道。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贾备起身,又吩咐旁边的婆子丫鬟照顾好花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贾备离开后,花烟将屋内的下人赶出去,旋即脸色冷漠,眼底透出令人生畏的恨意!
邵宁远跟在贾备身后,去了前院,等下人离开,仅仅只剩下一个贴身小厮时,邵宁远悄无声息地落在小厮身边,再他还未发现之时,横刀一劈,小厮瞬间失去意识了。
在小厮倒下之前扶住他,将昏迷的小厮拖入书房。
“不是说,没事别来打扰我吗?”贾备低着头执笔不知写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找贾大人还真有事!”
话落,贾备猛地抬头,先是望见邵明远,旋即看见犹如小鸡一般的小厮,面色剧变,铁青着脸色问:“你是谁?敢私闯我的府邸!罪不可赦!你现在就走,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见他色厉内荏的模样,邵宁远眉毛微挑,轻蔑一笑:“呵呵……贾大人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邵宁远随手将小厮放在门边附近,举步走向贾备。
见贾备不断后退,邵宁远仿若未闻,镇定自若的走到桌子旁,拿起贾备写的那张纸,在贾备逐渐无法镇静的脸庞上略微停留一秒,旋即读了起来。
一目十行地将字浏览完,邵宁远神色冰寒:“贾大人只不过是一军队文书,选妃之事不是贾大人管吧?将选妃的女子送给知府,换去取你的前途,你还真是无耻啊!”
朝廷下发选妃,本就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结果下面的人,一个个利用选妃之事钻营。
最后,这些女子多半会成为某些官员的礼物!
“此事与你何干!”
“是与我不相干。”邵宁远淡然一笑:“不过有一事我需要贾大人配合?”
顿了顿,邵宁远声音一沉:“我需要贾大人你休了你原配妻子邵春兰,并与你三女儿贾三娘,四女儿贾四娘脱离关系!”
“邵春兰?你是邵氏的什么人?”贾备没想到是这件事,一愣后道。
“她是我姑姑!”
“原来你就是那什么村邵家的人!”时间过得太久,他都不记得叫什么村了!
不过,邵家就是个乡下泥腿子,没什么好怕的。
因此,贾备直了直身子,壮胆道:“你们邵家做事过分了,令半夜三更夜闯我府邸,就不怕日后邵氏受罪?”
邵宁远懒得跟他废话:“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休了邵春兰,放弃贾三娘与贾四娘,永不在打扰他们,二,我将花烟的事告诉给阜守将夫妇与阜氏,阜氏于昨日查出身怀有孕,若是知道此事,贾大人好不容易盼来的嫡子就要这么没了?到时,阜守将还会放过你吗?”
“贾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选吧!”
“你说,阜氏有身孕了?”贾备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放弃了,除了邵春兰,阜氏不允许他纳任何妾室,而她又没有生育儿子,使得他不得不想办法找别人,以此来延续子嗣。
可如今阜氏有了身孕,这么说,他很快就要有嫡子了?
这时他哪里还记得花烟。
“贾大人,你想好了吗?”邵宁远提醒道。
“你威胁我?就凭你也配威胁我,只要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这里了吗…”贾备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来,直奔邵宁远的胸口!